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做妾》露凤

9、第七章

　　不出关银箫所料——关于陆家少夫人和丞相府姑爷的谣言迅速在洛阳城传开了。
　　传闻中关银箫与梁公子私定终身，早就是不贞洁的女人。梁公子嫌弃她不贤淑，不能持家，不愿娶她为妻。她心有不甘，从江州一路追至洛阳，苦苦纠缠，恬不知耻在丞相府门前守了三天三夜。丞相大人可怜她，令梁公子纳她为妾，她不依不挠，非吵着要做正室。梁公子无奈，不与应允。后来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骗取了陆夫人的信任，嫁入陆府做了少夫人。
　　陆公子自命风/流，却偏偏捡了个破鞋，娶了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世风日下，前些天陆府少夫人遇到梁公子，两人在街上纠缠不清，拉拉扯扯，做丈夫的竟然不闻不问，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面。令人叹为观止！

　　谣言传进陆夫人耳朵。她把关银箫叫到跟前，拉住她的手说，“这些天你不要出门，好好在家待着。这个世上很多人的眼睛是被蒙住的，看不到事情的真相。世晗他爹一辈子忠心耿耿，刻尽职守，到头来反遭人诬陷，含冤而去。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讲句公道话。”陆夫人想起伤心事，无限感慨。她慈爱道，“我相信你——你决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人言可畏，往后你尽量减少外出，不要与人冲突。”
　　关银箫心中的浮躁顿时被抚得平平整整。她想不到陆夫人会这么维护她，信任她。她心里真的很感动，真心希望可以跟善良可亲的陆夫人一辈子相处下去。她何其幸运，先有待她亲生女儿般的梁伯母，后有可亲可敬的陆夫人。关银箫微笑，由衷道：“娘，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
　　陆夫人抚*摸她鬓角的青丝，幽幽道，“银箫，你得赶紧……我恐怕时日不多。世晗有很多事瞒着我——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家，一直没有平静过，有人死死盯着我们。”她停顿一下，握紧银箫的手，“银箫，如果你怀上了……马上走，千万别留恋。不管你去哪里，会不会改嫁，只要孩子姓陆……我死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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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丞相府开了宴席，叫了班歌妓，又唱又跳，好不热闹。
　　夜幕的掩护下，蹲在东院盆栽暗影里的黑衣人施展轻功掠过树丛，悄无声息地落在屋顶上。他小心翻开一片瓦，观察着屋内的情形。堂中坐着的正是当朝丞相徐正然，一边是丞相府大公子徐敬之、二公子徐勉之，徐敬之是老实人，平日只顾死读书，生活循规蹈矩，徐相的政务活动他向来不参与，所以他只默默饮酒，旁人的高谈仿佛与他无关。而徐勉之则和另一边的徐廷之、林浩天相谈甚多，四人正开怀畅饮，好不痛快。丝竹声阵阵，不时掩盖住他们的谈话声，黑衣人只能隐约听得一小段：

　　徐丞相：“……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没有……那孩子身体可好？”
　　徐廷之答：“……都安排好了……留着也是祸害，不如……”
　　徐丞相摇头，“他可是老夫的恩人，杀不得……”
　　“相爷，那地方虽隐蔽，但守卫也不能掉以轻心啊。相爷应加派人手，属下愿意和四公子一同搬去……”林浩天谨慎道。
　　徐丞相点头赞同。
　　练武多年的徐廷之有着敏锐的感知，他抬头，惊道：“屋顶有人！”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屋外。此时黑衣人已经跃到隔壁的屋顶，徐廷之和林浩天急忙施展轻功追赶。然而黑衣人轻功显然略胜一筹，不一会，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徐、林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点一点头，分两边继续追赶。
　　丞相府外墙的拐角处，一身黑衣的陆世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刚才离去的黑衣人，并不是他相识的人，他觉得那个人的背影略显矮小纤瘦，竟像是一个女人的身形。他寻思着，莫不是组织派了新的人跟进此事？不太可能，这事定有蹊跷。

