4、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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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同学招呼搞同学聚会，说是春暖花开适合交流感情。甘哲原本躲着何西，是不想去的，可聚会前一天张毅打电话来让她一定要去，说是有重要的事，她推不过，就去了。
毕业不到两年，大家没什么太大变化，继续读书的还没有毕业，工作的也还没太脱学生气，原本大学时期远比不上高中同学亲热，可再聚在一起的时候那股亲切感还是让人兴奋。
说说笑笑间，甘哲看见何西进来，便远远的躲开，拉着张毅坐在角落里说话。
“说吧，怎么了？”张毅眉头拧着，满脸写着郁闷，甘哲有点不耐烦，知心姐姐偶尔当一当也就罢了，老这么着，多没劲呢。
“我觉得，我必须跟燕子分手。”张毅说得很坚决。
“哦，为什么？”在预料之中了。
“她家那个情况，我过年回家跟家里都说了，我家里不同意。”
“你家里不同意？你自己也不想担这个担子吧！”这确实是个问题，只是甘哲最讨厌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的人，口气也就有些不善了。
张毅叹口气，“你肯定觉得我自私吧，我也没办法，我跟实验室导师谈过这件事，导师也建议我分手，说我们不合适，她以后……”
“她以后会成为你的障碍，给你拖后腿。”甘哲明白。
“她哥哥这个事儿就是个例子，燕子花掉了自己所有的钱，可是她父母还想给他再找一个呢，她那个哥哥，像阿甘似的，那不就是个无底洞吗。”
“那你想怎么办？”其实站在张毅的立场上，他这么说不无道理，对谁来说这都是个难题，可是站在莫秋燕的角度想，有那样的家庭，自己被压榨干净不说，连爱情也变得如此奢侈，实在可怜。
“我想我们肯定得分手，”张毅抓抓头，似乎很苦恼，“可是我们俩有感情，我，我舍不得。”
甘哲叹口气，没说话，这种事，谁也不能替他们拿主意。
有人凑过来拉他们去吃饭喝酒，两个人分去了两桌，这场没有结果的谈话就此作罢。
席间一个男生神秘兮兮的八卦：“知道咱们班毕业之后谁的私生活最混乱吗？”
甘哲差点把饮料喷出来，私生活，还混乱，果然毕业了成年了百无禁忌了，不过还是像其他人一样耐心等他揭晓结果。
这男生很满意当前的效果，也不卖关子，压低声音，“张毅。”
很多人都抽口气，甘哲也不例外，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八卦中心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一桌，没有异状，才说，“告诉你们啊，通过很多人和他不同的聊天记录，我们汇总出这个结果，他的版本太多了，网恋啊，闪恋啊，同居啊，姐弟恋啊，你们说混乱不混乱？”
大家果然很给面子的响应，好事的开始无限遐想，不好事的也感慨一句，“真看不出来啊。”甘哲没吱声，默默的想，这孩子真傻假傻啊，要不就是肚子里憋不住话，自己那么点子事儿，分多少份儿告诉别人，这回好，私生活混乱，这帽子扣得，彻底摘不掉了。
周一下午，例会开完，甘哲刚走进洗手间，手机就欢乐的响起，是张毅。
“大哥，咱能等下班吗？”甘哲无奈的接起，当感情顾问怎么说也是兼职吧。
“燕子出事了。”张毅并没有什么焦虑，只是语气低沉。
甘哲一愣，“她怎么了？什么叫出事了？”
“我真的得跟她分手了。”张毅沉默半晌，冒了这么一句话。
手机是自己的，不然甘哲真的要摔出去了，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让她暴躁。“到底什么事儿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特妈的以后就不要老烦我了！”
“她拿公司的钱，被老板发现了，现在正在让她赔钱，不然就报警。”张毅总算把事儿说出来了。
甘哲平静了，沉默了。一直以来的困惑明朗起来，难怪她能解决家里的事情，难怪她能给张毅买价格不菲的衣服，以她的收入的确是做不到。
“你在听吗？”等不到回音，张毅问。
“啊，我在听，多少钱？”甘哲回神。
“八万多吧，老板让她拿出九万。”张毅很快的回答。
“燕儿一个月工资多少钱？”这个时候不得不问了。
“两千块钱吧。”想想也是，不可能太高。
甘哲点点头，张毅只是学生，实验室给的钱并不多，更何况他未必肯拿，以莫秋燕的收入来说，这笔前真的不少。
很想说自己借给她，可甘哲没说，因为她自己也没有钱，唐蜜生孩子的前前后后，她和费莉都成了“月光”，养了孩子才知道，根本就是烧钱，她们这样的小白领，真的很勉强。
“要得急吗？我快发工资了，发了我给她打过去？”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多了。
“不用，不能要你的钱，她家里父母已经出去借了。”张毅没有答应。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帮她过去这一关，然后我们再分手。”张毅这一次答得干脆利索。
晚上打给莫秋燕，倒是很顺利的接通。“燕儿，你在哪呢？”她的家里是没有手机信号的。
“甘哲啊，我在外面啊。我妈说打了一点钱过来，我出来取钱啊。”果然话筒里传来自动提款机的提示音。
