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Chapter 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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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曼迦德炸毁的第二天，德国魔法部部长宣布这是圣徒针对纽曼迦德的又一次袭击事件，目前局面已经被奥罗控制，老魔王依旧被困于在纽曼迦德，劫狱并未成功。
至于有多少相信……看垃圾箱里被揉成一团团的报纸就知道。
三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绕着一片林间空地来回走了几圈，在一块巨石前停下。那块石头上蒙着一层乌光，像被海水冲刷过几百年。一只苍老的手覆上石头表面，一行深深刻入石头的字体显现——
我们生于黑暗
我们厌恶光明
我们出卖灵魂
我们享受极乐
加入我们，撒旦的行者
这里是堕落者的乐园
这里是地上的伊甸
“黑暗伊甸园。”戈德里克拼出最下方的几个词，抬头看了一眼树林：“入口是用血祭魔法遮掩？”
“那群蝙蝠的拿手好戏。”盖勒特嗤之以鼻。他施咒抓住一只兔子，隔开兔子的动脉，让血液顺着凹陷的字迹填满【黑暗伊甸园】几个字。一层血魔法特有的暗红光芒闪过，石头后面的空间似乎泛起了涟漪。盖勒特大步走过去，消失在空气中。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同样走入空间魔法。穿过一层暗红薄膜，一片空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绵延数百米的长长摊位构成道路，无数像他们一样披着黑斗篷，带着面具的人在摊位间穿梭。血红的弯月照耀着这片土地，成群的蝙蝠倒挂在路灯和招牌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只吸血鬼靠在树上，血红的双眼饥渴的打量着来往的巫师。走得近了，还能听到他们吞咽口水的声音。
盖勒特对这样的集会习以为常。他瞥了一眼戈德里克，压低声音道：“收起你的魔法，如果你不想惹麻烦。”
戈德里克耸肩，伸出手。萨拉查自然的伸出右手与他交握。他的魔力如同黑雾缠绕在两人斗篷外，不仅隔绝了戈德里克的魔力，更让人无法窥探他们的真实容貌。三人走入人群，喧哗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些摊主卖力的吆喝着商品，另一些则用藏在兜帽中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每个人。盖勒特先带他们走到最前面的摊位，扔下三枚金币，换了三个银色的徽章。他把徽章别在胸口，示意两人也这么做。他们再次加入人群时，若有若无的恶意目光都消失了。
摊位上买的都是绝不会出现在正规商店的黑魔法用品，骷髅头，水晶球都算最普通的，还有许多干枯的手爪，某些生物的眼球，以及沾满血迹的怀表。盖勒特只看了几眼，就带着他们想后面走去。随着他们深入，一些高级商品也出现在摊子上。
“你们要买什么？”他低声问。
“诅咒秘银。”萨拉查说。
秘银是一种极佳的魔法传导材料，正是因为它突出的魔法传导性，想以秘银为载体存储魔法就变得几乎不可能。只有一类秘银有可能——那些被封存在古老陵墓中的秘银陪葬品。它们在阴暗密封的环境中被死亡气息侵蚀数百，甚至数千年，死气改变了秘银的结构，令它拥有及其危险的魔法特性。这类变异秘银被称为【诅咒秘银】，是制作黑魔法物品的绝佳材料，可遇不可求。但在一个地方最容易买到，那就是吸血鬼举办的黑巫师集会。那些常年住在坟墓中的撒旦信徒比其他人更容易找到它。
诅咒秘银的价格贵得惊人，而且摊主只接受物品交换。萨拉查看过秘银成色，从手指上褪下一枚暗金色指环。指环十分精美，藤条细细密密的缠绕着镶嵌的黑曜石，光滑的石头表面用特殊的手法印着羽蛇与骷髅法杖的纹章，用火焰稍稍灼烤后便能在羊皮纸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徽记，从侧面还能看到徽记中间隐约凸起的S。
