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Chapter 1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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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搭建起的平台高高耸立，千百个小巫师随着场内勇士的动作发出整齐的惊呼。更高一些的是评委们，他们的表情更加严肃，与下面欢呼雀跃的小巫师相比要冷静得多。有的人——比如马克西姆夫人，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下面的芙蓉如何小心地接近昏睡的巨龙。也有的人注意力并不在台下——例如卡卡洛夫。他正倾斜着身子躲避旁边激情解说得唾沫横飞的巴格曼，目光看似落在下方，实际正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坐在他们后排的两位‘特别裁判’。
两位‘特别裁判’的打扮十分古怪，从头到脚都笼罩在宽大的黑袍子里。这个造型让去年饱受摄魂怪惊吓的小巫师们在进入场地时发出了许多声惊呼。但他们就如同两截木头，或者别的什么不会动的东西那样从始至终固定在看台最上方。如果不是离得近的人能够听见他们之间偶尔发出的对话，卡卡洛夫可能会怀疑他们已经死了——哦，见鬼，他们本来早就应该死了，或者像尼克·勒梅那样把自己变成巫妖——而不是这样活生生的。卡卡洛夫心里甚至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念头，或许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一头巨龙的传说是真的，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把他驯服并压了城堡下面——但这又如何解释戈德里克也是如此该死的长寿呢？难道他也是巨龙吗？
看台上发出尖叫和惊呼，卡卡洛夫稍微把注意力转过去了片刻，看见芙蓉的裙子不知怎么烧了起来。他嗤笑一声，在马克西姆夫人严厉谴责的视线下做出一个虚伪的假笑，目光又不自觉地溜向后方——他听见了说话声。
“永远不要轻易靠近一条巨龙，尤其是沉睡的巨龙。”戈德里克说：“我总是这么告诉那群小崽子们，可惜他们从来不听我的话。”
萨拉查没有答话。
芙蓉终于拿到了那颗金蛋，她把它高高地举起，换来热烈的欢呼声。
接下来就是克鲁姆的时间。尽管卡卡洛夫还想再听他们说几句，但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转移了，随着巨龙发狂的动作发出低低的咒骂声。等克鲁姆也拿到了属于他的金蛋后，他才又分出心来去听两个人的对话，恰好听见戈德里克赞许的声音——“一个相当不错的眼疾咒，非常精准。”
“可惜目的不是击败巨龙。”萨拉查说。
他看着那些驯龙的巫师冲上去安抚狂躁的巨龙，感到有些好笑——尤其在看见一个巫师捧着龙蛋残骸的神色就仿佛他是那颗蛋的父亲一样时。作为一个对待魔法生物第一准则是‘奴役’的黑巫师来说，他不觉得这有必要降低对克鲁姆的评分。
“你不能这样。”戈德里克无奈地说：“知道吗萨拉，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对那些魔法生物的态度稍微好一些，说不定我们在禁林里还能剩下几个朋友。”
萨拉查点头：“下次遇到巨龙，我会友好地建议它先吃你。”
戈德里克：“……真是不错的第一步。”
他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期待地看向入口：“不知道哈——波特会怎么做。以他的年龄，似乎还没接触过多少高深的咒语。”
萨拉查看了他一眼，得到一个促狭的眼神：“……”
场下，哈利已经迈过了篱笆，正遥遥望着场地另一边咆哮的匈牙利树峰龙，也看见了被它护在身下的金蛋。
“嘿，小家伙。”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捏了捏那只迷你的小龙模型：“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付你？”
小龙被他捏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委屈的哼唧声。哈利也没有指望它回答。他一边往场地中间走，一边试图从满脑子的激动、紧张、失落中挤出一丝空间来思考他该怎么对付这个大家伙。
眼疾咒？束缚咒？撕裂咒？还是——
他来不及思考更多，已经走到了场地中央，和匈牙利树峰龙的距离只剩了二十几米——那恰好是巨龙活动的极限范围。他在原地站定，带着被太多魔咒挤满的脑袋，发愁地打量着远处那个庞大大物。
这样站着一定蠢极了，就好像我被吓傻了一样……哈利想。他试探着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个金蛋，开始考虑如果他给自己施加一个保护咒，然后一口气跑过去捧起金蛋就跑会怎样——嘿，等等，为什么不能让金蛋自己跑过来呢？
哈利忽然醒悟，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愚蠢的思维怪圈——他的目的和击败巨龙无关，只不过是要想办法拿到金蛋而已！
他抽出了魔杖。
巴格曼的声音响彻看台——“他在做什么？哦，天哪，那是个攻击咒吗？不，不不不，是变形咒吗？这个出色的咒语……呃……在攻击金蛋？”
