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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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世晗出了“醉红楼”，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闲逛了半个时辰，之后溜进洛阳城有名的酒馆“万春楼”。他的朋友凌公子早已等候多时。刚一坐下，凌公子就取笑他：“陆兄，恭贺你新婚之喜。这才几天呐，你就忍不住啦？”
陆世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庸懒、颓废。他故意大声说：“别提了！那女人无趣得很！贤弟，难得今日有空，我们好好喝上几杯！”他给凌公子倒酒，趁机低头小声说，“有人跟踪。”
凌公子瞥一眼他身后，有两位锦衣男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桌子坐下。两个人都是二十岁上下模样，皮肤白皙，穿着打扮贵气阔绰。他们的目光若隐若无地落在陆凌两人身上，不时交头窃窃私语。
凌公子笑了，“确实要多喝几杯。”他压低声音，“是什么人？”
陆世晗小心地说，“不知道。燕儿说有两个人前些天去试探她，估计就是他们。”
凌公子喝酒，他很八卦地问，“尊夫人是何方人士？似乎不曾听说过。听说姓关？”
“江州人。”陆世晗倒酒，“真不知她怎么会跑到举目无亲的洛阳城来，竟然还让我娘给遇上了。真是奇怪。”
旁边桌子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闻言大惊失色，他握紧拳头，回头看了一眼陆世晗。他的侍从忙问：“粱大人，你怎么了？”男子扶额掩饰道：“无碍，只是这酒太烈，有些上头。”
凌公子呵呵笑，“这就是缘分嘛！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兄弟瞧瞧？”他又低声问，“会不会是奸细？家世清白吗？”
陆世晗摇头，“看样子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模样不错。我赶她走，但她死活不肯走。我娘铁定许了她什么好处。”
凌公子低声说，“那就留下她罢。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人在身边了。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或许……”他迟疑说，“他们不会再下手了……”
陆世晗默默喝酒。他余光里看见跟踪他的两个男子中的一人正朝他走来。他不动声色。
那名男子走过他们桌边，故意用力撞向桌子。桌子倒向陆世晗，他急忙扶住桌子，可酒坛打翻了，里面的酒流出来，洒了他一身。
陆世晗心知肚明，对方是有意试探。他飞快地给凌公子使个眼色，凌公子会意。陆世晗一把揪住那名男子的衣领，拿出平日的混帐架势，怒道：“你干什么？！瞎了眼了？没看到本公子正在喝酒吗？！”那名男子用力抓住陆世晗的手臂，给他狠狠一个过肩摔。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陆世晗，目光不可一世。
陆世晗气极，爬起来冲上前给他一拳，两人扭打到一起。“乒乒乓乓”，周围的桌子、凳子、酒坛纷纷坠落一地。凌公子假装吓得躲到角落，他慌慌张张地叫人，“快，快去陆府叫人过来，别让人把陆公子打伤了！”
关银箫带着家丁赶到时，打架的两个人都被劝住了，各坐在酒馆的一个角落。她看了一眼四周，桌子椅子全倒了，酒洒了一地，到处一片狼籍。
陆世晗看到她来了，很是惊讶，赶紧将鼻青脸肿的面孔转到一边。凌公子帮他擦掉血迹，处理伤口，他悄悄问：“小白身边那个就是吗？怎么把她给惊动了？”陆世晗不作声。
关银箫看起来柔弱，却有一股天生的不可侵犯的气势和威严。她面无表情地踏进门，缓慢地走到柜台前。酒馆里每个人都看着她，第一次见到陆府新少夫人，大伙都怔住了。
她使个眼色，小白把一锭银子放柜台上，她瞥一眼掌柜，冷冷地问：“够赔你这些桌椅酒水了么？”
掌柜忙把银子装进口袋，猛点头说，“够了够了，谢谢夫人。”他吩咐小二，“还不快打扫干净？”他必恭必敬地跑到关银箫身边，殷勤地搬来一张凳子说，“夫人请坐~~~”
陆世晗不得不对他的妻子刮目相看。
此刻没有人敢说关银箫不是贵夫人，她似乎天生有种贵气，不卑不坑，落落大方。
凌公子在一旁小声说，“陆兄，怪不得你赶不走她，这个女人~~厉害！”
关银箫也不理会陆世晗他们。她倚着柜台，慢悠悠对掌柜说，“掌柜的，以后我相公在这里打架闹事的，你尽管到陆府要银子。损坏的东西我们照赔。要是不小心死了人，”她不经意的目光在陆世晗身上停留了一下，“那也没什么关系，我们陆府有的是银子，不怕善不了后。”
众人面面相觑——好大胆的女人！
——要是换作别的男人，除了只能瘫在床上喘气的，谁会让自己的老婆在外面这样撒野的？看来陆世晗不仅是风*流种，还是惧内的懦夫。
陆世晗听出她话里的不屑和讥讽，他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凌公子很奇怪——陆世晗对女人啥时候这么纵容？莫非这两人平日里就是这么相处的？真是“相敬如冰”哪。恩~~~有好戏看~~~
对于陆世晗这种不成器的丈夫，关银箫觉得真的很丢脸，但她无可奈何。
她瞧不起他——这种富家子弟就仗着家里有几分家产，整日无所事事，一门子心思全花在吃喝玩乐上。腿脚功夫不行，还喜欢到处惹是生非，也不怕出丑。她觉得痛心，为什么他就喜欢作践自己，自甘堕落？