摊主的鼻子几乎贴在纸上。他一点一点看过纹章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英国巫师？”
“不，但它是从一个英国佬手里换来的。”萨拉查漫不经心的把戒指在指尖转来转去，用纯正的德语说道：“这是个好东西，如果你把它拿给黑魔王——”他的语气微妙的顿了一下，显得无比轻蔑：“应该能换个好价钱。”
摊主干笑两声，手指试探的去摸戒指表面。萨拉查瞥他一眼，直接把戒指扔给了他。在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过后，摊主把诅咒秘银推了出去，脸上带着虚伪的假笑。萨拉查没有直接去拿，而是抽出压在一个小挂钟下的黑山羊绒，包起诅咒秘银，转身离开。
走出几个摊位，戈德里克看了一眼他的手：“你把哪个戒指给他了？”
“我自己的。”萨拉查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只不过这一枚指环上镶嵌的是绿松石：“我父亲的上次用掉了，还剩下克里斯的。斯莱特林的东西在这里比金币好用。”
盖勒特：“……”这熟练程度是干过多少次？
戈德里克在口袋里摸索片刻，找出一条银链。银链上有一层莹润的月光，温暖的气息环绕在手链上穿着的七颗白水晶周围：“这是我小时候用的……黑巫师收这种吗？”
“……这种拿到商店里卖就可以。”
他们说话间走到另一个摊位旁，一个骨架泛着金属光泽的骷髅沉默的站在摊位后，真正的摊主蒙着脸蹲在树桩下一根根擦拭骷髅的肋骨，擦完一根就递给骷髅，骷髅接过安上，再掰下下一根递给他。因为很少见到亡灵巫师，戈德里克多看了几眼，注意到骷髅的头盖骨上烙着一个烫银的名字。
“亡灵巫师笃信在头盖骨上印上死者生前姓名就可以扣留他们的灵魂，令他们无法离开，永远为自己服务。”盖勒特解释。他们沿着摊位隔成的小路向前走，忽然注意到许多巫师都向一个方向汇聚而去。那里有一个头戴彩色羽毛，身上挂满饰品的巫师对一个摊子做出拜祭的动作，还将手捧的银盆倾斜，令清水随着他的脚步在摊位周围画出一个圆。盖勒特和萨拉查都停下脚步，戈德里克也跟着停下，不解的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叫这东西‘撒旦之眼’，可以无视魔法防御，窥伺一个人的内心。”盖勒特盯着被摊位上的一小撮泥土，一层隐晦的魔力正缓缓渗出泥土，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扭曲：“是个好东西。”
萨拉查默认。越来越多的黑巫师聚集在这个摊位周围，默契的等待他们完成仪式。大量混杂的魔力将他们包围，戈德里克不舒服的动了动，把兜帽拉得更低。很快，那一小撮泥土动了动，一根细细的紫黑色嫩芽顶出泥土，缓缓舒展。它成长的速度极快，很快长成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根状东西，足有成年男人小臂粗细。巫师们吟诵的速度加快，随着一声爆响，茎干裂开，几颗紫黑色的果子从裂缝滚出。果子表面有一道白色裂纹，看起来果然很像一只眼睛。
黑巫师骚动，隐晦的交换着目光。很快，一些相对弱小的巫师主动退出。萨拉查轻轻对戈德里克摇头，后者只好跟着其他人退出。退出的人只是站得稍远，并没有离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枯瘦的手指将撒旦之眼捻起，一颗颗放在银盘中。一共五枚。摊主又取出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水晶球，捧着它缓慢的从十几个巫师面前走过，浑浊的黄色眼珠挨个打量着他们。走到盖勒特面前，他停下脚步，弯下腰，将水晶球捧到他眼前。盖勒特伸出一只手握住水晶球，棕灰色雾气出现在水晶球中，逐渐充盈。过了几分钟，水晶球彻底变成一颗微微泛着棕色的黑球。摊主向银盘招手，一颗撒旦之眼落入他掌中，又被放进盖勒特摊开的手掌。盖勒特收起撒旦之眼，走回人群。周围巫师纷纷退开，贪婪的视线扫过他藏在斗篷下的手。