匈牙利树峰龙脚下的大地开裂，大量泥土窜起，结成一道道绳索迅速攀上金蛋，形成一个结实的网兜。匈牙利树峰龙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愤怒地张开前肢——哈利猛地一甩魔杖，小声念了一句：“网兜飞来！”
装着金蛋的泥土网兜嗖地一声拖着金蛋从巨龙双爪间溜走，拖着泥屑枯草热情地奔向召唤它的主人。哈利张开双手，泥土网兜在空中解体，最后的余力恰好把金蛋抛进了他怀里。他抱着金蛋转向一片寂静、尚未反应过来的观众席：“嗯……我拿到了？”
小巫师们：“……”
静默又持续了一会儿，才响起零星的欢呼和鼓掌，很快再次归于沉寂。哈利尴尬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尽管他拿到金蛋真的很快，大概就几秒吧——但这显然不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他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勇士们的第一关如此简单，简直比通过弗立维教授的考试还简单。
看台上方，戈德里克双手指尖抵在下颚，思考了许久，不得不沉痛地承认：“我……没有预料到这个。”
萨拉查：“……嗯。”
戈德里克突然来了兴趣：“如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说完，不等萨拉查说话，他已经自己回答了：“你肯定会杀了巨龙，再把蛋抱走！”
萨拉查默认。
“但如果你只有十四岁呢？”戈德里克问。
萨拉查实话实说：“如果不出意外，我的答案是一样的。”
毕竟他十四岁的时候完全有能力独自猎杀这样一头‘巨龙’。
戈德里克懊恼地叹了一声：“也对，毕竟不是四岁……”
一直在努力偷听的卡卡洛夫：“……”
你们对于年龄和实力的评判标准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
另一边，重新返回帐篷的哈利正在接受庞弗雷夫人的检查。
“我真的没有受伤，夫人……一点都没有。”他极力推拒了递到他面前的冒烟魔药，为了躲避追问，他匆匆走过去关心旁边的塞德里克：“嗨，感觉怎么样？”
“……还好？”塞德里克友好地接过话茬，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住庞弗雷夫人，对他眨了眨眼：“也许你想去看看克鲁姆，他似乎伤得比我严重些。”
“啊，是的……是的……”哈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匆匆越过布帘，看见克鲁姆正阴沉着脸坐在病床上。他看起来完好无损，只有衣服狼狈了些。
克鲁姆见到他突然出现，脊背下意识绷直了。
“嗨。”哈利在他警惕的目光中结巴了一下：“……你好？”
克鲁姆看了他一眼，用力一点头，就算作打招呼了。哈利为了避免尴尬，努力找了一个话题：“我听说……呃，比赛很精彩，眼疾咒，是吗？相当厉害的咒语，我的老——教授曾说过，想用这个咒语精确地击中魔法生物的眼睛，需要很多的练习。”
“是。”克鲁姆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单词，顿了顿，用生硬地英语补充道：“我的视力很好。”
“当然，你是找球手不是吗？”哈利笑笑。
克鲁姆看起来稍稍放松了些。他的脊背不再紧绷，脸上微微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听说你是最快通过的人。你用了什么方法？”
“哦，我用魔法变了个网兜，用飞来咒把金蛋拖过来了。”哈利说。
克鲁姆瞪大眼睛：“……”
“你也觉得这有点太投机取巧了，是吧？”哈利愁苦地叹了口气：“赫敏是这样说的，她说这可能会影响裁判给我的评分……”
克鲁姆思考了一会儿，果断地摇头，有些费力地道：“不，你很睿智。”
“……我猜你想说的是聪明？”哈利摸了摸鼻子。
克鲁姆抿了一下唇：“嗯……聪明。”
哈利笑起来：“谢谢！哦……”他越过帘子看见罗恩正在拼命冲他招手，连忙道：“我得去看评分了。那……下次见？”
克鲁姆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哈利高兴地走向他的朋友们，脸上带着笑容。克鲁姆注视着他的背影被几个同龄小巫师包围，他们轮流去搓揉他，直把他逼得连连告饶。他又看了一眼旁边，塞德里克的朋友们也赶到了，围坐在他身边对着他身上的擦伤小口地吸气。他还能听见另一边几个女孩子用法语叽叽喳喳地问候芙蓉。
他最后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如既往地沉默下去。
哈利好不容易摆脱了罗恩的毒手，拼命努力在出帐篷前的短短几秒把自己头顶的鸡窝理顺。他仰起头看着评委台，他们的面孔比黄豆粒还小，他只能通过身高和服饰来判断他们的身份。
罗恩仍在对他絮絮叨叨：“你的表现精彩极了！……别这么看着我，哥们儿。我的意思是……虽然不是‘特别的’精彩，但至少很快！你是唯一一个在五秒内拿到金蛋的人！别听赫敏的，你肯定能拿到最高分！——嘿！谁在推我？”
哈利没有去看举起魔杖的评委们——相比于他究竟得了多少分，他更在意的其实是自己老师的看法。他忐忑地扫视着看台，试图从乌泱泱地人群里面找到萨拉查的身影。但不等他做到，罗恩已经发出了一声兴奋至极地欢呼，一把搂住了他：“最高分！你是最高分！！！”
“哦……哦！”哈利迟钝地应了一声。事情真的很奇怪，前一秒他还觉得自己根本不在意评分，但后一秒得知自己获得了最高分时，他又不自觉地咧开了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所以……后面那两个人是做什么的？”赫敏的声音混杂在兴奋的欢呼中，显得异常冷静：“他们一直都没参与评分……”
