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Chapter 1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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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假期结束后，真正重返霍格沃兹的只有萨拉查一人。戈德里克和赫尔加早已经离开去挪威森林，采集一种只能将药性保留十分钟的特殊魔法植物，他们必须在那里完成魔药的某个阶段。罗伊娜则留下来整理莫林的笔记，她根据巫师的接受程度调整了笔记的内容，打算将第三本出版。好在霍格沃兹的小巫师都已经习惯于莱克兰奇们的失踪，除了让小巫师们多一些谈资之外并没有引起什么主意。
“我觉得萨拉和其他三人可能中了‘不能一起出现在同一位置’的诅咒。”某个小巫师开玩笑的对同伴说：“瞧，萨拉出现了，其他三个就消失了！”
哈利和德拉科的课程已经迈过基础部分。每周末晚上，他们都会跟着萨拉查进入禁林实践他们从书上学到的知识。一开始他们被禁林中层出不穷的魔法生物弄得狼狈不堪，但是很快他们就掌握了一些技巧。虽然不可能做到像萨拉查那样把禁林当自家后花园（似乎本来就是）逛，也可以不拖他的后腿。两个小巫师很快喜欢上了这种冒险，当然，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禁林中的收获都落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能自己赚钱是值得每个十三岁小男孩骄傲的事。
今天他们也在萨拉查的带领下进入禁林，远远绕开几个比较大的魔法生物聚集点，小心的向禁林深处走。两人越过他们上一次来到这里时留下的魔法标记，又前进了十几分钟，终于遇到第一次袭击。
那是一棵外表仿佛伛偻老妇的古怪树木，在他们经过时突然伸出藤蔓想要吸他们的血。哈利早就认出了那是什么，那是一种叫做吸血魔树的魔法植物，会在夜晚用它特殊的外表吸引孤独前行的旅人靠近，继而吸取他们的血液。他回想着在书上看到的内容，用击退咒逼退了藤蔓，迅速向前跑去。他跑出吸血魔树的攻击范围，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披着斗篷的萨拉查从树下经过，那棵张牙舞爪的魔树老老实实的收起了每一根藤蔓，好像一棵普通的树那样一动不动。
“……有时候我真羡慕老师。”哈利低声说。
德拉科没说话，但是眼中也透出艳羡。
萨拉查跟在他们身后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两个小巫师只说几句话就不再注意他，而是小心的继续向前进。最近的两次他们已经走到相当深的地方，就连教授们收集材料时都不会如此深入禁林，而且他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越向里走，光明阵营的魔法生物越少，这就意味着袭击他们的大多数都是不好对付的黑暗阵营生物，他们分不出太多精力闲聊，就算交流也会把声音压得像耳语一样轻。
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是对的，这让他们成功察觉了两次突如其来的袭击。不幸的是，第三次他们一脚踏进了女妖的陷阱，差点被女妖把灵魂都吸出来。
“你发现了吗？”在哈利好奇的盯着被萨拉查出手抓住的女妖时，德拉科突然低声道：“人形生物越来越多了。”
哈利回忆了一下，惊悚的发现他说的是真的。不管是吸血魔树还是女妖，又或者之前袭击他们的两个人身蝎尾兽，他们都有很明显的人类特征。而从萨拉查给他们的禁林资料来看，马人的活动范围也在这附近。
他正想着马人，就听见蹄子踏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在他们戒备的目光中，一个皮肤黝黑的银发马人从黑暗中出现。他也发现了对面的人类，所以停在了树影中没有靠近。哈利眯起眼睛，被魔药修正了视力的他看见马人背上似乎驮着一个很大的东西。
“你们不应该来这里。”马人的视力要优于人类许多，在他们看不清马人时，马人已经看见他们藏在斗篷下的稚嫩面容。他很好心的提醒道：“黑暗的阴影正在蔓延，对于幼崽来说太危险了。”
哈利想说话，但是一只手压在他的肩上。萨拉查向前走了两步，放下兜帽。一丛凭空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的脸，他平淡的对马人说：“带我们去见长老。”
饶是哈利已经见过几次【萨拉查式不讲道理直接下命令】，他也忍不住错了一下眼。他好像明白萨拉查的名声为什么那么差了，谁会想着美化一个暴君呢？
马人为他的命令式语气愣了一下。他也向前走了几步，弯腰一礼以示尊敬。但接着便拒绝了：“抱歉，斯莱特林阁下，这不是一个好的拜访时间。”
萨拉查细长的手指搭在自己下巴上，似乎思考了两秒钟，然后问道：“这一千年你们有学会新的，抵御灵魂攻击的魔法吗？”他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抵御夺魂咒的那种。”
马人：“……”他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
哈利和德拉科都别过头，不忍再看。
自认为无法抵抗斯莱特林出品夺魂咒的马人只能低下头颅，十分憋屈：“斯莱特林阁下，请允许我先将任务完成再为您引路。”
“如果是把你背上那位小姐送回霍格沃兹的任务，可以交给我。”萨拉查说：“我会保护格兰杰小姐。”
哈利倒吸一口气，惊悚的看着马人。他听到了什么？格兰杰小姐？难道是赫敏？
马人背上的影子不安的动了一下。马人警惕的看了萨拉查一眼，只好先屈膝让她从自己背上下来。她走到火光照亮的范围内，果然是赫敏。哈利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她是我们的客人。”马人说。
赫敏涨红了脸。她小声答道：“是我说想去马人的领地看看的……”
