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hapter 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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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曼迦德的位置不是秘密，监狱周围也没有像样的守卫，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德国最坚固的监狱，而它的建造者也是里面唯一的囚徒。前赴后继的圣徒已经证明了那位昔日的老魔王铁了心要把自己困死在里面，所以魔法部并没有派人看守监狱，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老魔王想要出来，他们是绝对无法阻止的。
铁灰色的建筑表面常年接受温润海风的吹拂，已经被风化出许多针孔大小的孔洞，但它看起来依旧坚固。几颗枯木是监狱唯一的点缀，就连附近的泥土都已经被海风带走，四处都是裸露的黑色岩石。戈德里克绕着监狱走了一圈，这座腐朽而坚不可摧的矛盾建筑让他啧啧称奇。
“它几乎每一块砖都刻满了黑魔法。”这是他的评价。
“进去吗？”
“当然，没有什么地方能阻拦伟大骑士的脚步。”戈德里克自信的说。
但是他们真的进入监狱后，戈德里克发现他们出不去了——至少短时间内出不去了。纽曼迦德的魔法阵都是针对建筑内部的，进来容易出去难，哪怕是萨拉查也无法在不破坏监狱的情况下破解法阵。
对此，戈德里克只能遗憾的表示：“我们可能赶不上这个月的黑巫师集会了。”
监狱内部的防尘法阵仍然在运行，因为缺少人的维护，空牢房还是显出残破的模样。他们在一层饶了一圈，大概明白了魔法阵的原理，便沿着前人留下的暴力破坏痕迹向更高层走去。
“究竟有多少人闯入过这里？”戈德里克吃惊的看着被炸断的楼梯。它看起来不止一次的被修复，又再次损毁。隐藏在楼梯下的防御法阵早就失去了作用，废墟上起码留下了七八种不同的魔法波动。
“很多。”
萨拉查的眼睛能看到更多信息。他能通过这些信息判断有多少批劫狱者光临过纽曼迦德。最近的一次是四个月前，劫狱者的光顾频率已经在减少，从时间判断，至少两个月内不会有人再来。
“我开始好奇了……”戈德里克勾起嘴角。
他们跳过坍塌的楼梯，沿着暴力破坏的痕迹一路向上，最终来到塔楼的最顶层。这里曾经是一个舒适的房间，但是书房和浴室都已经荒废，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他们登上最高层时还遇到了一个很老的家养小精灵，他看到他们也只是迟钝的行了一个礼，似乎没法判断来的是什么人。从这里开始，所有的暴力痕迹都消失了，顶层除了一间套房外，只有一间牢房，它位于塔顶，由一段弧形楼梯连通客厅。他们沿着楼梯走上去，看见了一间窄小的牢房，和稍稍变形的铁栅栏。牢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堆破布堆砌在应该是床的凸起石板上。戈德里克奇怪的四下打量，语气疑惑：“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萨拉查同样沿着墙壁仔细查看了整个房间，没有任何隐藏的东西。最终，他的目光和戈德里克一起落在那堆他们以为是破布的东西上。戈德里克吃惊极了，他张了张口，很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萨拉查说。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艳丽的血红。因为他感知不到对方的魔法波动，也看不见他的情况，只能通过某个人类没有的感官判断那堆破布是否存在体温。答案是肯定的，那的确是个蜷缩着睡觉的老人。
“也许我们不应该来。”戈德里克摇头叹息。他试探着握住铁栅栏，手掌和栅栏间立刻爆开一团金色的电光。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了睡觉的老人，他慢吞吞的转了个身，破布中探出一双浑浊而锐利的眼睛。他注视着戈德里克和栅栏上的魔法较劲，直到对方嘶的一声收回手。掌心的焦黑痕迹代表着他在这场交锋中被击败了。
“真带劲……要试试吗，萨拉？”戈德里克甩着手问。
萨拉查慢慢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很苍白，在黑色的对比下惨白得毫无生气。在戈德里克惊异的目光中，那只手覆盖上了一层青色细鳞，被鳞片包裹的手指轻易握住了铁栅栏，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金色的电光刚出现就化作黑雾飘散，这让他的手仿佛笼罩在一层不详的灰云中。戈德里克突然想起成长期时他们在湖水下的交锋，对方化作羽蛇时也展现过这种能同化魔力的能力。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破布堆下滑，老人坐了起来。铁灰色的瞳孔失去阻碍，笔直的看向两人。正准备进入的萨拉查脚步顿了一下，被戈德里克抢到了前面。他飞快的挤进牢房，对老人伸出一只手：“您好，我是格兰戈多，很高兴见到您。”
“盖勒特格林德沃。”老人收回目光，和他握了一下。他向后靠了靠，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微微眯起眼：“已经很久没人来找我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戈德里克失望的叹了口气：“我以为我是来见老魔王的，但我只看见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盖勒特没有露出被冒犯的表情。他歪了一下头，语气平静：“打扰死者的安宁可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你说的对。”戈德里克耸肩。他突然从斗篷下抽出一把长剑，剑尖笔直的指向盖勒特：“那么再见吧，格林德沃。”
