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Chapter 1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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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有事瞒着他。
从霍格莫德村返回后，萨拉查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弟子经常大半夜披着隐身衣偷偷跑去图书馆查找资料，白天上课时则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把要求变成鼻烟壶的茶杯变成了一个一边绕着桌子灵活奔跑一边把热水喷到每个人身上的滚圆茶壶，致使格兰芬多被扣掉了五分。
萨拉查无意探究自己弟子隐藏的秘密，但在收上来的魔法阵作业上看见哈利无意画在羊皮纸一角的涂鸦巨龙、以及魔法史课结束时被烙在他睡得发红的脸上的《龙巢探秘》书名都在争先恐后的提醒他，三强争霸赛的试题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被泄露了。
尽管每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做得很隐秘，但只要他稍稍询问画像，便发现四个勇者都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知道了题目。
“这是作弊。”戈德里克严肃指出这一点：“举办这场比赛的目的是让我们看清如今最优秀的在校学生的真正实力，而不是他们如何通过投机取巧的方式得到试题并针对性训练达成的结果。”
“所以？”萨拉查翻过一页：“你要挨个对他们施展遗忘咒？别忘了校长和评委们，我想这件事他们也有所参与。”
“我会考虑。”戈德里克继续严肃地说。
“你为何不用遗忘药水替换厨房的水桶呢？”罗伊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让全校师生以为今天才是开学日。他们只会疑惑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似乎比往年早了两个月！”
“为什么每次萨拉讽刺我的时候你都要和他站在同一战线！”戈德里克假装不满地抱怨。
“但在你每次对萨拉恶作剧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回到你这一边。”赫尔加安慰道。
萨拉查：“……”
“作弊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吗？”赫尔加轻快地说着，讨好地为萨拉查添上红茶，又对戈德里克眨眨眼：“我们总不能要求孩子们什么调查和准备都不做，只凭借勇气赤手空拳地开始一场冒险。”
“……一场格兰芬多式冒险。”罗伊娜强调。
戈德里克开始大声地咳嗽以示被针对的不满。
三个人互相打趣够了，萨拉查才终于放下书，若有所思：“我很好奇泄密者的身份。”
——烛光在这位黑巫师认真思考的眉眼间留下可怖的阴影，就连无意识摩挲着封皮边角的手指都仿佛带上了某种不详的暗示。
房间里突兀地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戈德里克几乎是以飞行的速度落到萨拉查身边，诚恳地道：“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不用担心。”
“是的，戈德里克非常可靠，这件事交给他准没错！”罗伊娜立即附和。
赫尔加趁机往他手里塞了个小甜饼，柔声道：“萨拉，你看起来有些累，不如休息一下，把这些事交给戈迪做吧？”
萨拉查：“……”
他困惑地看着过于热情的三个同伴：“我还不想休……”
“不，你想。”戈德里克坚定而不失强迫地端起一整盘小甜饼硬塞进他手里：“萨拉，你看起来真的很累，应该好好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我保证，当你睡醒，这件事就已经被完美的解决了！”
萨拉查犹豫地看了一眼手里堆得满满的小甜饼，再看看三人肯定的眼神，似乎也觉得自己应该有些累了。于是他不再推拒：“……那我去休息？”
