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Chapter 1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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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萨拉查醒来时难得赖床。醉酒后遗症让他懒洋洋的不想动，幻觉虽然已经消失，但他还是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正确的世界。当天花板的颤抖和旋转停止后，他才揉着头从床上起来。从他睁开眼就一直守在床边的戈德里克递给他一杯水，他喝了一口，将最后一点眩晕清出身体。
“昨晚我做了什么？”他问。
“执著地寻找我头顶的耳朵，以及对着精灵母树傻笑。”戈德里克诚实的说。
“就只有这些？”萨拉查怀疑。
“嗯，只有这些。”戈德里克肯定的点头。
萨拉查将精灵采集的露水一饮而尽，站了起来。一开始他没有注意到异常，但当他低头寻找自己靴子时，他的动作僵住了。他抬起胳膊看了看那异常宽大袖子，又低头看着自己——他身上穿着的不是昨晚去参加精灵仪式时的深绿色礼袍，而是一件同色的，布满精灵花纹的，下摆如同叶子一样层层叠叠……裙子。
萨拉查：“……”
戈德里克终于等到这一刻。他放声大笑，笑声震得草丛里睡觉的一群深谷精灵四散而逃。
“解释。”萨拉查说。他将裙摆扯起一些，松了口气——他的裤子还在——接着他招出一面水镜，毫不意外的看见他的头发被编成了极有精灵特色的复杂发辫，居然还缠着一条开满花的细藤。
“我发誓这不是我干的！”戈德里克说。萨拉查这副样子他昨晚已经看了个够，还用水晶球录了下来——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他边笑边解释道：“昨晚……嗯，仪式之后那群深谷精灵有点过于兴奋，所以把你打扮成这样。”他说完，诚恳的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还不错。”
“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将是一件公主裙，”萨拉查说：“粉色。”
“啊哦，”戈德里克说：“斯莱特林公主的小脾气可真难缠。”
他们互相瞪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萨拉查点了一下身上由绿叶和精灵魔法织成的裙子，它层层堆叠的褶皱迅速被抚平，拖到脚面的下摆向上收缩，宽大的袖子去掉了多余的坠饰，很快变成一件合身的绿叶礼服。他在戈德里克遗憾的叹息声里拆开发辫重新编成简洁的样式，接着伸出手：“水晶球。”
“……什么？”戈德里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萨拉查另一只手拿出了法杖。
戈德里克默默从半位面里掏出一个水晶球放进了他手里。萨拉查将它和法杖一起收起，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只有一个？”
“我真的只有一个。”戈德里克摊手：“向梅林发誓。”
——其他几个他昨晚已经寄回霍格沃兹了，大概现在正好到达。
在罗伊娜和赫尔加看着水晶球狂笑的时候，他们已经与深谷精灵告别，踏上了寻找挪威森林精灵的路途。不同于深谷精灵，挪威森林精灵要友善得多，森林附近的城镇中经常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他们比人类更高，也更纤细，个个都是好猎手。
“拥有精灵中十分罕见的热情爽朗。”戈德里克拿着罗伊娜给他的资料说道：“挪威森林精灵不介意人类进入他们的聚集地，实际上他们每个月都会举办集市与巫师交易……不过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讨厌黑暗生物。”
“所以我要伪装成一只独角兽吗？”萨拉查问。
这句话里的讽刺意味让戈德里克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那一定是世界上最邪恶，最迷人的独角兽。”
理所当然的，他们被挪威森林精灵拒绝了。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进入。”拒绝他们的精灵守卫用浅棕色的眸子看着萨拉查：“这位先生的灵魂已经堕入黑暗，而且，如果我没有分辨错的话，他身上不仅沾着同族的血，还背负着同族的诅咒。”
“我以格兰芬多的名义担保，我们只会以朋友的身份拜访。”戈德里克张开掌心，一团温柔的白光汇入他手中的徽章：“请把它带给你们的族长，如果他拒绝，我们会立刻离开。”
精灵守卫点了一下头，示意另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自己拿着徽章向树林深处走去。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后退了十几米，以此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萨拉查看了一眼一直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几个守卫，突然说道：“还记得我们向诺布森林精灵求援的时候吗？”
“当然，那些精灵一开始也拒绝了我们，但后来还是允许我们进入他们的领地躲避教廷追杀。”戈德里克说：“我还记得他们给我们喝了一种果浆酒，治愈效果比魔药还管用。”
“我们的好运气大概在那时候就用完了。”萨拉查说。
“别太悲观，我肯定那不是你最后一次踏入森林精灵的领地。”戈德里克拍了拍他肩膀。
