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猜》子楚口牛

76、凤栖宫墙

　　清晨，多云，天色甚暗。
　　涉林迎来了正诘轩的第一个客人，太子四女，沅樱殿下。
　　沅樱的衣着打扮还是之前的风格，素色宫装，紫色玉钗，除此之外，只在青丝间加了一个玉梳背，其他一无修饰。不过跟往常不同的事，她今日前呼后拥，至少在身后跟随着数十名宫人，一副皇家娇女的气派。
　　进了门，她反客为主，吩咐自己带来的嬷嬷和宫女黄门把正诘轩上上下下整理一遍，清理洒扫，包括在偏间生火做饭，收拾膳食。涉林在一旁看着，只有无奈苦笑。
　　转过头，沅樱道：“我已经禀明了童妃娘娘，今日从我那里拨一个嬷嬷，两个太监，两个宫女过来伺候。娘娘另派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另外你这里的嬷嬷年纪大了，打发她出去，还有一个小宫女和小黄门，仍然给你留用。如今你的份例也是十个人，如同皇孙。”
　　涉林喃喃道：“价码不低啊。”
　　沅樱挑眉道：“你把姊姊和我，与那红口白牙，只会空言许诺的沅葳相提并论么？”
　　涉林苦笑，沅葳确实说过要借人给他，不过说过就算，只是他们俩的谈论沅樱也如此清楚，想必早有眼线，她的势力不俗啊。
　　和沅樱进了厅堂，对面坐下，因月明受伤太重，这时候也不过能勉强起身，不能随身服侍，是以上菜的是沅樱身边的锦凉，把茶水放下，沅樱挥手让她下去，两个人静静的对视。
　　一时间寂然无声，只听到挂在厅堂上的鸟笼中，那五色小鸟啾啾鸣叫。
　　沅樱抬头看了一眼笼中鸟，露出了复杂的神情，道：“姊姊一向亲疏有别。”
　　涉林以为她跟自己炫耀，面容淡泊，低下头不说话。
　　沅樱冷笑一声，道：“她待你亲，待我疏。”
　　涉林差点被她闪了一个跟头，转头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沅樱冷冷道：“我曾想尽办法和她靠近一点，但是她总是离我很远。你什么都不用做，她就看上了你，这世界上的事总是这么不公平。”
　　涉林诧异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道：“你误会了，你是她的亲妹妹。我……她只是把我从家里拎出来，然后扔到这里而已，有什么亲近不亲近的。”笑话，要是叶韵真亲近他，又怎么会任由他如此痛苦挣扎。
　　沅樱道：“姐姐看亲近谁从来不看血缘，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总之，她看重我，但她一直没看中我。”
　　涉林只听她说话，不能分辨这两个词的意思，只听沅樱道：“你知道么，用来传递消息的鸟，除了鸽子和鹞鹰之外，还有白海燕，灵龙鸥，丝带鹞子，这些都是很珍奇的灵禽。我有一只白海燕，那是姊姊送我的，我与姊姊传递消息，都是靠它，多年来从来没出过差错。”顿了一顿，又道，“但是灵性最好的，还是金尾凤鸟。”
　　涉林闻言，不自觉的抬起头，看着笼子里的金尾凤鸟。
　　只听沅樱幽幽道：“姊姊有一只金尾凤鸟，她一直最珍爱的，曾经费尽心思想要为它配种，直到去年才成功。”
　　涉林回忆起当时天空的凤鸟飘然落下，那绚丽的场景，其实是预兆着他的梦幻，在那一次化为泡影。
　　沅樱淡淡道：“你可知，金尾凤鸟一胎可以五生？”
　　涉林茫然摇头。
　　沅樱冷笑一声，道：“可是五只凤鸟里面，并没有我的那一只。”
　　涉林皱眉，道：“毕竟是禽鸟而已，况且你已经有了白海燕……”
　　沅樱冷笑：“我有了，你没有，倘若只有一只，她给你我并不在意。但是那剩下的四只中，为什么没有我的一只？”
　　涉林心中也是一怔，斟酌着说道：“或许，她认为白海燕最适合你……”
　　沅樱盯着他，道：“白海燕确实是适合我。因为它和凤鸟不同，凤鸟认人不认地，海燕认地不认人。无论在哪里，白海燕都会把信息清楚的带到——”环手一指，道，“这里，高高的宫墙里，我的宫殿里，这样就足够了，因为我一直都在那里。但是如果我离开，白海燕还是只会把信送到宫殿里，而不会跟我走一步。”
　　站起身来，沅樱轻轻一笑，道：“凤鸟会追随主人到天涯海角，涉林，在她心里，我是要留在宫里的，看四方天，四方地，而你，要飞出去，不再受这宫墙拘束。”
　　涉林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叶韵对他的话音，“难不成，你也想飞出去？”
　　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相信她的话，多么相信她会借自己一双翅膀，从此翱翔九天。然而，她不过是给了自己一只手，把他从鸟巢里拉出来，然后——松手……
　　嘲讽的笑了笑，涉林道：“是么？”
　　沅樱收起了有些自伤的神情，道：“我知道，其实你在心里恨姊姊。”
　　涉林陡然一惊，转过头来，道：“不曾。”
　　沅樱道：“你不必和我否认，我不会告诉姊姊，也不必告诉，她是何等样人，一只眼睛，可以看透世界。你的心思，自然在她眼里。”
　　涉林淡淡道：“我不恨她，这一切不是她造成的，我恨这个世界。”
　　沅樱道：“宫墙围起来的世界？不光你恨，所有人都恨，包括把你抓住的方笛，一直欺负你的方箜，还有你眼里不可一世的我，我们都恨。”
　　涉林挑了挑眉，道：“是么？”
　　沅樱笑道：“你看着我，强势如此，你看着方笛，简单的傻快乐，你看着方箜，真正的贵胄血统，你以为这都是宫墙带给我们的，所以你恨这个皇宫。”沅樱淡淡道，“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方笛能那么傻，方箜会那么躁，方筑如此怯懦，我——我就像条疯狗，随时准备咬人一口？”
　　涉林抬起头来，道：“听你如此说话，我倒是相信，你心里有恨。不过你如此高贵，如此得意，你的恨又从何来？”
　　沅樱低低的“呵呵”一声，慢慢的抬手，把自己的刘海抬起来，道：“你可以来看。”

作者有话说

　　沅樱的故事……
改错字……唉，我终于卡文了，不是现在，现在我发的是存稿，还有不少，但是先在正写的地方卡文了，怎么才能给小攻小受一个比较不俗的重逢机会啊TT
另外，到期末了，口口也不能这么多时间写文了，以后速度会降下来，不过尽力保证日更……希望大家谅解，同样期末的亲也一起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