三人步调一致地点头，用热情的眼神示意他最好现在就去。
萨拉查只得抱着小甜饼，带着满心的茫然被推进了休息室。
他一离开，三人立刻松了口气。
戈德里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梅林啊，你们看到萨拉说话时的眼神了吗？”
“当然！”赫尔加催促道：“快去把那人找出来，别等到萨拉亲自动手！”
“放松点，就算我们没来得及，萨拉也答应过不在霍格沃兹动手。”罗伊娜要比两个吵吵嚷嚷的同伴清醒一些：“只要那人不在城堡里炸成一地碎肉，我们总能善后的！”
三人积极且主动地商讨起来，目标明确，分工熟练，且语气中带着抹不去的恶作剧成功笑意。
站在并没有施加隔音咒的门后把他们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萨拉查：“……”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意外。他把满满一盘小甜饼放在床头柜上，又好笑又无奈地想着，真的脱下长袍躺进柔软的床铺，在门外隐约飘来的商讨声中合上眼，陷入带着甜饼香气的黑暗中。
另一边，他的弟子却在奋笔疾书。
“说真的，哈利，我们得谈谈。”小天狼星说。
他的脸挤满了双面镜的每一寸空间，看起来有些扭曲，完全没有被预言家日报反复强调的‘俊美’。
“当然！”哈利把双面镜竖在一叠摞起的书前，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在摊开的羊皮纸上抄写一段长长的咒语。等他停下笔，他才迟缓地补充上后半句话：“……谈什么？”
“就谈谈你面前这本书，怎么样？”
哈利终于抬起头，发现双面镜中小天狼星的一只眼睛已经比拳头还大了。那只眼睛在镜子里咕噜噜地转着，让他想起穆迪的假眼——“哈利，如果我没看错，你正想学习怎么召唤流星砸死你的对手？”
“哦……”哈利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对，没错。这本书很有趣，你想谈谈吗？”
那只眼睛后退了一些，小天狼星的脸重新出现在双面镜中。但这并不能让哈利感到放松，因为对方敏锐地问道：“不，我想谈的是被你藏在书桌下面的那一本。”
哈利挫败地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把桌子上那本他临时抓来的《为什么没有人发明这些咒语》推到一旁，将接通双面镜前匆忙藏起的《中世纪诅咒》放上桌面。他有些无奈，又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我们聊过这个，小天狼星。你说过允许我研究黑魔法——”
“哇哦，是吗？”小天狼星看起来很想就此发表想法，但他忍住了，转而从镜子外抓起一张信纸：“这个我们可以放到以后再说……先解释一下这张纸怎么样，哈利？”
“解释什么？”哈利疑惑地问。那只是一张普通的信纸，是他上个星期写给小天狼星的信——现在它被翻到了背面，哈利发现那上面有一行被涂涂抹抹了许多次的咒语——如尼魔文变种，专门用来对付有着该死的抗魔皮肤的魔法生物，能够暂时将它们的抗魔性破坏的咒语，对付巨龙的特别加强版——他正在研究和改良的咒语之一。
“我觉得杀死一头龙不是一场好的冒险。”小天狼星说：“即使你想去我曾经住过的地方看一看，我们也有别的方法。”
“……我没想把自己送进阿兹卡班。”哈利嘟嘟哝哝地解释，为自己的不谨慎而挫败：“这只是……嗯，课程需要。”
“我不反对……好吧，没有非常反对你研究那些‘危险的小魔法’。”小天狼星抬手比了个引号，讽刺意味十足：“但是哈利，你还未成年，我认为你的冒险步伐应该走得更加谨慎！”
哈利再次叹了口气。自从得知他在跟随萨拉查学习魔法，小天狼星就越来越有往韦斯莱夫人发展的趋势——具体表现在能够通过一丁点的蛛丝马迹狂放地猜测他即将去搞一场轰动世界的黑魔法历险之旅。
“好吧，我说实话。”哈利说：“你知道我参加了三强争霸赛，小天狼星。这是我为参赛做的准备。”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很是古怪：“难道三强争霸赛的项目需要你对付一头龙？这可真是……”他咂咂嘴，不怎么甘愿地承认道：“如果参赛者不是你，哈利，我一定会说‘天才的创意’！……好吧，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是个成年巫师了！比起精彩的比赛，我更关心你的小命！……需要帮助吗？”
