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Chapter 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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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假期的第一天，哈利迷迷糊糊的起床时突然看见床帐外有一个庞大的黑影。他警惕的握住藏在枕头底下的魔杖，一把拉开床帐，顿时被堆满了宿舍每一个角落，垒起来快有一人高的礼物堆惊得目瞪口呆。摆在最上面的是一个扁平的盒子，看起来比信封大不了多少。哈利小心的把它取了下来，生怕一不小心碰塌了礼物堆，让明天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变成【救世主因被礼物埋住致其窒息而死】
盒子没有包着花花绿绿的彩纸，只是简单的扎了个绿色的缎带。哈利解开缎带，一卷薄薄的羊皮纸和卡片从盒子里掉了出来。他先捡起署名【斯林.萨莱】的卡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圣诞快乐。
我收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送我的圣诞礼物，这一定是个梦。哈利木然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得呲牙咧嘴。他犹豫了半天才展开羊皮纸卷，那有别于普通羊皮纸的细腻手感让他有种正在抚摸一个人皮肤的毛骨悚然感。羊皮纸上用墨绿色的墨水写着几行字，哈利一个都不认识，他只看见羊皮纸的左下角和中间分别签着两个花体签名，右边空余着。他试图从盒子里找到更多信息，但除去羊皮纸卷和卡片什么都没有。
也许可以拿给赫敏看看，她或许认识上面写的是什么。哈利想。
他把两样东西装回盒子，小心的收进抽屉，然后拿起第二件礼物。这件礼物很大，他拆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天体模型，而署名则是……爱你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
哈利手一松，天体模型掉在了被子上。
难以言喻的仇恨席卷了他的内心。他昨天才从教授那里偷听到了西里斯.布莱克就是将他的父母出卖给伏地魔，导致他们被杀害的仇人！！！他居然敢送圣诞礼物！！！他居然敢用‘爱你的教父’这样的自称！！！
哈利一把抓起魔杖，似乎下一秒那个可耻的叛徒就会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就能立刻用魔杖杀死对方。足足过了几分钟，他才冷静下来。他喘着粗气将不知道有没有附带恶咒的天体模型扔到一旁，抱着头默默地背诵了一遍他最近学习的魔纹，这才彻底冷静下来。
不要让那个该死的混蛋影响你的心情，哈利。他对自己说。你完全不用着急，你只需要好好的学习魔法，就能品尝复仇的甜蜜。
他心平气和的拆开第三个包裹。这是一个比天体模型还大的礼物，里面居然装着一整套的炼金工具——他知道这是炼金用的工具还是在斯林教授的办公室里看见过类似的——而且这一套还掺杂了秘银，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谁会送我完全用不到的炼金工具啊……哈利疑惑。
然后他从盒子里翻出了一张印了个狗爪印的卡片：哈利，祝你圣诞快乐——爱你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
哈利一把将工具箱丢了出去，里面的炼金工具接连撞击地面，发出可怕的噪音。他无法忍受的站在床上走了好几圈，满心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对谁发出几个恶咒。
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的恶作剧，还是布莱克的阴谋？他是不是希望自己现在就失去理智的跑出去和他决斗，好能顺利的杀死他？太好了，这正是他现在想要做的，把那个该死的混蛋用咒语变成一地烂肉！
不不不不哈利，冷静下来。想想斯林教授的教导，你不能被负面情绪控制……该死的斯林教授其实是萨拉查！他还送了我圣诞礼物！……想想快乐的事……对，想想快乐的事……想想罗恩和赫敏会送什么圣诞礼物？韦斯莱夫人一定又会送他一件亲手织的，暖呼呼的毛衣吧？
这样一想，哈利快被怒火烧焦的心忽然生出一丝期待来。他的视线飞快的扫过礼物，从里面抽出一个和每年韦斯莱夫人送得差不多大的金红色盒子。他拆开发现里面不是毛衣，而是一件暗红色的礼服长袍。
这一定不是韦斯莱夫人送的。他失望的想。但随后又因为收到礼服而心情变得愉快了不少。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朋友中只有德拉科会送这么昂贵的礼物。他愉快的从礼服下抽出卡片，希望能看到德拉科故作严肃的祝福。
他看见卡片上是一行快要飞起来的字：希望你喜欢——爱你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
哈利：“……”