铁灰色的瞳孔猛地一缩，在长剑刺来的瞬间，他迅速偏头，剑尖擦着他的颈侧刺入墙壁。锋利的剑刃在他颈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一滴鲜血缓缓溢出。戈德里克忽然笑了，他放开手，任凭长剑落地：“瞧，你不想死。”
盖勒特伸手接住剑柄。长剑比他想的要沉，他的手腕搭在自己膝盖上，这才能拿稳它。他把长剑扔回给戈德里克，笑了两声：“你想要什么？”
“找个人聊聊天，或者下一盘棋？”
两个人居然真的坐在牢房里下起巫师棋来。戈德里克最近才开始玩巫师棋，在盖勒特手下一败涂地，他的棋子拒绝再为他踏上棋盘。他尴尬的摸摸鼻子，向萨拉查求助：“斯林，你能搞定这些棋子吗？”
萨拉查的巫师棋还不如戈德里克，他指挥了一盘棋之后，棋子纷纷生无可恋的跳下棋盘妄图自杀。戈德里克只好摊开手把它们接住，统统倒进盒子里：“好吧，我不应该指望你的……”
盖勒特靠在墙上打了个呵欠。
就在戈德里克暴力镇压棋子时，家养小精灵来送晚餐。它老得头几乎垂在地上，只能看见一个大托盘慢慢走过来。土豆泥，烤肠和酸菜组成一顿简单的晚餐，戈德里克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微妙。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们始终出不去的话，每天就只有酸菜吃了。
“你带面包了吗？”他紧张的问。
萨拉查拿出两块蜂蜜糖。
戈德里克：“……”想哭。
至于吗，这是什么表情……萨拉查无奈的转身：“我去买。”
“你能出去？”戈德里克吃了一惊。
“可以。”
十几分钟后，楼下传来可怕的爆炸声。戈德里克从窗户看见萨拉查在腾起的烟尘中快步走出监狱，接着一道修复咒将一切还原。他冲戈德里克点了一下头，幻影移形离开了。
盖勒特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他看着萨拉查消失的地方，眼睛微眯。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淡淡的问道：“你是纯血白巫师？”
“没错。”戈德里克大方的承认了。
盖勒特嗤了一声：“你的做法可不像白巫师。”
戈德里克十分坦然：“你是第一个在看过他的做法后还能对我说这句话的人。”
盖勒特忽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他接过戈德里克递来的水喝了几口，声音中仍带笑意：“我想，现在我有兴趣和你聊天了。”
……
萨拉查回来时发现两人聊得相当开心。在他走之前他们还都戒备着彼此，现在看起来倒像一对老友。他从不怀疑戈德里克的谈话技巧，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见他回来，戈德里克欢呼一声接过面包，分给盖勒特一个，自己拿了一个拆开包装，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含糊的道：“我们正在讨论如尼魔文对魔纹学的影响……”
萨拉查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讨论。他在楼下找了本看上去很有意思的书，安静的坐在一旁翻书。戈德里克和盖勒特兴致很好，他们从魔纹学讨论到魔法生物，又从魔法生物讨论到灵魂魔法，颇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尽管戈德里克对黑魔法一窍不通，但没有人对魔法本质的理解能超过他。说到兴起，他们干脆实验了几个小咒语。盖勒特第一次展示了他的无杖魔法，就像一潭死水突然沸腾，他庞大的魔力一闪既没。萨拉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简陋到只有一条破毯子的石床，很难理解为什么他有魔力却依旧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
“你叫什么，年轻人？”实验结束，盖勒特忽然问道。
“格兰.戈多。”戈德里克随口答道：“你可以叫我格兰。”
“格兰？”盖勒特大笑：“放弃你们那愚蠢的假名吧，就好像小丑跳草裙舞一样惹人发笑。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
戈德里克耸耸肩：“好吧，我本来也没想隐瞒……你可以叫我戈德里克，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这个名字在德国一样响亮，盖勒特眯起眼睛打量他，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布满皱纹的脸动了动，相当冷静的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萨拉查：“那么这位就是最著名的黑巫师，萨拉查.斯莱特林？”
他刻意在‘著名黑巫师’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萨拉查像是没听懂他的暗示一样点了点头——当然，他也可能真的没听懂。
“真让我吃惊。”盖勒特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表情：“是他告诉你们来找我的？”
“他？”戈德里克茫然。
“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眼中突然燃起了一把火，铁灰色的眼睛一瞬间锐利得几乎能将人刺伤：“不要让我再重复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Chapter 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