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Chapter 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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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了他们和邓布利多没有关系后，盖勒特好像突然失去了谈话的兴致。戈德里克和萨拉查有礼貌的告别，顺着楼梯走回了客厅。书房和浴室都已经无法使用，就连卧室的床铺也早已腐朽。他们打算先离开纽曼迦德，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来拜访。但是问题出现了——萨拉查能暴力炸开纽曼迦德的墙壁是因为他有办法暂时阻挡魔力流动，制造出一个足以让他离开的空隙。可这办法不适用于戈德里克，如果他要效仿萨拉查的方法，至少要炸毁半个纽曼迦德。
在权衡利弊后，戈德里克开口：“其实我不介意在牢房睡一晚。”
他们返回顶层套间，用魔法弄出两张床（这部分由戈德里克抢先完成），又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整理了一遍浴室，让它勉强能够使用。不必担忧随时可能到来的敌人，他们有足够的魔力将房间改造得焕然一新。可惜纽曼迦德有禁制，所有空间类魔咒都无法施展。两张床一起放进卧室的时候，中间相隔不过两拳宽，几乎和一张大床没有区别。
洗漱回来的萨拉查很快躺下睡着，反而是戈德里克睁大眼睛望着床帐，怎么都睡不着。
梅林，明明是他一直在想着那种事……为什么他能睡得这么坦然？戈德里克愤愤不平的想。他偷偷侧过头，可以看见萨拉查双手交叠，平躺在床上的特殊睡姿，每次都能让他联想到萨拉查躺在棺材里的样子。他把视线移开，重新盯着床帐。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信任你超过信任他自己，难道你做不到吗？你当然可以！只是……只是……他又翻了个身，懊恼的把脸埋在枕头里。
只是……你真的能和他一起走下去，百年，千年，万年，直到永恒的尽头吗？
床铺突然一沉，戈德里克警觉的抬头，看见萨拉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坐在他的床上！——他连忙爬起来：“怎么了？”
“我……”萨拉查很犹豫。
戈德里克疑惑：“你做了噩梦？不……呃……”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你遇到难题了？”
“我在想，不结合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睡在一张床上。”萨拉查似乎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这是巫师的做法，对吗？”
戈德里克：“……”
一定是我在做梦，萨拉查才不会这么说话。
“我可以吗？”他问。
戈德里克艰难的找回说话能力：“呃……的确是这样，但是……”
萨拉查已经把枕头摆在了他旁边。戈德里克咽下拒绝的话，向旁边让了让，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过了五分钟，戈德里克才从浑身僵硬中解脱出来，他飞快的向旁边瞥了一眼，发现萨拉查也没有睡，他同样睁着眼睛看着床铺。
一句话在他意识到之前脱口而出：“你睡不着？”
萨拉查看了他一眼，点头：“我不太习惯有人睡在我旁边。”
那你倒是回去啊……戈德里克及时制止了这句话。他想要找一些共同的，有趣的，不会让他们这么尴尬的睁眼到天明的话题：“这么说……你从没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过？”
……梅林，我都说了什么？戈德里克只想把脑袋往墙上撞。
“不，我只是没和白魔法属性的人一起睡过。”
这句话从戈德里克的耳朵钻进脑袋，又在脑袋里炸开。在他想明白之前，他已经腾地坐了起来：“你和黑巫师睡过？！”
萨拉查奇怪的看着他：“也没有。”
戈德里克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简直像个随时警惕伴侣出轨，胡乱吃醋的老男人！他又一次懊恼的把自己埋进了枕头，并下决心整晚都不再出来。
但他的誓言几秒后就被打破了，因为萨拉查把他叫了起来：“戈迪，你压到了我的袖子。”
戈德里克郁闷的抬胳膊让萨拉查把自己的袖子抽出去。他翻身正对着萨拉查，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他已经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了。戈德里克只能闭上嘴，平躺在床上等待睡意降临。这其实比他想象的要容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闹铃响起时他觉得自己只闭眼了五分钟，但外面已经天亮了。
“早安，萨拉。”他尽量自然的说。
“早。”
趁萨拉查去洗漱，戈德里克活动了几下脖子。因为睡着后也强迫自己保持一个姿势，他的后背发僵，转动脖子时就像老旧的机器一样发出吱嘎声。他们从房间里出来时，苍老的家养小精灵躬身为他们端上早餐。它似乎已经失去了好奇心，只是麻木的服侍着每一个出现在纽曼迦德里的人。
“你叫什么？”戈德里克问。
家养小精灵没有回答。他的头依旧垂在地上，扁平的大耳朵耷拉着，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根本听不见。戈德里克拿起托盘，它冲他们行了个礼，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他们上楼时没再看到堆在石床上的破布堆。盖勒特正在和自己下巫师棋。棋盘上的棋子还剩了两三枚，只要骑士再向前一步就能将死国王，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托腮陷入沉思。见到他们，他只是懒洋洋的抬了一下眼皮。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戈德里克站在牢门外问道。
盖勒特嗤了一声：“你从哪里找回了你的礼貌，小子？”
“我只对活人有礼貌。”