他大脑空白了三秒。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礼服狠狠地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忽然意识到什么，哈利飞快的把快堆得比他高的礼物一件件抽出，拆开，然后不出所料的看见了无数张写着祝福的，署名是【爱你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的卡片。一开始他还有力气把它们挨个砸在地上，很快他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最后只能无力的把它们挨个用脚踹下床。
我一定是疯了。他绝望的想。这些可能都是我的幻觉，我看见我的杀父母仇人给我送了一屋子的圣诞礼物。
宿舍的们咔哒一声开了，哈利正用脚把最后一个装满糖果的礼物盒踢到地上。各色糖果滚了一地，与恶作剧气球，缎带，各种古怪零件混杂在一起，令宿舍看起来像什么疯狂派对的现场。哈利死气沉沉的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吓得差点把自己也踢下床。
进来的是萨拉。他盯着以哈利的床为中心，散落满地的礼物，什么表情都没有。哈利连忙把脚缩回床上，心虚的道：“斯林教授的礼物我已经收起来了……”
萨拉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送了你什么？”
哈利：“……”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送了我什么？
他尽量忍住尖叫的念头，冷静的说：“一张我看不懂的羊皮纸。”
萨拉动作僵了一下：“你看不懂？”
“对……”哈利无力的道。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懂古代魔文的，尤其是用花体字写出来的古代魔文。要不是这学期他学了魔法阵原理，他连判断那是不是古代魔文都做不到。
“给我看看。”萨拉说。
哈利拉开抽屉拿出礼物盒，把羊皮纸展开拿给他看，期待一个解释——他不觉得萨拉查会有闲心送他一封古代魔文写的感谢信什么的。
萨拉看了几眼羊皮纸，指向右下角空出来的地方：“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哈利翻出羽毛笔，乖乖照他说的做了。他的签名与旁边两个一笔显得格外难看，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呢？”
“现在它是你的了。”
羊皮纸上忽然闪过一道光，接着收缩了起来，变成了一把沉甸甸的钥匙。哈利好奇的拿起钥匙，还没等细看，他的肚脐突然觉得被什么勾了一下，耳边风声呼啸，混乱的色彩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等他的脚重新触及地面，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两扇铁艺大门的前面。
发，发生了什么？！
哈利把罪魁祸首拿到眼前。钥匙已经褪去表面的斑驳铜锈，躺在他掌心的是一把和他手掌一样长的黄铜钥匙。他怀疑的看了一眼钥匙，又看看他面前的庄园。一阵冷风吹过，他抖了一下，先给只穿着睡衣的自己施加了保暖咒，才拿着钥匙缓缓靠近大门。那两扇门和霍格沃兹通往霍格莫德村的大门很像，只不过小了许多。他试探着把钥匙伸向锁住大门巨大铜锁，还没等他插进去，铜锁表面闪过一道光，自己打开。铁链哗啦啦的抽走，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让出了通往庄园的通路。
这是一个看起来保养得不太用心的庄园，厚厚的雪毯下草根乱七八糟的支出来，干涸的喷泉池周围有冻裂的缝隙，灌木墙也很久没有修剪过了。哈利赤着脚走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哪怕有保暖咒也很不舒服。他匆匆打量了一下院子，只希望快点走到庄园里面去。在走过一段不近不远的路，庄园的主体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一座典型的英式红砖城堡，枯死的藤蔓从下而上的攀爬在石砖表面，一直爬进了位于二层的阳台。如果是夏天一定很漂亮，但在凛冽的寒风中，它们看起来有些狰狞。哈利迈上台阶，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大门应声打开，温暖的空气从里面涌出。哈利已经顾不得什么，一脚就踩了进去。木质地板虽然不够温暖，却要比冻得硬邦邦的石板强得多。他解除了保暖咒，拿着魔杖继续向城堡里走去。与疏于管理的院子相比，城堡内部打理得很干净。他像只悄无声息的猫一样沿着走廊走入一间会客厅，铺着厚绒毯的地板让他在心里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燃烧着木柴的壁炉更是无比的吸引着他。可他坚决的拒绝了这些诱惑，小心而警惕的快速打量着会客厅。
沿着墙的书架里装满了书，一尘不染的茶几上摆着插花瓶，软椅的木质扶手被擦得铮亮，一切证据都表明有人在定期打扫。他不明白为什么萨拉查会把他送到这里。难道这是他的住所，那把钥匙是通行证吗？