“我父亲说他们是‘特别裁判’，用来确保评委们给每一位勇士做出公正的评价。”德拉科站在赫敏身边，和她一样远离了正试图联手把哈利抛起来的小狮子们。身为一个‘马尔福’，他自然知道坐在高台上的两个人是谁。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坐在教师席上的那几个陌生人，他们来自于另外两所魔法学院。德拉科知道其中有一个人的身份同样特殊，他已经锁定了一个英俊的白发青年，他脸上的无聊毫不掩饰，似乎四条喷火龙都比不上他自己的手指头有趣。
此时，他便看着那个白发青年在邓布利多起身离开后第一时间跟着离去。他被心中的好奇折磨得坐立难安，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被朋友们蹂躏的哈利，毫无同伴情地抛下他，悄悄追踪了过去。
他在城堡接近黑湖的角落里找到了两个人。邓布利多瘦高的背影从灌木丛后露出半边，他对面的白发青年斜靠在石栏旁，手里把玩着一根魔杖，动作很是漫不经心，目光却分毫不错地落在邓布利多脸上。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擦了擦，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盖勒特。”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白发青年才开口：“你的样子我还是看不习惯。”
“我也是。”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至少上次见面时，你看起来还比我老……‘一些’。”他的尾音拖长，带着几分揶揄地笑道：“哦，对了，头发也要少‘一些’。”
白发青年看起来面无表情，至少他眉毛竖起的角度分毫未变。他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我这副模样。”
邓布利多脸上些微的笑容忽然淡了下去。但很快，他又重新微笑起来，只是语气中已经少了点什么：“盖勒特，魔法只能伪装，永远不能真正地改变时间。”
“我不相信规则是不变的，阿不思。你知道。”白发青年，或者说盖勒特·格林德沃直起腰，脸上每一根线条都绷紧了。他不自觉地露出傲慢而矜持的表情：“那些只是暂时的，就像——”他突兀地停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像你曾经一度抛弃了我的名，在决斗时称呼我为‘格林德沃’，而我同等报之。
他异色的瞳孔一转，掩饰性地厉喝道：“谁在哪儿？”
随着他的喝问，一群火蜂从他魔杖尖涌出。德拉科被他的魔法逼迫得从藏身处逃出来，匆匆用魔杖熄灭被被火蜂点燃的袍角。他无比尴尬地抬头，不知道自己该先打招呼还是道歉。
……我真该叫上哈利一起的。德拉科遗憾地想。那样我就能说自己是被他指使的……
“盖……住手！”邓布利多同样挥舞魔杖，用防御魔法阻止了蜂群。
格林德沃手腕一抖，动作优雅地收回魔法。但他脸上的神色却与优雅毫不沾边，反而怒气冲冲：“你以为我会伤害你的学生？！”
邓布利多：“……？”
不然你正在做的是什么？！
“呵，阿不思，你还是老样子！”格林德沃讥讽地冷笑一声。
被莫名针对的邓布利多：“……”
他看着格林德沃年轻而熟悉的脸，不经意地想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夏天。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威胁着要出手用魔咒解决问题，而一旦他信以为真地去阻拦，又会得到一句‘你竟然真的以为我会那么做？’的反问。那个时候他总会顺着他的意思连连道歉，就像哄骗一只坏脾气的老猫。而盖勒特也总是理所当然地等着自己去哄他，再‘勉勉强强’地原谅自己——有时候他们的角色也会反过来——他们之间总有这样的默契。
他为自己不合时宜地走神而叹了口气，挥手解除魔法：“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格林德沃正要开口，突然转头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正站着两个摄魂怪……不，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请别在意，我们只是恰好路过。”其中一个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那头极具代表性的灿金卷发。他冲德拉科招招手，后者松了口气，迅速走到他身边，在另一个黑斗篷人的示意下跟他离开了这个角落——那毫无疑问是萨拉查。
戈德里克落后了几步，看了两人几眼，突然开口：“萨拉查也不太喜欢我把他当成一个会对小巫师出手的疯子。”
格林德沃：“……”
“所以，我只想说……”戈德里克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友善地提示道：“如果是我出手阻止，盖勒特就不会生气。”
——因为他不会在意我怎么看待他。
邓布利多：“……”
戈德里克把空间留给沉默的两人，快步赶上萨拉查，心情颇好。
“如果罗娜在这儿，她一定会讽刺我多管闲事。”他轻快地说。
萨拉查想了想，没有对他的自我评价表明态度，而是说道：“我确实会对小巫师出手，如果他们是威胁。”
“这不算什么，你只是很符合大家对你的想象罢了。”戈德里克安慰道，听起来真的很诚恳。
德拉科：“……”
作者有话说
第147章 Chapter 1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