这次还来一声更大的冷笑。盖勒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它把牢门打开，躬身请他们进去。戈德里克道了声谢，欢快的坐在了盖勒特对面。他坐的那一面属于即将被将死的国王，他落座后盖勒特毫不犹豫的指挥骑士上前一步。国王摘下冠冕摔在地上，认输了。
“说吧，小子。今天又想聊什么？”
就像昨晚一样，戈德里克和盖勒特聊天，萨拉查坐在一旁看书，互不干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谈论的声音大了起来，变成了争吵。两人之间是模拟的沙盘，红色已经攻陷了大部分区域，剩余的蓝色分散在沙盘四角。虽然蓝色看起来势弱，但他们的力量更集中。红色占领的区域无法分配足够的人手看守，常常被小股的蓝色打得措手不及。沙盘上的颜色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两人因为战术争吵不休，彼此都认为对方是歪门邪道，但又无法奈何。
“这已经不是靠几个人的时代了，小子！”盖勒特咆哮：“这是战争！不是突袭！”
“队伍需要首领！”戈德里克毫不示弱：“看看你被撕裂的防线，这证明我是对的！”
“就凭你那几个小山头？”
两人恨不得拔出魔杖打一场。
萨拉查看了一眼沙盘，若有所思。其实在战争时期，戈德里克也弄出过差不多的东西，他和几个首领整日呆在屋里研究战术，开始萨拉查还会参与讨论，但每次说出的提议都会换回一阵沉默，后来他就专心充当一个背景板。
盖勒特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指沙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戈德里克脸色大变：“等等——”
“我会以双方血肉为祭礼，使用献祭魔法，直接释放诅咒。”萨拉查伸手虚点，一些红色和蓝色的军队迅速被卷入几道庞大的黑色龙卷风。以此为基点，龙卷风席卷向红色军队。沙盘上到处都是肆虐的痕迹，龙卷风直接将一切红色吞噬。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戈德里克满头大汗：“萨拉，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研究献祭魔法了吗？”
“我用的是诅咒，献祭魔法是别人研究出来的。”
“……”
“我现在相信你是白巫师了。”盖勒特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他现在倒是相信这位是能以一己之力逼的教廷让步的黑巫师了，这份狠辣连他都自愧不如。比起他，戈德里克简直像一朵纯洁的百合花。
“告诉我，你们当初就是这么对待敌人的？”他问。
“当然不是。”戈德里克耸肩：“那时候我们的数量比较少，没有足够的祭品可以用来释放大型献祭魔法。”
“……”盖勒特决定收回自己百合花的评价。
戈德里克无奈摊手：“那只是某人的提议，你知道的。”
“相当惊人的提议。”盖勒特补充。
“没错，相当惊人……”戈德里克无力的承认。
盖勒特看着萨拉查。他很难想像这个存在感低得让他不屑一顾的巫师就是至今提起都会让人倒吸冷气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他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眯起眼思索了片刻，这才问道：“为了达成目的，是否应该不择手段？”
萨拉查的确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盖勒特淡淡的笑了：“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他向前倾身，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为了那些虚伪的正义？为了那些弱小的存在？还是……”他瞥了一眼戈德里克，金发巫师的表情让他声音微微一顿——戈德里克单手撑着下巴，就像在看一场好戏。
“我不知道，因为没有什么事需要我不择手段才能完成。”萨拉查没有受他语气的影响，平静的说道：“也许是我的理解有问题……但是至今我遇到的事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盖勒特被噎得哑口无言。
戈德里克忍笑告辞：“和你聊天很愉快，盖勒特。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件很紧急的事……”
盖勒特挥手，完全不想理他。
两人顺着台阶走下小小的监牢，戈德里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他一边笑一边拍萨拉查的肩膀：“你真应该多看两眼他的表情！‘也许是我的理解有问题’……梅林，你知道他在挑衅你吗？”
萨拉查点头：“我知道。”
戈德里克的笑声一顿：“……你知道？”
“我当然听得出他想做什么。”萨拉查无所谓的答道：“如果我不是假装没听懂，他不会露出这么有趣的表情。”
“……你这条毒蛇。”除了这句话，戈德里克找不出一句话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萨拉查勾起嘴角，眼睛微弯。戈德里克一愣，也无声的笑起来。他搭在对方肩上的手稍稍用力，凑过去在他提起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这次愣住的是萨拉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蔚蓝双眼，失神之下甚至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戈德里克深深地吸了口气，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他露出平时使坏时的痞气表情，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要回吻我一下吗，萨拉？”
“……好。”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Chapter 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