　　半夜。
　　关银箫换下夜行衣，刚熄灯躺下，一阵敲门声传来。她有些惊讶，便披上外衣，一副睡眼迷蒙的样子把门打开。北风呼地一声刮进屋来，冷得人打哆嗦。陆夫人一个人穿戴整齐站在门外，她用责怪的语气说：“银箫，你怎么一个人就睡了？”
　　银箫放下心来，莫名其妙道，“我不能睡吗？”出什么事了？
　　陆夫人凑到她身边，低声说，“我听下人说，世晗刚才回来了。”看到银箫一脸茫然，她急道，“他去书房了！竟然偷走我钥匙~~~~银箫，你现在过去……”
　　“过去干什么？”银箫才不要呢，她好困，巴不得早点睡。去了免不了被他冷嘲热讽一番。
　　陆夫人把她拉出来，语重心长道，“我前两天刚点过你，你就不记得了？你得主动接触世晗~~~~你现在去，”她俯身在银箫耳边说了几句，“如此……这般……”
　　关银箫大惊失色，她紧张地说，“不行~~~”太丢人了！“娘，这事能否先缓缓，我没准备好……”
　　“你们是夫妻，别人不会说三道四的……”陆夫人哄她，“不需准备！快去，好不容易他才回来一趟，你要把握机会……”她推关银箫，“去罢~~~”
　　关银箫抓着外衣领口，犹疑地看了陆夫人一眼。陆夫人替她关好房门，催促道：“站着干什么？快去啊~~~”
　　关银箫无奈，只好慢吞吞，象乌龟爬……一步步向书房走去。银箫感觉到心扑通扑通直跳，响声如雷，她想转身往回走~~~可是陆夫人守在她房门口，像一个卫士。
　　她在书房门前迟疑了半晌。远远的，还看见陆夫人朝她打手势。
　　关银箫回想起陆夫人凝重、哀伤的表情，仿佛听见陆夫人在耳边说，“我恐怕时日不多……”她狠下心肠，硬着头皮推了推门，门竟然轻轻开了。她蹑手蹑脚走进去，小心关上门。踏进门那一刻，她对自己说：世晗是我相公，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黑暗中，陆世晗睁开眼睛。
　　她不熟悉书房环境，只能艰难前进。“砰”的一声，椅子倒了。她心惊胆跳，急忙把椅子扶起来。然后，又“砰”的一声，她撞上桌子，喔~~~~~好痛！
　　陆世晗大概猜到是谁了。他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摸到床前，她大气都不敢喘。她心里祈祷，千万别醒，千万不要醒~~~~她“悄悄”坐到床沿，苦恼着该怎样动手。
　　她迟疑了一会，暗暗下了决心。她安慰自己说，忍一忍就过去了，反正嫁给他了，死活就要过这一关……
　　她硬着头皮，缓慢地伸出手……摸到了突起的棉被，往上，是他的领口……她屏住呼吸，轻轻拂开衣领，然后她摸到温热的肌肤……突然，床上的人一把抓住她双手，用力一拉，她整个人跌倒到床上。他用身体压住她，她吓得尖叫出声——“啊！”
　　陆世晗冷笑道，“何必装模做样！”他气死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想霸王硬上弓吗？她就这么想要男人？
　　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第一次受制于一个男人的身下，陌生的、强壮的、男性的触感强烈地充斥她的所有感官，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她这才意识到男女有别，又羞又怕，她挣扎着说：“放开我~~~”
　　“现在知道怕了？你送上门来不就是想要男人吗？”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他有些失控，竟荒唐地决定要好好惩戒这个女人，让她得到教训，下次不敢这样胡来。他一只手把她双手抓紧举起来，另一只手探到她的腰间，去解她的衣带结。
　　她很害怕，想施展拳脚功夫，却被一股力量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够用力挣扎，想踢开他温热的身体。混乱中，关银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抽出手，使劲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里特别响亮。
　　他目光如炬，在黑暗里紧紧盯着她。很明显，她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在她伸脚踢他的瞬间，他跳下床，点亮了蜡烛。当他看到床上衣衫凌乱的关银箫，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粗暴——他的“惩戒”太过分了。关银箫的衣带结被他粗暴地扯开了，虽然她紧抓住领口，但腰间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肌肤。他呼吸一紧，慌忙瞥开视线。
　　她噙着眼泪，抓紧衣服，冲到他面前，愤怒地出手打他。他没有抵抗，承受了，然后很突然地，突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她怔住了。
　　许久，他才低声说，“对不起。”
　　关银箫一动不动，眼泪涌出来，一滴滴沾湿他胸前的衣襟。
　　他的手温柔地抚上她的长发，苦涩地说，“你是个好女人，应该有很好的归宿。象我这样声名狼藉、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没有资格。”
　　她垂泪道，“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家乡的人都把我看作梁少坤的人，我没有脸面回去。如今嫁入陆家，更加没有人相信我还是清白之身。纵然有人愿意再娶我，恐怕也只能做妾。我发过誓，绝不会给人做妾。”

　　送银箫回房后，陆公子一个人走进花园。淡淡的月光下，依稀可看出花园的残败衰落。寂静的花园里，他高大落寞的身影，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孤寂、沧桑。

作者有话说

　　在船戏占领各大电影电视屏幕的今天，网文竟因为几个所谓的敏感词而遭锁。按这样的标准，《妻妾成群》《白鹿原》等是不是也被称为禁书？因为怕噎死，所以大家都不吃饭了~
好吧，改吧。所有的尺度只能脖子以上了，就像被剪的武大头……大家别理我，我该回去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