他的疑问很快就有人来解答。随着壁炉火焰的猛然窜起，一个人从壁炉中走了出来，正是萨拉查。哈利暗地里握紧了魔杖，表面却迷惑的看着他：“斯林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萨拉查看着他藏得不够好的防备姿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拍了拍壁炉前的扶手椅，示意他坐过来。哈利小心的把自己挪到椅子边，只让屁股挨上一点座位，随时都能跳起来。
“在我的家乡，十三岁对男孩来说很重要。”萨拉查没有在意他的警惕：“贵族家的继承人会在十三岁时与未婚妻举行订婚仪式，并有资格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家族的庄园契约上。等他们到了十七岁，他们将获得将仅次于家主的庄园掌控权。”
哈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已经十三岁了，哈利。”萨拉查说。
“呃……”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试探着说：“但是我……嗯，我不是像马尔福那种贵族，还没有找未婚妻的打算……庄园也……”
“你已经在霍格沃兹过了两个圣诞节，我想你也许愿意在自己家过一次。”萨拉查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乱蓬蓬的头发：“哈利，这座庄园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它的安全性不会低于女贞路四号，而且我确定没有食死徒敢闯进这里。你可以把它当成自己的家，在圣诞节时邀请朋友来做客。如果你愿意，假期也可以留在这里。”
哈利眨眨眼，又眨眨眼，才确信自己听懂了他的意思。
萨拉查.斯莱特林送给我一座庄园当圣诞礼物？——我和他中间肯定有一个人疯了！
哈利在心里祈祷疯了的那个人是他。他抬头看着萨拉查的眼睛，想要找出他在开玩笑的证据。湖绿色的瞳孔将所有情绪都埋葬在水底深处，以至于表面总是那样的风平浪静。现在那双眼睛平静的看着他，不是很温暖，却让他很安心。
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讽刺我，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哈利的喉咙里却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
萨拉查戳中了他最隐蔽的愿望——他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以不必担心随时来袭的食死徒，可以光明正大的邀请朋友来玩，可以安心的写魔法作业。天知道每一个假期，他在德思礼家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只要他清醒着，他都无比思念霍格沃兹，那几乎是他活下去的动力。没人知道他在二年级暑假时被多比拦截了朋友的书信时有多绝望，他以为自己的朋友们都忘了他，以为霍格沃兹其实是他的一场梦。也没人知道他在愤怒之下离开德思礼家，收到魔法部的警告信时有多委屈，他只是无法忍受有人侮辱他的父母，甚至不是故意把玛姬姑妈吹胀的，可付出的代价却是他险些被开除，再也不能用魔法，再也不能踏入他心爱的魔法世界一步。
为什么哪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霍格沃兹虽然好，可它毕竟不是我的家；韦斯莱夫人像他的母亲一样温暖，陋居是他见过的最棒的地方，他们不介意将自己看成他们的小儿子，可他自己却清楚的知道那也不是他的家，他只是一个客人；德思礼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如果失去了他将是多么完美的一家人，他只能像老鼠似的躲在碗橱里，告诉别人自己是个上劳改中学的少年犯……天知道每次圣诞节前夕，他看见大家兴高采烈的收拾行李回家时，心里有多羡慕。嫉妒的火焰快要将他烤干，可他还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告诉别人他寄居的亲戚家不是很欢迎与一个巫师共度圣诞……当哈利意识到自己正在哭时，他完全无法将眼泪收回。
“抱歉……”他哽咽着道歉，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
萨拉查安静的俯视着这个哭得蜷缩在一起的男孩。他不是很在乎家的意义，因为他总是在一次次被迫离开被他看成家的地方。可他知道家对于其他人的重要性。就像路西恩将斯莱特林视作他的家，为了保住斯莱特林，他可以在明知没有一点胜算的情况下挑战他。萨拉查一直明白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他的感情太淡漠，几乎什么都对他而言都无所谓，无论失去还是得到，很少有事情能触动他，但这不代表他不明白别人的感情。在戈德里克处理完魂片后，建议他将这座曾经属于伏地魔的隐蔽庄园送给哈利时，他没怎么犹豫便接受了这个提议，因为他知道哈利最需要的确实是一个家。