哈利不知道自己该先惊讶于赫敏是什么时候和马人混熟的，还是该先惊讶于赫敏竟然会违反校规进入禁林好。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赫敏出现在这里，他都立刻跑过去给她施加了两个保护咒：“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偷偷来禁林！”
赫敏默默看着他：“……所以你是告诉我们之后才来的吗？”
哈利无言以对：“……”
萨拉查不去管他们的交流。他走到马人身边，用眼神示意他带路。有马人在，他们规避开了所有危险的魔法生物，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向马人聚集地。路上，哈利从赫敏口中得知她从去年勇闯八眼蜘蛛巢穴后就意外收获了马人的友谊，并在一年时间发展到了让一向排外的马人主动邀请她来自己领地做客的程度。
“你是怎么做到的？”德拉科吃惊。他从小在魔法世界长大，比旁边两个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孩子都清楚马人有多厌恶巫师。
“唔……一点运气？”赫敏说。
你喝了几吨福灵剂吗……德拉科无语。
马人的聚集地并不远，但他们没有直接走过去，因为那里正在发生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强壮的马人们来回奔跑奔跑，怒吼着将箭羽抛洒向他们的敌人——一小群吸血鬼，狼人，蛛后正在一个飞在半空，头上长角的半人生物指挥下进攻马人领地。
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哈利和德拉科都屛住了呼吸。赫敏露出担心的神色，见状，马人温和的道：“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应付。”他说完，看向萨拉查：“请您履行承诺。”
萨拉查微一点头，马人放心的挽起弓冲入战场。
“老师，那是什么？”哈利指着半空中那个人问道。
萨拉查看了几秒钟，才不确定的答道：“可能是龙裔。”
哈利完全没听过。德拉科低声给他解释说那是巨龙后裔的统称，指拥有巨龙血脉的混血。那个生物的上半身虽然有着明显的人类外表，但下面是一条长长的蛇尾，很可能是娜迦与巨龙的混血。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戈德里克，说不定已经指着那和萨拉查中诅咒时无比相像的龙裔狂笑不止了。
萨拉查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战争持续的时间比他预想得久，便开口道：“把脸遮住，跟我来。”
“我们是要去帮马人吗？”哈利不确定的问。毕竟他们都是黑巫师，理论上和进攻者是一个阵营，更别说他们旁边站着的还是曾经说服（或者用武力胁迫——哈利想）了吸血鬼和狼人参加战争的黑巫师头子。
萨拉查：“……”他对吸血鬼和狼人倒没什么偏见，甚至对狼人还很有好感，不过这是没必要告诉他们的事。
他的到来让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空档。就像两伙人用刀火拼时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高达，谁都不敢妄动。半空中的龙裔落下，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您是……？”
“萨拉查.斯莱特林。”萨拉查抬手放出一个好似烟花般的金色魔纹，那是禁林生物与霍格沃兹签订的契约，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龙裔的脸被蛇鳞覆盖了大半，看不出表情，但紧缩的黄色竖瞳显出主人的紧张。权衡之下，他行了一礼，主动退去。马人们送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的转过身的萨拉查。与巫师不同，禁林中传承的魔法生物很少有认不出四个创始人的。他们可以通过留在契约中的气息辨认出来者的身份，却不知道为什么斯莱特林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见长老。”萨拉查直接提出要求。
马人们互相看了看，犹豫不决。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请进来吧，尊贵的客人。”
马人闻言让开，银发马人上前一步，带他们走进马人聚集地。哈利和德拉科都是第一次走进马人的地盘，他们好奇的四下打量，只看见道路两侧是一个个简单又舒适的帐篷前都种满了能发出淡淡荧光的花草，它们与火把的光辉一同照亮了聚集地。如果不是过于高大的比例，这里就像一个冒险小队临时搭建的营地。
银发马人把他们带到最中央的大帐篷前便离开，萨拉查掀开帐篷，暖烘烘的热气让在禁林中跋涉了好一会儿的小巫师们都惬意的呼了口气。他们依次钻进帐篷，惊讶的发现帐篷中央竟然燃烧着一丛篝火，淡紫色的烟雾在火焰上方翻涌，形成种种模糊形状。几根细长的竹筒从帐篷中央垂下，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流沿着中空的竹筒流淌，最后落入篝火旁一个浅浅的水池，池水摇晃，竟然奇异的倒映着星光。挂在帐篷四角的贝壳和铃铛互相撞击，清脆的铃声伴随着奇异的香味充斥着帐篷，空气中还有半透明的幻象时隐时现。三个小巫师都被这副奇妙的场景迷住了，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件件千奇百怪的装饰，直到一声轻咳响起，他们才发现帐篷里竟然还有一个马人。