她不去看丈夫的伤势，反而走到另一头去看那两个年轻男子。那两名男子有些愕然，警惕地看着她盈盈走来。她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受伤的男子，嘲笑说，“徐廷之，想不到你这位堂堂丞相府的四公子也喜欢与人打架斗殴，弄得鼻青脸肿，好生难堪。”她笑里藏刀，话锋犀利，“还有，林大人，您这才刚调到洛阳几天呐，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出风头啦？”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现在不是他们暴露的好时机，两个人互相使个眼色，“哼”了一声，拿起自己东西就要走。
关银箫在后面冷冷道：“酒钱还没付就想走？这儿可没人要请你们喝酒！”
徐廷之回头深深看她一眼，丢下一锭银子，两人匆匆离去。
关银箫弯腰捡起银锭，然后丢进小白手里：“赏给你的！我们走罢！”
小白急忙看向陆世晗，他家公子不出声，他不敢动。关银箫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她相公，“放心吧小白，你家公子死不了。那点皮外伤，对他来说可是家常便饭呢！”
凌公子激动地抓住陆世晗的衣袖：“陆兄，你妻子，实在有趣~~~”
陆世晗拍掉他的手，说了一句：“多管闲事！”
关银箫默默看他一眼，转身出门。这时人群里冲出了一个美男子，他急道：“箫妹妹！留步~~~~”
陆世晗的目光立即看向关银箫。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关银箫和梁少坤站在一起，俊男美女，真像一对璧人，十分引人注目。
关银箫冷冷道：“公子自重。奴家夫家姓陆，您该称呼奴家一声夫人。”
她回头看一眼她丈夫，心想他不会误会罢。但转念一想，其实她新婚之夜就向他摊过牌，她自嘲地想：这不算误会罢。
梁少坤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他心爱的箫妹妹怎么变成洛阳城最臭名远扬的风/流/鬼的妻子了！这个打击好大~~~~他全然忘记自己受过孔孟之道，忘情地伸手想握住她的手，但她飞快躲开了。
“箫妹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错了！可是……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嫁给这种的……这种不成器的男人啊！”想到才貌双全的她配上那样一个男人，他好心痛，好舍不得，“箫妹妹，你受委屈了！你跟我走，我请岳父大人为我们做主……”
真像一场闹剧！店里的陆世晗连喝了三杯酒，心里隐约有些不痛快。
“好了！”关银箫冷漠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出丑出得还不够？”在大街上叙这样的旧，真真让人难堪！“不劳公子费心了！世晗虽不成器，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我心甘情愿！梁大人，你我仅仅是同乡，无甚交情，你千万别说对不起，那样会折煞奴家的。”她此刻心很痛，却微微一笑说，“况且，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不要打扰我，也别让我听到什么谣言。不然，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梁少坤气道，“名分对你这么重要么？好，好，既然你觉得好，我无话可说。他日希望你不要后悔！”
银箫向他施礼告别，然后转身离去。她的步子坚定，背挺得很直。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最喜欢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有一刹那他怀疑起自己的选择——他或许应该选择银箫，在乡里做个教书郎，两个人长厢厮守。但他没有勇气，他不甘心再过贫苦的日子；他不想被人瞧不起；他害怕被人欺负。他辛酸地看着她的背影，整个人像丢了魂，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梁少坤的随从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情形太意外了，陆府少夫人是梁大人的老相好？
陆世晗回想起关银箫新婚之夜时说过的话，他明白了，原来她说的是真话，看来梁少坤就是她所说的负心人。可是，这样算负心人？
难道就因为梁少坤娶了别的女子，她就想不开，一心求死？这个女人可真是蠢到家了。
凌公子突然大掌一拍他的肩膀，把想得出神的陆世晗吓一跳。
凌公子嘿嘿笑，“看来令夫人心有所属，你有情敌喔~~~~”他摸摸下巴，思考状，“梁少坤是本朝第一美男子，才气过人，风/流/倜傥，温和如玉。而陆兄嘛，你长相虽然只差那么一点点，可是……”他大声叹一口气，很惋惜的语气，“你是人见人厌的风*流鬼，声名狼藉，玩世不恭。啧啧啧，差太远了！你没有胜算~~~”
陆世晗挥开凌公子伸过来不停摇晃的手指，“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女人，整天婆婆妈妈，喋喋不休，”陆世晗用暧**昧的眼神打量凌公子，悄悄说，“要不要我跟主子说说，送你去做太监？”
凌公子气死了，瞧他说的是什么话？！亏他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嘴巴这么毒，好过分~~~~
陆世晗想到刚才关银箫对那两个男子说的话，觉得十分不解，他摸着下巴说，“奇怪……她怎么认识那两个人？徐廷之？”他问凌公子，“你听说过徐丞相有个儿子叫徐廷之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