我是不是……也该有一个家呢？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心底困惑的响起。
他从未将斯莱特林庄园视作自己的家，尽管那确实是他的家。他完全可以在看得更顺眼的地方盖一座小房子，邀请戈德里克过来与他一起住，闲时打理一下花草，养几只会在月光下跳舞的月痴兽，还可以请赫尔加他们来喝下午茶……萨拉查想象了一下他挽着袖子在院子里给葡萄藤搭架子的画面，觉得如果画的主角换成戈德里克，也不是不能忍受。
哈利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擦干眼泪，羞愧的不敢抬头去看萨拉查的表情，也因此没发现萨拉查正陷于某种奇怪的想象里。他小声道：“斯林教授，非常感谢您，可一座庄园……”
萨拉查制止了他说出拒绝的话：“我是你的老师。”
“我还没有……”哈利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他只是在跟萨拉查学习魔法，拜师听起来太严肃，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尤其是在得知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可他在萨拉查的目光中退却，嗫嚅的道：“……老师。”
“嗯。”
哈利的脑袋一片混乱，他捏着衣角揉了半天，想不出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老天，他刚刚是拜了萨拉查为师吗？他，救世主，活下来的男孩，拜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为师？
用一座庄园强收了弟子的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满意的拍了拍哈利的肩：“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那么我应该告诉你我的身份。”
他要坦白了吗？！哈利在心里想。他虽然直到斯林教授就是萨拉查，可他还能欺骗自己单纯的把他当教授来看。现在萨拉查却要主动掀开这层布……
“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萨拉查说。
哈利木然的看着他。与其说他早就知道所以毫不惊讶，倒不如说他因为短时间内收到的冲击太多，脑袋发木，无法及时作出反应。他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至少露出一些惊讶的表情。于是他高高的挑起眉，长大了嘴，发出一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尖利声音：“萨拉查.斯莱特林？！”
萨拉查：“……”
面对如此假的表演，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利也发现他的表演夸张过了头。他讪笑：“啊……斯莱特林阁下……呃，我非常惊讶……真的……”他觉得这也假得厉害，只能一咬牙说出了真相：“我前天意外得到了活点地图，见过您的名字……所以……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他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这一点：“我已经知道您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有格兰先生和莫林先生，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莫林.马尔福。”
能显示出真名的魔法不少，他们也都做过防范，但唯独忘记了与霍格沃兹相连的契约会暴露他们的真实姓名。无论是他也好，戈德里克也好，莫林也好，他们都曾经是霍格沃兹的主人，如果有人借用魔法从霍格沃兹中得到信息，他们的存在就像海面上的灯塔一样显眼。意识到这个漏洞，萨拉查微微皱眉，随即又舒展开。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我很高兴你没有将它透漏给更多人。”他说。
我该告诉他韦斯莱兄弟也知道了吗？哈利心里十分纠结。
萨拉查并不想隐瞒自己的弟子太多事。既然他已经决定将哈利收做弟子，一些适当的坦白是必须的。他与哈利面对面坐在温暖的炉火前，轻声道：“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这句话令哈利一下坐直了脊背。自从得知斯林教授其实是萨拉查之后，他已经被满脑子疑问折磨了整整两天，就连西里斯.布莱克都不能彻底将它们驱赶走。他迅速偷瞄了一眼萨拉查——没能从他的表情上得知对方的心情，这至少说明对方不会在下一秒勃然大怒的干掉他——哈利忐忑的将手指搅在一起，终于下定决心问出令他两天都没睡好的最大疑问：
“请问您是蛇怪吗？”
萨拉查：“……”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Chapter 1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