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香》树几珂

15、君制凝香为花容

　　事到如今，香终究是为了而制。不为女子，不为男子，为的便是心里独一无二的那人。
　　正所谓，君制凝香为花容。
　　譬如“栖凰”，譬如“梧桐”

　　每个人的心里都像烧着一把火。每个人都明白，凰析也许在南浅夺冠的那一刻命运开始不同。相交，平行的两条线。压抑着心里的不安和激动，时间匆匆而逝，如同流水一般来不及寻觅便已无法挽留。却让人心生出凝固时间的念头。
　　南浅亦然。
　　到了最后一刻，门外的小厮不耐烦地催促了好几遍，紧闭的门才被人打开，南浅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玉制的盒子出来。始终把盒子护在怀里。
　　“公子，这是您的香？怎么这么大啊。”小厮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我要现场制香。”浅色的眸中泛起柔光，看着怀里的盒子，眼神如水。一瞬间，小厮以为南浅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整个生命。
　　“这香叫什么名字？”
　　“栖凰。”栖凰，凰析。凰析梧桐。南浅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笑容，淡如素茗，让人挪不开眼 。小厮晃了神，半天才清醒过来，忙道：“公子这边请。”
　　小厮殷勤地替南浅引路，才至会场外，就听闻会场里已是沸沸扬扬喧闹的如同一锅烧开的水。小厮像是怕吵闹声惊饶了眼前这位淡然的男子般，说了句“公子不如往南厢房稍做休息，那里比较清静？”南浅摇摇头，捧着那盒子越过小厮往会场走去。
　　原本吵闹的会场在看到南浅的那一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南浅怀里的盒子。
　　南浅本是不甚在意，眼波流转，视线触及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惊愕，下一秒，大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脚步已经朝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走去。
　　老人似乎是被南浅的举动下了一跳。奈何来人已站在他面前，细细打量这他。“师父。”
　　凰析无奈的拍了拍南浅的肩膀，声音闷闷的，带着些懊恼：“你怎么认出来的？浅浅你怎么瘦了那么多？？龙衍这个老混蛋越来越吝啬了，饮食怎么差了？”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师父，我没事。”只是送来的饭菜几乎没动过。南浅淡淡道。怀里的盒子很快引起凰析的注意，好奇地拿过盒子闻闻，没有什么味道。“这是？”
　　“香料。”南浅言简意赅，伸手从凰析怀里拿回盒子。“师父，我先走了。”
　　凰析却苦着一张脸，拉住南浅的袖子：“浅浅，我要吃红烧茄子。”咳咳，众人险些到倒地，谁也想不到素有天下第一调香师之称的凰析竟是这般德行。
　　南浅显然是习惯了凰析的作风，淡淡的点头：“恩，今晚做给你吃。”
　　凰析得了允诺很是高兴。笑得假脸上的皱纹绽开成一朵菊花。南浅微微有些无奈，转回身子俯身在凰析耳边对凰析，道：“师父，面具贴好一点。”
　　然后浅扬起一抹笑看着凰析脸上的表情。不出所料，凰析的脸垮了下来，“真的有这么假吗？浅浅，告诉师父嘛。”闻言，无视装可爱的凰析，南浅转身朝台上走去。眼底的笑意确是怎么也藏不住。
　　龙衍正坐在台上细细的砚磨着一些香粉，眉头皱在一起。南浅也没去打扰他，走到小台前放下盒子，熟练地取出砚磨钵，引针，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一些香引。
　　大概是被南浅的举动吸引，龙衍往砚磨钵里倒了些水，揉揉额头，挥手示意眼前的香粉不合格。这才询问南浅：“你要现场调香？”
　　“是。”若是以凰析弟子的这个身份比赛，难免会被人说成是借助师父的名号，那还不如现场调香，解除那些顾虑。南浅自有想法。
　　“什么名字。”
　　“栖凰。”南浅一边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慢下来。
　　龙衍挑起眉毛，“栖凰？倒是和凰析的“梧桐”很配的名字啊。”
　　“这就是因他而调的。”顺手将岩茶加入砚磨钵里，连带着几些黑色的杜蘑花。
　　砚磨成粉后，加入沸腾的水少许。淡淡的苦涩便在鼻尖萦绕开来。
　　末日菊晒成了干，经这淡淡苦香的水一冲，缓缓绽开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便散开来。黄色的花瓣上还留恋着几滴水珠。
　　令人惊讶的便是这素不起眼，不入香料之列的末日菊竟有如此的芬芳。
　　连带着见多识广的龙衍也有些诧异。“末日菊？很少用它调香啊。”
　　“末日菊若遇水，就有芬香。”
　　点燃了烟草，用烟草的烟熏染末日菊。直到末日菊的花瓣有点枯萎。反手将烟草熄灭，同时把花再次投入到水中，加入玉兰花瓣。纤长的手指轻轻晃动着杯瓶，而后捞去浮在水面上的玉兰花瓣。
　　“请龙老检验。”

　　龙衍没急着检验，反倒带着几分兴味问南浅：“你来说说，这香有何特点。”
　　“梧桐更兼细雨。”
　　“好一个‘梧桐更兼细雨’。”龙衍拍着手大笑，“确实满足了。有梧桐叶的香气，隐藏不住末日菊的花香，还有一股苦香。实在是妙啊。”
　　“一共有二十四个切面，前辈可知道？”南浅微笑道。
　　“呵呵，这不如让其他人来闻闻。”龙衍很是满意，道，“这该算是迄今为之，出现的最好的香了。”
　　“多谢前辈抬爱。”言语间，其他的调香师上前来细闻这香。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可有玉兰的清香？”
　　南浅轻颌首。又听见一人惊讶道：“茶香？还有竹林的气息？”
　　“牡丹的香气，烟草的味道，西域的藤花，龙舌兰。”那人一脸钦佩地看着南浅。“南公子真不愧传奇的调香师啊。”
　　......
　　众人费尽心思，数来数去也凑不齐那二十四种香气，只能求助地看着南浅，“还请南公子不吝赐教。”
　　南浅拿起那只玉制的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把盒底给众人看。白玉的盒子底下还有一层，压着白色的梅花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凰析梅，这梅花是师父喜爱的，遂将它命名为凰析梅。”南浅的声音轻柔，像一匹上好的丝绸，“梅花经火烤成梅花干，敛去了香气，放在白玉盒子里，白玉混上这凰析梅，带着整个盒子都有一股香气，盒子里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有了梅香。加上前面的香气，共是二十四种香气。”
　　众人暗暗称奇。龙衍看了看这白玉的盒子，又看了看南浅，开口道：“这算是用冷香手法调制的暖香？”
　　“是。”
　　“这香怕是为某人而调制的？栖凰和梧桐......难道是他？”龙衍一脸坏笑，“盒子底下刻着一个凰字，里面压着梅。难道真的是他？”
　　南浅很坦诚地对上台下凰析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是。”
　　“凰析，这香是送给你的。”鼓足了勇气说出的话。
　　台下一片喧哗，谁都知道专门为人调制一款新香是什么意思。
　　凰析怔在了一片喧哗里。耳边只余下南浅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和坚定的声音：
　　“凰析，这香是送给你的。”

　　末日菊开润芬兰，君制凝香为花容。岁岁年华朝朝暮，一只青梅独向阳

作者有话说

　　回忆章快要完了，还有那么两章，第一卷就完结了。。筒子们出来冒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