那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年马人，他像其他马人一样赤|裸着上半身。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强壮，还打扮得像一个印第安巫师：他的脸上涂着油彩，头上戴着彩色羽毛，脖颈上挂着好几串骨头和石子穿成的项链，手腕上则一圈圈的缠着某种晒干的植物编成的手链。这副打扮让哈利想起总在预言他死亡的特里劳妮教授。显然，这个老马人比她更像一个预言家，因为他的气质很飘渺，即使用双眼看见他跪坐在那里，也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萨拉查在他们发呆时已经坐在了马人对面，与他隔着篝火对视。老马人半闭着眼，枯瘦的手臂抬起，在水池上方画着圈。水池中倒映的星光变得模糊，池水像是沸腾般咕噜噜冒着泡。三个小巫师见状大气不敢出，悄悄走到帐篷一角坐下，屏息看着马人的预言仪式。
池水中腾起白雾，与篝火上的淡紫色烟雾交汇。帐篷里所有的装饰都开始颤动，叮叮玲玲的声音不绝于耳。哈利觉得他眼前突然暗了下去，像是有阴影从老马人身上蔓延，覆盖了整个帐篷。池水忽然平静下来，变得越来越明亮，倒映在里面的星光反射在帐篷顶，好像真的星辰一样缓缓转动。老马人嘴里发出无法分辨的呢喃，依次将身前摆成一列的东西丢进篝火。哈利抻长脖子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有骨头，有植物，有不知名的粉末，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
篝火开始不稳定的抖动，颜色随着老马人扔进的东西而变化。当老马人将最后一只状似青蛙干尸的东西扔进篝火后，它猛地窜高，火焰变成了奇异的乳白色。丝丝缕缕的黑色掺杂在火焰中，哈利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再转头看其他东西好像都多了几丝扭动的黑线。
老马人的眼睛已经睁开，但是没有瞳孔，白色的眼珠看起来分外吓人。他一边有规律的摇晃着上半身，一边盯着火焰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古怪声音，一会儿尖锐刺耳，一会儿又低沉阴郁。萨拉查忽然转头看着三个小巫师，示意他们闭上眼。哈利不明照做，只听见一声炸响，有什么嗖嗖的在空气中飞舞，瘆人的哀嚎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他忍不住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像是被粘住了，怎么都张不开。
渐渐的，哀嚎声减弱，一些其他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他侧耳去听，只有几个隐约的，仿佛错觉的单词……“……七月……击败……一个人……”伴随着这些呢喃，他好像看见了一间昏暗的房间，两个人相对而坐，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瘫坐在椅子上，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正是从她嘴里发出的……
“哈利！”赫敏的声音将他唤醒，他陡然睁开眼。他不知道怎么躺在了地上，赫敏和德拉科都担心的看着他。
“我……我怎么了？”哈利问。
“你刚刚……”赫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比划了几下：“你刚刚突然抖得很厉害，然后就倒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哈利摸了摸自己额头，温热的皮肤是干燥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满头虚汗。他坐起来看向老马人，发现仪式已经结束，萨拉查驻着下巴陷入沉思，而老马人正弓着身疲惫的喘息。就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老马人忽然抬起头向他招了招手。
“……我？”哈利指指自己。
老马人吃力的点头。
哈利慢慢走过去，老马人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看似瘦弱的手臂力量惊人，一下就把他抓到身边。嘶哑的声音穿入他的耳朵：“孩子，你的命运之星是双子星，你和他注定无法共存。”
“什么？”哈利茫然。
老马人咳了几声：“你强则他弱，他弱则你强……你正处于另一颗星的庇护下，但它已被不详的阴影笼罩。你必须尽快作出决定，继续躲藏在它的轨道后，同时面临被牵扯入黑暗的危险，还是远离他，靠自己的力量吞噬你的双子星，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
哈利更加茫然。可是老马人已经放开了他，好像耗尽了全部力量一样闭上眼，这让他无法再问。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回到赫敏和德拉科身边，不知道是为什么，老马人并没有压低声音，可他们都没有听见他的话。
“他和你说了什么？”德拉科问。
“他说……”
“不要告诉别人。”萨拉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突然说道。他对闭着眼睛的老马人颔首示意，低声道：“马人的预言不能告知第二人，否则会为你带来灾祸。”
哈利似懂非懂的点头。
萨拉查带着他们走出帐篷，在众多马人好奇，排斥和畏惧的眼神中离开马人聚集地。在往回走的路上，萨拉查明显心不在焉。好在他放出了自身的魔力气息，有他的震慑，他们一路并没有再遇到危险。
萨拉查在思考马人给他做的预言。三个小巫师都在他的命令下闭上了眼睛，所以他们没看见最后预言仪式的失控。有什么超越了法则的力量阻止了老马人对他命运的窥探，反弹回的力量落在了哈利身上，所以老马人最后得到的是关于他的预言。不过在仪式失控前，老马人还是竭尽全力的向命运长河投去一瞥，这一瞬间最终变成了一句告诫，让萨拉查原本稍稍放松的心情又一次变得沉重。
那句话是——“当心，危险从未远离。”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Chapter 1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