可事实打击了他的乐观，精灵们拒绝了他。
“族长愿意给予你祝福，但请原谅，我们不能让黑暗生物踏入我们的领地。”守卫说。
“即使他是我的伴侣？”戈德里克问。他的魔力属性是纯粹的光明，就算独角兽都不会拒绝他的靠近。因为这个特征，光精灵们一向是欢迎他的。
守卫奇异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是这样……很遗憾，格兰芬多先生，从今往后您也不能踏入我们的领地。”
戈德里克：“……”
他们向外走时，戈德里克控诉道：“我看见你在偷笑了，萨拉！”
“别用人类的思维去揣测精灵。”萨拉查好笑的说：“我应该把它当成笑话讲给罗娜听。”
她大概没时间听你的笑话，因为她正忙着对你女装的样子狂笑呢。戈德里克在心里想。这个恶劣的念头让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抻了个懒腰：“下一站是哪儿？”
“一个我需要说服精灵允许你进入的地方。”萨拉查看着手里的清单：“死亡森林里的暗精灵领地。”
戈德里克轻轻嘶了一声。精灵的种类很多，但大致可以分为四种，分别是光精灵，暗精灵，月光精灵和小精灵，其中光精灵和暗精灵分别隶属光明阵营和黑暗阵营，月光精灵又叫做元素精灵，顾名思义，属于中立势力，喜爱所有魔力纯净的巫师，无论属于哪个阵营。深谷精灵就是这种，萨拉查和戈德里克都很受那群醉鬼精灵的欢迎。小精灵则被归为非智慧型魔法生物，大多数精灵都不愿意承认他们也是精灵的一种。这四种精灵里最危险的就是暗精灵，他们是最好的刺客，即使是巨龙也未必能躲过他们的刺杀。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列上他们的暗杀名单。
“你觉得‘斯莱特林’的名号对暗精灵有用吗？”戈德里克问。在战争期间暗精灵们曾算作他们的盟友之一，不过他怀疑那只是因为暗精灵喜好混乱，所以对战场十分偏爱。
“我亲爱的哥哥曾经雇佣暗精灵刺杀过我，你认为呢？”萨拉查反问。
戈德里克默默转着手上的戒指。那是个可以自动触发的防御性炼金物品，可以预防突然从阴影里跳出来的暗精灵割断你的喉咙。他们已经幻影移形到死亡森林，这片森林不在麻瓜的地图中，它里面生活着许多黑暗属性的魔法生物。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可以证明它的危险性——“在死亡森林，没有两个巫师的死法相同。”
“我认为我们最好多做点准备。”戈德里克望着弥漫着灰白雾气的森林：“在这之前我们想要拜访的是友善的森林精灵，可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很不友善的暗精灵。”
“对我而言，似乎恰恰相反。”萨拉查说。
戈德里克：“……”
他们慢慢向暗精灵领地走去，沿途的风景算不上恶劣，也绝不美好。影影绰绰的黑影不知道是奇形怪状的植物还是潜伏的魔法生物，戈德里克收敛了自己的魔力，他的光明属性在黑暗生物的领域里就像海面上的灯塔，他暂时没有在抵达真正战场前先和森林里的其他居民打上三天三夜的打算。可这样做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所有主动权，必须接受萨拉查的保护，这让他的心情很不爽。
“最好祈祷暗精灵们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戈德里克说：“否则他们将要承受格兰芬多的怒火。”
“因为他们不能让你展示自己漂亮的蝴蝶结吗，格兰芬多小公主？”萨拉查随口说道。
“这不公平，萨拉。”戈德里克无视了他的嘲讽：“瞧，你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进光明生物的领地，不要做任何伪装，而我要进入黑暗生物领地就必须假装自己是一块没有魔力的石头！你不觉得你们缺乏了一点宽容吗？”
“你会知道我们宽容在哪里。”萨拉查瞥了他一眼。
两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到了暗精灵领地。看似毫无防备的地方在他们踏入时立刻从阴影中走出好几个暗精灵守卫，他们的外貌与人类没有区别，只是更加娇小纤细，即使是成年男性暗精灵身高也不过到他们肩膀。
“人类，”一个暗精灵守卫绕着他们转了一圈，用带着一点好奇的语气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人类深入死亡森林了……你们的目的？”
“我们希望参观精灵仪式。”萨拉查直白的说着，突然在空气中一抓。比发丝还细的透明蛛丝缠绕在他手指上。他的手心燃起地狱火，火焰顺着蛛丝蔓延，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火线。戈德里克惊讶的发现他们已经被蛛丝包围，他居然不知道暗精灵们是什么时候做的。
“哦……”守卫失望的看着蛛丝被地狱火烧毁，表情就像一个没能得到玩具的孩子。
萨拉查拿出一个手指长的，好似黑色的茧一样的古怪东西扔给守卫。守卫拿起它看了看，嘴角上挑：“原来是斯莱特林阁下……这可真难得，艾洛儿一定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她还活着？”萨拉查问。
“她已经是我们的族长了~”守卫欢快的说：“请跟我们来……哦，这位是？”他看向戈德里克，眨了一下眼：“我好像在他身上闻到了讨厌的气味。”
“我的伴侣，一个白巫师。”萨拉查说。
戈德里克差点想抓着他的肩膀死命摇晃。他居然说出来了，居然在该死的讨厌光明阵营的暗精灵领地门口说他是白巫师！
“哦……”守卫瞪大眼睛，向他伸出手：“既然你是斯莱特林阁下的伴侣……欢迎~随时欢迎你来拜访！”
