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做妾》露凤

8、第六章

　　徐廷之二人一路无话。走到相府门口，徐廷之忽然道，“林大哥，月前闯入府中的女刺客你还记得么？”林浩天顿住，面露惊色。徐廷之笑道，“原来是她。早知她与陆世晗有如此渊源，当时便不能那么轻易放了她。”
　　那天夜里，她一身黑衣，只身夜闯相府。徐廷之扭住她的胳膊，只差要一掌劈了她。他注意到她的一双眼睛，灯火下清亮晶莹，透着一股倔强。他心一悸，正迟疑着，他父亲叹气道，“放了她罢。她从后院出来，想必不是什么刺客。”
　　徐廷之没有松手，他问她，“方才，你听到多少？”她不回答。
　　他父亲又道，“不妨碍。廷之，放了她。”徐廷之松开她，想要揭掉她的面罩。谁料她趁他松手那一刹那，敏捷地躲避开来，然后飞身上了屋顶，一会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想到这，徐廷之释怀道，“那天夜里没能看到她真面目，想来还有些遗憾。今日一见，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林浩天谨慎道，“还是把这事禀告丞相大人吧。那时我们刚好说到诱捕陆世晗等人，若是被她听到，岂不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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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世晗回到家中，关好门，倒到床上。他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身心疲惫。
　　有人推开门进来。然后，有只温柔的手轻轻帮他清洗脸上的伤。他睁开眼睛，抓住那只拿汗巾的手。他定定看着她。她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世晗松开她，笑道，“没想到你的老相好来头不小啊。朝中炙手可热的士大夫，徐相的乘龙快婿。你舍他嫁了陆某，他日肯定要后悔。”
　　她不敢抬头，“今日之事，确实是凑巧。我也没料到。”
　　“好了好了，这事没什么好谈的。”他挥手道，“我想睡会，你出去罢。”
　　然银箫坐在那里没动。“不管你怎样讨厌我——我现在是你的妻。今天少坤哥……今天梁公子在大街上说的话，我怕别人听了会误会，出现不利你的谣言……”
　　陆世晗闭着眼睛道，“我从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反正他名声很臭，无所谓再添一笔了。

　　她现在的表现好象一个红杏出墙被丈夫逮住的妻子。陆世晗想，其实她不必要这么困扰，他根本不在乎不是吗？凭心而论，梁少坤对她算不错的了，至少他愿意对她负责。算了，发发善心开导一下她罢，省得她一直内疚。
　　“你应该考虑一下，梁少坤虽然不是专一的男人，但他愿意照顾你，给你安逸的生活。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只要他对你好，做妾又何妨？”
　　关银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住了。
　　原来天下间的男子，都是这样薄情的人。
　　看她神情呆滞，似乎他这个话说得很不合时宜。也是，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她丈夫，哪有丈夫劝妻子另嫁？罢了，日后她会自己想通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陆世晗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认识徐廷之？”
　　“这个……我是很偶然间见过他一面。”关银箫支吾着，不知道怎样解释。
　　陆世晗知道她有意隐瞒。他闭上眼睛，一副疲惫了不想搭理人的表情。银箫静坐一会，不声不响离开了。

　　晚膳过后，陆夫人紧张兮兮地凑到媳妇耳边：“我不在这些天，世晗留下来过夜吗？”
　　关银箫知道她问什么，脸立即红了。她摇摇头。
　　陆夫人很失望，“这么说，他就是成亲当晚留下来而已，才一次不行啊。”她用手臂碰一下关银箫，“你不是想早点走吗？事情成了你就立马可以走……你不留住他的人，又怎能……”
　　关银箫不好意思，想要躲到一边去，可是马上就被陆夫人扯过来。陆夫人恨铁不成钢，她小声骂道，“躲什么！都成亲了还怕别人说。媳妇，你总这样躲闪，男人不喜欢的。何况世晗喜欢……他喜欢主动一点的女人……你要看好时机下手……男人嘛，送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
　　关银箫心想——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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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一间普通的民宅里，深夜仍亮着灯。屋子中间站着三个男人，一身白衣玉树临风的陆公子，穿黑色夜行衣的凌公子，还有一位高大魁梧、带着配剑的中年男子。
　　凌公子拍着桌子，懊恼地说：“徐相这只老狐狸，他一早就察觉了。我找遍了储藏室和书房，都没有见到那份名册。估计被老狐狸毁了。”
　　他们三人接到授命。有人密告说当朝丞相有不臣之心，暗中与驻守边疆的九王爷密谋造反。告密人说徐相不余余力贿赂、拉拢朝中官员，且记了一份名册，名册上写有那些接受了他贿赂的官员的名字，并有他们的手印。主子要他们三人不惜一切代价拿到那份名册。
　　中年男子冷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听说有个叫葛知仁的知府，在豫州犯了事，跑到洛阳来投靠徐相。徐相不仅不除掉他，反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他保护起来。这个葛知仁对徐相这么重要，或许我们可以先找到他，然后从他身上下手。”
　　凌云飞点头赞同，见陆公子静静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神情冷漠，便问道，“四哥夫人竟然知道徐廷之和林浩天这两个人，似乎不简单。但她看起来不像奸细，应该不是徐相的人。四哥还是早日将她送走吧，如果她继续留在你身边，必定处境凶险。老狐狸不会放过她，而且，”凌公子看一眼中年男子，“主子也不会放过她。”
　　陆公子成过两次婚，新娘一个逃回娘家一个失踪，他们都知晓。而且内情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
　　中年男子的视线停在陆公子身上，“要不我跟青夫人求求情……”
　　陆公子摇头，“不必了。主子这么做，无非是想我心无旁骛，无牵无挂。我会把关银箫送走的。”
　　凌公子叹气道，“这样总不是办法。她不肯走，我们总不能把她劈晕了送走吧。”
　　“她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好。”陆公子道。他眼光看向中年男子，“其实要除掉徐相，手段有的是，为何一定要那份名册？”
　　庙堂内外都清楚，徐相和主子长久以来政见不和，双方都是隐忍不发，暗暗角力。但陆公子他们这些人做事，从来都是非常手段，这次主子竟然要先拿到证据，然后光明正大对付对手，实在反常。
　　“主子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老狐狸攻于心计，深藏不露。他的党羽遍步朝野，要动他，势必牵扯到王公贵族，朝中重臣。”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况且他家中守卫森严，高手林立。怕是我们进得了相府，却无法脱身。再说七弟此次前去，已经打草惊蛇，想必更加防范。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按兵不动。而且凡事应更加小心，千万别给他抓到把柄。”他提醒陆公子，“四弟，你别忽略了燕儿姑娘。或者你该好好考虑，怎样保护她的周全。若她有所闪失，青夫人不会放过你。”
　　陆公子表情仍是冷冷的，没有说话。凌公子在一旁道，“让青夫人直接把她带走岂不更好？她一个人在‘醉红楼’，怎能时刻护她周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难道把她接到家里来保护？凌公子转念一想，他娘的，这关他什么事，瞎操心！
　　中年男子颇有意味地笑道，“她不会跟青夫人走。四弟，你知道她的用意。”

作者有话说

　　修文~~~修完就会慢慢更完~~2014来了，新的一年里，愿大家都幸福安康，心想事成~~~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