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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杨花 ...

  •   涉林一愣,飞快的跳了起来,扶住他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书岚嘴角不住的溢出血丝,颤巍巍的指着药碗,说不出话来。
      涉林端起碗来,道:“药有问题?”目光一冷,严厉的一扫杜缜。
      杜缜脸色不比书岚好看多少,手都有些颤抖,急道:“主子……奴才去叫医生。”
      涉林犹豫了一下,道:“快去。”伸手抱住书岚,道:“你支持住,大夫就来了。”见书岚痛苦的弯下腰,想了想,先把桌上的茶水一发的给他灌下去。书岚喝了几口,哇哇大吐,连茶水带药水,甚至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不少。
      大夫很快就来了,替躺在榻上,犹如死人一般的书岚把了脉,犹豫了一下,道:“许是施救及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涉林这才放下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道:“这个……大概是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吧,好在小哥把吃的都吐出来了,现在体内没什么残余,我也不敢确定到底是吃了什么。”
      涉林点点头,指着药碗道:“你去验一下。”
      杜缜心下一凉,涉林这个命令,无疑是指名怀疑他,按照规矩,他现在就进入待罪状态,当下忍住委屈,颤抖着跪倒,听候主子的处置。
      大夫应了,拿出一枚银针,探入药碗中,缓缓的抬起来……
      银针依旧是干净的银白色,在半空中还能反射柔和的光芒。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涉林的神色明显的缓了下来,转头看着杜缜,微微颔首。杜缜惨笑了一下,恭敬地俯下头去。发生这种事情,受到怀疑本是理所当然,他不怪任何人,但是说到底,他还是委屈的。
      书岚突然尖叫起来,哭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一定是他要害我,除了他不可能还有别人。”
      涉林一皱眉,看在他病了的份上不与他计较,道:“你好好歇着,多余的事情你别管了,由我来处理——让你满意就是。”
      书岚泪眼汪汪的拉着涉林,道:“主子要为奴才做主啊。”
      涉林拍了拍他的头,指着桌上的各色点心,道:“所有的东西统统都查一遍,只要是能入口的吃食,一个都别落了。”
      那大夫躬身称是,拿着银针一一检验过,却是半分异样都没有检查出来,不由得也是额头见汗,道:“这个……这个……”
      涉林道:“会不会有的毒银针试不出来?”
      书岚哭道:“没错,杜家传了多少代,什么鬼东西没有……”
      涉林伸手按住他的嘴,道:“生病了要多休养,少劳神吧。”
      那大夫迟疑道:“当然,我听说有些毒银针检验不得,可是那些东西都是奇毒,是不大可能……那个,不产生效果的。”意思是,既然这么容易就把毒药排干净了,那这奇毒也奇不到哪去。
      书岚抓住涉林道:“难道……难道奴才就白白中一回毒不成?”
      涉林也是满面疑惑,突然道:“这里面的点心茶水,每一样我都吃过,不必再验了……”端起桌上的药碗,自己喝了一口。
      书岚惊叫道:“主子!”扑上去抱住他,叫道:“您这是干什么,您快吐出来呀,呜呜呜,你这是怎么了……”不住的拍着涉林的后背,手忙脚乱的倒茶水给他喝。
      杜缜却是呆住了,怔怔地看着涉林,许久,才缓缓的流下泪来,重重的磕下头去,却是一声也发不出来。
      书岚从荷包里拿出手帕来,手忙脚乱的要给涉林擦拭,涉林突然一愣,道:“外面杨花飘过来了么?”
      三人齐齐一怔,书岚道:“飘……啊?”
      涉林道:“我记得你对杨花过敏?那年你生了一场大病,不就是因为这个么?后来有杨花的季节,你也从来不去外面玩的。”
      书岚愕然,想了想才道:“是没错,可是奴才刚才……”
      涉林道:“去看看药罐子里,是不是煮进去杨花了,你吃不得那东西,犯了病也未可知。”
      又是手忙脚乱的一番探查,药罐子里没有发现,但是在药碗底下,发现了一些杨花蕊,看来这就是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这样,这出中毒案就算有了个结论,并非毒物。大夫留下了几服药,就告辞了。
      剩下这件事的收尾工作,以及责任处置,还是涉林决定。
      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说重了,就是投毒,那是要打死的,但是说轻了,也不过是个意外,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训斥两句,也就过去了。
      涉林的意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马马虎虎过去就得了,毕竟杜缜并不是故意的,但是书岚却是哭闹起来,叫道:“主子说他不是故意的,其实是被他蒙蔽了,他明明就知道奴才吃不得杨花,特意到有杨花的院子里面煎药,就是为了药死奴才,他也不担责任。”
      涉林一愣,转头问道:“你当真知道?”
      杜缜也是愣了,半天才道:“奴才不知……”
      书岚指着他道:“他知道。我问你,前两天我跟你提过我当年生了一场大病的事情么?”
      杜缜一愣,突然脸色一白,他想起来了……真的有这么回事,那天晚上,书岚喝醉了酒,跟他大吵大嚷的时候,确实提过,但他当时哪里仔细听书岚的醉话,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时想起来,不由得一阵战栗。
      涉林见他神情,也猜到一二分,无奈道:“你真的知道?”
      杜缜虽然百般委屈,但终究是不敢骗主子,重重磕头道:“奴才曾经听过,但是奴才绝无以此害人之心,主子明鉴。”无论如何,不得对主子有任何欺瞒,这是铁律,哪怕因此受到重刑,也不能改变。
      书岚本道他定要抵赖,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承认了,不由得大喜,指着他道:“主子,你瞧他说什么?投杨花的毒和投砒霜的毒难道不一样么?他就是要害死奴才,奴才的命好苦……”说着伏在主子身上哭了出来。
      涉林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杜缜,终于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知道他有此弱点,纵使不加以利用,但是不特别注意,总是你处事不谨,你认罚么?”说到最后这一句话,口气带出几分严厉。
      书岚听到涉林一意为他开脱,只把最轻的罪名给他,心中满心不愿,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涉林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说话。
      杜缜也听出来主子的意思,心中虽也悲哀,说到底,自己不是无懈可击,还是乖乖的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甘愿领罚。”
      涉林脸色变幻不定,终于挥了挥手,道:“你自己出去找老周,告诉他,我罚你……二十板子。”
      杜缜只觉得心中一痛,眼泪忍不住就要掉下来,但是主子既然已经说出口,却是不敢再多说半句,何况求情,按照规矩磕了三个头,退了出去。

      书岚听到处罚仍是像上次一般不痛不痒,只觉得极是不满,等他出去,才张口道:“主子,太便宜……”
      涉林突然站了起来,抬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打得他从榻上跌了下来。
      书岚从来没挨过打,这时被打的愣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您从来没打过我,为了……为了那个贱货……您居然打我……”
      涉林咬着牙冷冷道:“我打你?打死你都是轻的。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你不要再去动他,不要去招惹他,你当我的话是放屁么?”
      书岚哭道:“我何曾招惹过他,都是他害我……”
      涉林冷笑道:“害你,你把嘴张开,看看刚才那口血,是不是你自己咬破舌头吐出来的?”
      书岚闻言吓得愣了,紧紧的闭上嘴,不敢张开。
      涉林道:“你这出苦肉计,蠢得掉渣。倘若不是我帮着你遮掩,你知道你要怎么收场?这是我最后一次容你,要是再有下一次,你给我滚蛋。”说着一拂袖,大步离去。
      书岚又气又恨,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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