“这是什么意思？”戈德里克问。
“魔力。”盖勒特眯起眼看着摊主又一次拿出水晶球：“他是个巫妖，只有巫妖能培育撒旦之眼……他们只接受魔力作为交换。越强大，越纯净，越容易得到他们青睐。”
戈德里克挠挠脸。魔力居然也能买东西，黑巫师的世界真是难以理解。
摊主又挑出一位瘦小的巫师和一个裹着破破烂烂的红色披风的巫师。盘子里还剩两颗，但他摆摆手，不再售卖。剩下的黑巫师失望的离开，萨拉查刚走出一步，摊主忽然抓住他的斗篷，嘶哑的说了几句话。周围巫师的视线同时落在萨拉查身上，几乎可以看见他们兜帽下亮起的眼。盖勒特猛地抬头，语气低沉：“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为什么？”戈德里克又一次被搞糊涂了。
萨拉查站在原地没动，似乎在思考。他最终伸出手划开自己的半位面，从里面取出一条长长的，半透明薄纱。这一手震慑了蠢蠢欲动的巫师，他们小心的退开一段距离，但目光更加灼热。薄纱在火光下泛着淡青，表面似乎有极特殊的纹理。摊主呼吸粗重，热切的看着它。萨拉查扬手把薄纱抛给他，拿起银盘上生下的两枚撒旦之眼，转身向他们走来。他走到戈德里克旁边，说出了和盖勒特一样的话：“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集会场地设有反幻影移形咒，他们只能原路返回。戈德里克注意到有许多巫师跟着他们，而且毫不掩饰。他回头看了一眼，摊主双手捧着薄纱，只剩一层皮的脸上带着贪婪而怪异的大笑。他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破坏了规矩！”盖勒特语气恼火：“巫妖只接受魔力，并且每次只会出售一枚撒旦之眼。但是他看出了你的小情人是什么，所以向他讨要了不该要的东西！”
“不该要的？”戈德里克仔细回想薄纱的形状，质感，还有上面特殊的纹路，得出一个让他十分惊悚的结论：“……蛇蜕？”
萨拉查点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入口，盖勒特摘下斗篷上的徽章抛给倒挂的蝙蝠，蝙蝠立刻飞过来抓起徽章。戈德里克照做，他们跟着蝙蝠穿越暗红薄膜，重新回到巨石前。一出集会场所，几道魔法立刻向他们袭来。盖勒特以不符合老人的敏捷躲过，抬手反击。戈德里克刚要出手，立刻被萨拉查制止。他垂下掌心猛地一收，魔鬼火从地下涌出，围攻他们的黑巫师惨叫着后退。他趁机抓住两人幻影移形。
“我需要一个解释。”在连续幻影移形几次之后，戈德里克不满的抗议：“那些人为什么攻击我们？就因为巫妖破坏了规矩？那为什么不是攻击他，而是攻击我们？”
“他把我当成了化形的羽蛇。”萨拉查解释道：“他说愿意用两颗撒旦之眼交换我的蛇蜕。”
“……然后你就真的给了？”戈德里克觉得十分荒诞：“你哪儿来的蛇蜕？不要告诉我那真是你褪下的！”
“你不是一直在找机会证明我会蜕皮吗？”
戈德里克哭笑不得：“我只是在开玩笑……等等，难道你真的……？”
“不，是家族的收藏。”萨拉查耸肩：“羽蛇的皮，鳞，骨，羽都是顶级黑魔法材料，那些巫师大概想从我这里拿点别的。”
戈德里克：“……”
被忽略了许久的盖勒特诡异的看着他，似乎也在思考同一件事。戈德里克下意识把萨拉查挡在身后，紧张的说道：“萨拉不是羽蛇，他只是有羽蛇血统。”
盖勒特：“……”你这样解释，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萨拉查的血红竖瞳早已恢复暗红，身上环绕的，因为激发血脉而产生的羽蛇气息也已淡去，看起来和普通巫师没什么区别。他拿出两枚撒旦之眼，将一枚递给戈德里克：“把你的帽子浸泡在撒旦之眼的汁液中，可以再造一顶分院帽。”
“我不需要再多一顶唠唠叨叨的帽子。”戈德里克拿起撒旦之眼看了看，紫黑色的果子表面并不像它看起来那么光滑，摸着很粗糙，但出乎意料的柔软。他晃了晃，几乎能感觉到里面的汁水在果皮中来回摇晃。他突然有点好奇。
“这东西能吃吗？”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Chapter 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