“那……够吗？”甘哲觉得自己这样问挺贱的，金钱上帮不上忙，只在语言上关心实在有点缺乏诚意，可又不得不问。
“还好，凑一凑吧，明天我妈妈再去借两家亲戚，等我爸爸和哥哥发了工资还能凑一点，张毅也有借给我。我跟老板说了，他很同情我，说给我时间还。”莫秋燕说得平淡，在甘哲听来却有点凄凉。
“那你怎么……唉，一时糊涂吧？”
“我家里当时催得急，我的钱都花掉了，我只好，改了些报销的单据，拿了那些钱。”
甘哲明白，她是出纳，改单据弄钱的确是可以做到，只是这样，以后还怎么做事啊，虽说情有可原，可终归是个大错。“那你的工作……”
“老板说我还完钱就可以离职，我再找吧。”莫秋燕说得轻松，可深深的沮丧和伤感还是透过手机信号传过来。
这件事甘哲不想有什么评价，对错是清楚的，原因是无奈的，只能确定的是，莫秋燕是个可怜的女孩子。而且从她的话里听得出，她还不知道，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生已经决定要舍弃她了。
甘哲没再多问，这件事不是她的关心就能改变的。
唐蜜的身体恢复了许多，便上网投简历找工作，甘哲正在逗着小宝贝唐诗，手机铃声大作，是莫秋燕打来的，她一手抱着唐诗，一手拿电话，“喂，燕儿。”
莫秋燕的哭声直冲入耳朵，“甘哲，你说，我已经把钱还给他了，他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
唐蜜接过孩子，甘哲便走到阳台上去，“什么还给他？你不是刚刚找到新工作吗？”
“我们家赶上征地，国家给补了好多钱，欠的帐都还了还有剩，张毅的钱我都还给他了，为什么他还不肯原谅我，一定要和我分手？”莫秋燕一边哽咽着，说得很急。
果然还是这样，甘哲心中是有数的，叹口气，“他怎么说？”
“他说他跟我不合适，现在帐还清了，我也有新工作了他就可以说出来了。他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他的家里也不同意。可是明明我这么爱他，他也爱我的啊。”
“我想他想得比较现实吧，毕竟爱情不能代替生活，而且，之前那件事，你真的错了。”甘哲发现莫秋燕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问题，斟酌着想婉转的说出来。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骂张毅，有话不能说清楚，让我给你善后！
“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啊，他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呢？”莫秋燕又哭了。
甘哲被哭得有点烦躁，她开始觉得，可怜之人大约真的必有可恨之处，莫秋燕很有生活能力，可在一些大事上，比如原则，比如底线，没有概念，而这，对于她或者张毅，都是很重要的。于是拼着最后一点耐心慢慢的说，“你要知道，你那件事，说得大了，是犯法的。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
莫秋燕沉默了一会儿，很用力的压抑着哭声，像是在思考甘哲的话。
甘哲等得有点没耐心了，只好出声问，“燕儿，你在听吗？”
莫秋燕答非所问，“甘哲，我跟张毅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甘哲觉得脑袋疼，“亲爱的，这个问题，你真的不能问我，你得问他。”
这段时间甘哲特别害怕手机响，莫秋燕和张毅都常常发来短信，不是问自己该怎么办，就是表达对这段感情的不舍，甘哲后来真的厌倦了，真是搞不明白，当初一见钟情打得火热的时候没见问问别人的看法，现在弄得伤心伤感情了都跑来跟自己说，敢情她甘哲是情感垃圾筒吗？再说了，俩人谈恋爱老把她这个外人搅在里面，算个怎么回事！
更要命的是，自从两个人都不打电话改发短信之后，都异常执着，如果不回，就一条一条的发，甘哲不禁感叹，看来动感地带的短信套餐真是实惠，看这俩人就知道了。可怜了她，一个人应对俩人，还得琢磨着说，人家是伤心人，不能再受刺激，实在受不了了就倒在床上哀嚎，惹得费莉好一顿嘲笑：“活该，谁让你装那善解人意的了！”
这种局面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甘哲决定主动出击，打电话给张毅，直接问，“你们俩到底分手没有！”
张毅很快的回答，“分了。”想了想又说，“也还经常在一起，我们都不舍得，她很难过。”
“我……”甘哲看了看唐诗，觉得在小孩子面前不好说脏话，虽然他不一定听得懂，“你们真行！”用力吸口气，她低声吼：“你们特么的想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别今天分明天分的，不想在一起就别互相耽误，天天磨磨唧唧的到底想干什么！真以为你们是情痴情种呢，谁离了谁都能活，别自作多情自欺欺人了！还有，别拿我当保姆！你们不腻味我腻味！”迅速挂了电话，甘哲感到大出了胸中一口郁结之气，顿时舒爽无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出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