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Chapter 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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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西里斯一夜没睡。
卢修斯为他安排了舒适的客房，但他连碰都没碰，睁着眼睛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哈利看见他满眼的血丝吓了一大跳。
“你还好吗，教父？”
西里斯直勾勾的看着他：“哈利，你和……他学习魔法多久了？”
“三个月。”哈利说。
西里斯心情很复杂。
萨拉查.斯莱特林在历史记载上绝不是个正面形象，但布莱克作为曾经追随过斯莱特林，甚至是他真正继承者的家族，流传下来的记载远比历史更加可信。伊莉丝.布莱克是斯莱特林指定的继承人，也是布莱克家族唯一的女性族长。虽然在魔法方面她并不占优，但她的指挥和领导才能毋庸置疑。作为斯莱特林的副手，她是与他接触最多的人，西里斯从小就在父母的教导下读过她的日记，对里面的几句话印象很深。
“……许多人都在暗地里把斯莱特林称为‘深不可测的怪物’，他展露出的实力远超出巫师的想象，所以一切的阴谋在他面前都如孩子一样无力。他的统治从来不是靠收买人心和赏罚分明——虽然在这方面他做得不差——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变得阴险狡诈，我反而会惶恐，因为我无法想象他对付怎样的对手才需要使用阴谋。与他的相比，我不得不说，也许格兰芬多是个更好的领袖。遗憾的是，我已经被打上斯莱特林的烙印，人们已经开始像畏惧他一样畏惧我。”
这段话其实是西里斯自己偷翻出来的。因为它昭显出伊莉丝对斯莱特林并没有他父母强调的那么忠心，所以他把这段话读过许多遍，可以说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进入格兰芬多的原因之一。以前他每次默读时都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像他的先祖一样勇敢的选择，但是现在重读这句话，他却察觉到了一丝寒意。
“哈利，你可以继续学习，但是除了魔法，绝不能向他学习任何东西，你明白吗？”西里斯双手握着哈利的双肩，认真的说。
比如同时和马尔福与格兰芬多纠缠不清吗……哈利在心里默默地想。就算我真的想这么干，也没有第二个格兰芬多了，倒是马尔福还剩下一个……
正在镜子前整理着装的德拉科猛地打了个喷嚏。
另一边，“深不可测的怪物”萨拉查正和“更好的领袖”戈德里克在斯莱特林庄园的藏书室里翻找千年前的古籍。由于时隔太久，许多记录都已经腐朽，他们的动作不得不放得极轻，以免搅动沉积的灰尘。几根摇摇晃晃的蜡烛悬浮在书架前，把这里照得更加阴森。在明灭不定的火光里，萨拉查笼罩在兜帽里的脸被映出十分惊悚的阴影，看起来完美的符合所有关于他的记载。
“……找到了。”他小心的抽出一片发脆的羊皮纸，上面的墨水已经褪色，只剩下浅灰色的模糊字母。戈德里克凑到他旁边，把烛火凑近羊皮纸，果然看见在火光下它的表面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纹路。这是一张十分稀有的魔药配方，是梅林时代一位魔药大师发明的，可以直观的看见自己的灵魂。他们想要以此来判断预言者与萨拉查的联系。
配方并不复杂，真正难办的是它需求的材料，但其中最主要的撒旦之眼已经得到，其他的材料他们也都有储备。很快，两人拿着复原后的配方走进实验室，各自拿出一部分材料准备配制魔药。这是少数几种要求必须巫师本人制作才能使用的魔药，所以并不受他们特殊的魔力干扰。坩埚里的液体随着材料的投入变得越来越飘渺，当最后撒旦之眼被投入银色的液体后，坩埚里的液体迅速褪去所有颜色，接着连本身的存在都变得模模糊糊。萨拉查用水晶瓶将它盛出，半透明的魔药介乎于气体和液体之间，妖娆的雾气一丝一缕的顺着瓶壁攀缘而上，好像试图从这个窄小的空间中逃走。萨拉查把魔药的状态与配方上的描述对比，确认它的效果没有问题，这才谨慎的把它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递给戈德里克。
“把你的魔力融入魔药。”
戈德里克照做，半透明的魔药迅速因为他的魔力注入而变得更加飘渺，从雾气状态逐渐转化成空气一样的介质，但却发着柔和的白光，像是谁捕获了一缕阳光藏进瓶里。与他相对，萨拉查那份则越来越厚重，浓稠如液体的黑色雾气翻滚在瓶底，好像一小片乌云。
“你确定我进入的是你的灵魂，不是自己的？”戈德里克严肃的看着两瓶迥异的魔药，它们完美的体现出了两人不同的魔力特点，很难让人不怀疑。
“魔药是我制作的，没有你的灵魂气息。”萨拉查肯定的说。他指挥实验室里的东西都退到墙壁两边，把中间的地面空余出来。那里早早被绘制了一个复杂的魔纹用来加强两人之间契约的联系，使他们的灵魂能够更好的融合。戈德里克也过来帮忙激活魔纹，一圈一圈的魔纹层层亮起，很快将房间染上一层虚幻的灰色光芒，与窗外因为启动了庄园防御阵而亮起的光芒相呼应，一时间就连他自己都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从外到内都被光芒照亮。
上一次启动斯莱特林庄园法阵还是他们沉睡前的事。戈德里克在心里想。这给他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因为那是一次失败的尝试，让他们花了一千年才重新找回自我，从魔网中脱离。