哈利惊讶地看了他几眼，摇头道：“我能解决这个！”
小天狼星高高地挑起了眉，哈利以为他会反驳，但他没有。他又后退了一些，现在哈利能看到他整个上半身了。这个俊美的‘成年巫师’摆出了和邓布利多很像的姿势——十指交叉，身体前倾，脸上带着有些虚假的平静神色——“我相信你，哈利。嗯……你想自己解决，这很好。我是说……好吧，如果你需要帮助，任何帮助，我都在这里，你明白吗？”
哈利脸上露出笑容。他假装没有看到自己教父不安地在椅子上挪来挪去的小动作：“当然！”
不管怎么说，小天狼星至少认可了他想自己解决自己问题的想法。
挂掉双面镜后，哈利把被他充当架子的一叠书挪到面前。一枚硬币从书堆中掉了出来，在桌面上咕噜噜地转了几圈，被他一把攥住——一枚古尔特硬币，当然不是诅咒他的那一枚，而是德拉科送给他的另一枚，用来提醒他不要再中同样的招数——那枚硬币被哈利施加了一个变形咒，原本应该印着妖精的硬币上现在只有一个人名：巴格曼。
他将硬币丢回从属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体育部部长巴格曼的资料，他怀疑是这个人把那枚带着诅咒的硬币放进他口袋的——然后是堆得高高的各科作业，再之后是萨拉查布置的作业和他从图书馆的禁书区偷拿的几本涉及黑魔法的书籍，最后是用来和德拉科探讨的即时联络笔记本和秃了一半的羽毛笔。
他注视了一会儿这厚厚的一大叠东西——为了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超过二十磅重的东西，哈利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每晚只睡五个小时了——哦，还要排除掉赫敏极力要求他为明年O.W.L做准备的那些额外练习，否则应该有二十五磅重才对。
我果然是个格兰芬多。哈利波澜不惊地想。没错，我现在和戈德里克一样认为对付一头巨龙远比做作业更加轻松愉快。
这样想着，他坚定地把它们从桌子右侧挪到左侧，好方便他抽出压在最下面的一张羊皮纸。那张羊皮纸的中心画着一头昂首喷火的龙，周围则密密麻麻地针对龙的不同部位写着各种能够对抗这个庞大大物的咒语——被哈利不小心当做信纸寄给小天狼星的那一个也列在上面，附带一个笔直地指向巨龙腹部鳞片的小箭头。他满意地拍了拍这张羊皮纸，以此给自己增加些信心——还有三天，他就要真的在一头巨龙身上试验这些咒语了！
我会给所有人一个大惊喜……他想。一部分大脑沉浸在他打败巨龙、获得众人欢呼声的飘飘然想象中，另一部分则沉甸甸地坠着，幻想着萨拉查怎样把他七零八碎的尸体拼在一起，并使用一个非常厉害的黑魔法把他复活成一个比海格还高的大怪物。
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能算得上一个‘大惊喜’，不是吗？他苦中作乐地想着，最后检查了一遍羊皮纸上的咒语，小心地把它叠起来放进口袋。
……
三天后，当他站在帐篷里听着巴格曼说出“你们的目标是拾取金丹”时，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木然地想。我为什么会以为他们真的希望我们击败一头巨龙？这又不是什么猎奇的‘勇士喂龙’表演……
“只剩下你了，哈利？”巴格曼把口袋递到他面前。哈利依旧沉浸在轻松和失落交织的心绪中，被他催促了两次才伸出手，抓出了袋子里的最后一个火龙模型——匈牙利树峰龙。
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太过明显，巴格曼从他身边蹦过，又忍不住蹦了回来。体育部长努力吸气收起自己的大肚子，做出一副可靠的模样：“别太紧张，哈利！呃……你知道的，虽然你现在处于劣势，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我可以——”
“不，谢谢。我不需要。”哈利果断地拒绝了他，低头去看掌心的火龙模型。他对扭着身体喷火的小龙露出森森白牙，以一种值得被当庭判入阿兹卡班的邪恶表情说道：“知道吗，小家伙？现在，我马上就要来抢走你的金蛋蛋了！”
巴格曼：“……”
匈牙利树峰龙：“嗷呜！吼——嗝！嘤……”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Chapter 1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