戈德里克：“……”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就在他准备和对方握手时，萨拉查拦住了他，盯着守卫的掌心不说话。守卫不高兴的收回了手，嘟嘟囔囔的把手掌上涂着的毒液抹掉。戈德里克看得胆战心惊，他环顾了一圈跃跃欲试的看着他的暗精灵们，小声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宽容？允许白巫师进入领地，然后暗杀掉他？”
“即使你是一匹独角兽，只要你能证明你是一个黑暗阵营生物的伴侣，你就可以获得通行证。黑暗阵营的大多数生物并不像暗精灵一样混乱，这帮精灵是真心的欢迎你，但在这之后可能突然就想杀了你……”萨拉查说：“不要试图和暗精灵交朋友，提高警惕。”说话的时候，他一脚踩碎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脚边的毒虫，紫色的粘液喷溅而出，看起来又恶心又恐怖。
“我开始怀疑我是否能活到仪式开始……”戈德里克嘴角一抽。他宁愿回去劝说固执的森林精灵，也不想被一群随时想干掉你的暗精灵欢迎。
“他们拥有梅林诅咒过的脑子。”萨拉查面无表情的说。
在前面领路的守卫回头对他们露出微笑，看起来又单纯又无辜。戈德里克下意识的戒备他突然从怀里抽出把匕首捅过来，可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做，还哼起了一首歌。
戈德里克开始头疼了。
他的头疼在见到暗精灵族长时达到了顶峰。那是一个黑发的暗精灵女性，身高也许能到他胸口，他们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一根横生的树杈上摆弄一只漆黑的蜘蛛，而她给他们的欢迎居然是将那只明显有毒的蜘蛛扔到了萨拉查脸上。
“欢迎，斯莱特林。”她歪头坐在树杈上，用一种奇异的，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做点什么又必须忍住的表情看着他：“我们又见面了，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你和她没有过什么吧？”戈德里克问：“比如骗了她的感情又把她抛弃之类的？”
“我确信没有。”萨拉查把蜘蛛扔回给她，提高声音：“艾洛儿，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以为你很清楚。”
“哦，当然……”艾洛儿伸出手臂让蜘蛛爬到她的肩上，隐藏进她披散的头发后。她从树杈上跳了下来，目光贪婪的扫过萨拉查的喉咙，遗憾的啧了一声：“它原本是我的……”
“它永远不会是你的。”萨拉查低头看着她说。
“那可未必。”艾洛儿用近乎痴迷的眼神盯着那一小片皮肤：“也许某一天，某个夜晚……我记得它在我掌心颤抖的样子……”
“两位，你们不觉得这对话有点像调情吗？”戈德里克抱着手臂，不耐烦的说：“在我面前？认真的，萨拉？”
“对话的基础建立在她差一点成功掐死我上，这也许能让你感觉好一点。”萨拉查说：“她就是暗杀我的暗精灵。”
“那可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虽然结局不尽如人意。”艾洛儿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她身上穿着的轻薄布料没能遮掩住那里的一道狰狞的疤痕：“我记得你进入我……”
“我的手。”萨拉查说：“用来捏断你的肠子。”
“哦，男人……”艾洛儿哀怨的看着他：“他们总是不肯承认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只要从床上下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不想再和你玩这个无聊的把戏。”萨拉查突然转身，谁也没看见他从哪儿拿出的匕首——它切断了一根无声无息接近他，试图缠绕上他脖子的藤蔓——“别忘了你的承诺。”
“暗精灵信守承诺，我永远不会杀你第二次。”艾洛儿说：“可是我没有，它甚至没有碰到你……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要和我试试吗？我们可以换个舒服的地方，让我们都舒服……”
萨拉查放弃和一个暗精灵讲道理。他直接拉着戈德里克向一边的树屋走去——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暗精灵领地，他清楚暗精灵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在哪儿——艾洛儿不满的叹息一声，听起来简直像某种呻吟，惹得戈德里克不由自主的回头去看。
“被她迷住了？”萨拉查问。
“不，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向她学习一些技巧。”戈德里克一本正经的说：“你们是怎么把暗杀这件事说得像上床的？”
“你真的想知道？”萨拉查看着他。
“……还是算了。”戈德里克说：“如果我不幸死在暗精灵领地，我至少希望自己的遗体是穿着衣服的。”
“死亡如影随形，斯莱特林。”艾洛儿的声音适时地从他们后面传来：“如果你厌倦了，不妨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最甜蜜的夜晚……”
“我开始好奇了，”戈德里克忍笑看着他：“介意告诉我她是怎么暗杀你的吗，包含所有对话的那种？”
“你会知道，全部。”萨拉查说，带着某种暗示：“你死定了，戈德里克。”
“……我期待着。”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Chapter 1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