这次总不会又是一个一千年吧……
转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的念头，他最后检查了一遍魔法阵，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将身上可能影响魔法阵运转的炼金物品一件件解下。虽然实力到了他的层次身上已经不会带着太多防护物品，但每一件都是在关键时刻能够发挥巨大作用的保命物品。在最后把一枚不起眼的袖扣从衣袖上拆下，他目光扫过手上萨拉查给他的戒指，忽然想起一件事：当初他戴上戒指时太匆忙，只从触感察觉到戒指内刻着什么东西，后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他已经忘了这件事。
戒指里到底刻着什么？
趁萨拉查没注意，他飞快的把戒指从手指上褪下，瞄了一眼戒指内圈。处于非激活状态的戒指表面没有浮现那些繁复的金色魔纹，可淡金色的材质反射着魔法阵的光芒依旧很难看清。他伸手笼住戒指，做贼一样从指缝里看过去，只看见戒指内圈刻着几个简单的字母——【S.S. TO G.G.】
……只有这样？戈德里克十分失望，他还以为萨拉查会刻什么更有趣的东西。
“把你的精神力注入戒指，你会看见想看的。”萨拉查的声音从实验室另一边传来。
戈德里克条件反射的放下手，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萨拉查瞥了他一眼，配合的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继续着准备工作。戈德里克尴尬的咳了一声，按照他说的，将精神力小心的注入戒指。在穿过一片由符文构成的金色海洋后，他看见了最底层萨拉查留下的话语。
【这枚戒指送给我的挚友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是一个冒险激情永不消退的正义骑士，虽然这让人有些烦恼，但他无疑是探索之路的先行者。
我无需用语言描述他的伟大，这自然会被时间证实。
希望它可以帮助他走得更远，完成这场延续千年，战胜命运的冒险。
——萨拉查.斯莱特林】
戈德里克竭力保持严肃，但他的嘴角还是不受控制的翘起。要不是他们中间隔着魔法阵，他真想现在就冲过去狠狠拥抱一下萨拉查，或者干点别的，表达一下他的喜悦和感激。
萨拉查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失笑。他们站在被分成两半，彼此之间还有联系的魔法阵中间，双方的情绪在魔法阵的作用下得以交换，他自然能察觉到戈德里克的内心。好在对方很快受他的影响平复了情绪，他们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拨开瓶塞，将魔药饮下。
这是一种比食用撒旦之眼时更强烈的眩晕感，仿佛整个人都在迷雾中坠落。过了不知多久，萨拉查意识一清，又一次看见了自己的灵魂世界。那是一片幽暗的森林，密集的树冠将天空遮蔽，昏暗的天光丝丝缕缕穿透树叶缝隙洒下，仿佛也被浸染成了灰色。林间有白雾浮动，不知名的黑色鸟类在树冠下盘旋，阴影中藏着无数纵越的小兽，覆着落叶的地面偶尔突然冒起一个鼓包，破裂时露出下面缓缓流动的沼泽。然而这一切都寂静无声，仿佛一幕隔着灰色玻璃的哑剧。
他试探着行走了几步，脚底能清晰的感觉到发软的地面，但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却没有传出。上一次借助撒旦之眼，他确实见过一次，但没有深入研究，此时重返自己的灵魂世界他才意识到这种寂静是不正常的。同样，森林中的灰暗并不全是因为阳光被树冠遮住，而是它们本身就失去了色彩，所以看起来一片死寂。
一条从他手腕延伸至森林深处的，微微发光的细线正在轻轻颤抖。萨拉查循着他和戈德里克之间的灵魂联系向那个方向走去，不时还能看见灰黑色的小动物惊慌的从灌木中逃开。它们的形体模糊，随着他的意识转变不时的突兀消失又出现。很快，一个在灰色世界中分外明显的金发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戈德里克是一路跑过来的，他的表情十分严肃，看见他的时候将眉头皱的更紧。
“萨拉查！”他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成倍的放大，因为情绪不稳，他的形体也和那些小兽一样时不时变得模糊。通过灵魂的联系，萨拉查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惊恐，这让他很奇怪。
“怎么了？”他问。
戈德里克看着他，好像难以置信，又好像早有预料，表情十分纠结。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着森林上空。灰白的天光照在他抬起的手臂上，呈现出与周围截然相反的健康色彩。而在他的瞳孔倒影里，萨拉查是一个由黑白灰构成的，仿佛黑白画像一样的存在，而他的嘴张开，却没有声音传出。
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走过去握住萨拉查的手腕。清晰的触感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萨拉查不解的表情，苦涩的问道：
“萨拉，你从来没意识到……你的灵魂不完整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Chapter 1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