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part35 一点一点地占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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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包子，你个短腿的，哪去了啊！老娘找了你半天，果然丢人海里就不见。”
前脚刚跨进班级，耳朵里就传来了小珉愤怒的尖叫。
“我也找了你半天啊。”我懒懒地扫了她一眼。
回想起刚才任修的戏谑模样，以及特意为我撑伞的体贴，还有……
还有搂住肩膀时飘来的那阵霸气十足的男人味。
“发什么春呢，刚丢了个小白脸，现在脸又红得能煎蛋了。”小珉迅速抓住了扭捏得像只多米巴原虫的我。
“呸，连手机号都没问，还说保护我！”我低声嘟囔。
“靠，你艳遇谁了啊？”小珉捧起人人都有的八卦之心，激动地朝我扑来。
“艳遇了个神经病！”
5分钟前，和任修之间浮起的莫名情愫，本来以为放在暧昧里泡一泡就会散发出清新的馥郁香气。
谁知，那只妖孽却说出这种大煞风景的话，活活扼杀了我满怀的忐忑。
我当时不仅想对他吐口水，我甚至能听见自己脖子僵硬地发出卡擦的声响。
但是，当我正想撕烂他手里那把黑伞时（如果力气足够的话，能顺便撕碎他那张戏谑俊脸就更好了），他又马上开口说：“对了，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此刻我脑子里充斥着他之前的漫不经心地玩笑，停不住内心翻腾着的愤怒，尖刻地朝他吼道，“我凭什么要给你，我吃错药啊我！”
任修抬了抬眉毛，轻轻咳嗽了一下，样子有些失落，但是没有再继续追问。
我气得牙痒痒，果然是神经性荷尔蒙失常啊！
正常有心追求的男生，不该都是要死缠烂打地继续追问吗！
才吃了一闷棍就歇菜了，没诚意！
这场浪漫的雨中即景的落幕，分别是女生随时准备怒吼着变身为绿巨人的心情，和男生含笑着欣赏身边聚集起的怨气，那种淡然自若的神情。
小珉一记冷眼把我从雨景里拎回现场。
“那你骚个什么劲啊，”她鄙夷地看着我痛并快乐着的神情，接着又继续爆料，“不过说真的，咱们学校有大人物！”
“是陈冠希的弟弟吗？”我翻了个白眼。
“靠，老娘说真的。之前找不到你，我就被人拉去图书馆后面看豪车了！”小珉瞪着星星眼，一脸兴奋，“可惜老娘看不懂牌子，总之那车就是闪闪发亮的高级货！”
“估计车的主人是个有啤酒肚的糟老头。”
“妈的，当时我就看到一个超级小白脸从车里下来！”小珉惊呼。
“里面肯定坐了个富婆。”我精辟地做出总结后，提笔开始做题，但是心里冒出的那阵甜蜜感，怎么都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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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很简单，它就是连一秒钟都不想多等。
我想立刻找到你，然后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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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都没有睡好，我从教室玻璃窗的反射里看见了自己憔悴的面容。快要掉到颧骨上的黑眼圈，以及快要掉到胸口的下眼袋，尤其是眼里泛红的血丝，让我的感觉自己是生活危机里的僵尸。
失眠的夜里，什么荒唐古怪的联想都会从那颗充满精力的大脑里迸发出来。
《我只在乎你》的第一句怎么唱来着。
把Linda的事迹写成小说吧。
看来任修也讨厌她。
估计他真的是GAY。
我怎么还没睡着？！
下一次见到Linda要做什么表情。
下次见到任修要不要打招呼。
老感觉他不一般。
我他妈怎么还没睡着啊！
当天空迅速地亮起来，我躺在床上清晰地目睹了原本黑暗的城市被光线一点一点地调色，变成了冬天里灰蒙蒙的剪影。
失眠了。
“包子，小心，他们要开始了！”小珉举着拖把朝着我示意。
“……又来了。”我绞干抹布，站在走廊外面擦着玻璃窗。
今天是周五，例行的全校大扫除。
即使是学业繁忙的高三年段也不能懈怠。
其实是这么说，坐在垃圾场里，复习得下去吗？
班里的男生负责提水扫地，女生则负责拖地擦窗。
当扫完地的女生完成第一阶段，接下来男生便用水冲洗地面，然后使用刷子和拖把一共开工。
最后华丽丽地变成了大扫除的重头戏，打水仗。
有的女生举着拖把朝男生挥过去，有的男生直接提着桶泼水，以性别为单位，加入战斗阵营的人越来越多。
我原先躲在教室外的走廊旁观，但是随着战况愈演愈烈，战火延伸至门外。
“包子，上次毁在你手里，这次给老子看招！”班里的一个男生像扛着机关枪般，端起刷子朝我袭来。
“靠，那是小珉弄的，不是我啊！”眼看就有一串水渍甩向自己，我边无辜地嚷嚷着，边敏捷地侧开肩膀避过去。
一个女声却从背后尖叫响起。
“啊，对不起啊。”我连忙转过头道歉。
看见的却是一份卫生评分表。
卫生评分表被挡在脸前缓缓放下，是一张不愠不怒，却也没有其他表情的面容，任修。
站在任修身边的女生立马关切地询问：“有被溅到吗？”
是那个之前在图书馆避雨时和他聊天的女生，神色里依然是旁人不可及的骄傲。
“还好，”任修回视了她一样，“不过这份表格脏了。”接下来一句话是看着我说的：“没关系。”
两天了。
两天没有见到他，却又不觉得陌生，好像这张时而顽劣时而清寡的脸，已经一笔一划地刻在心里似的。
深邃沉稳的眼睛，敛着温和有力的光彩。
在与我的目光交汇时，任修的眼里没有特别的异样，只是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就转开了。
如果自己在他心里占哪怕稍微重要一点的地方，都不会是这种表情。
就像秋天时黄叶的离开，对树而言没任何特殊的意义。
“不要紧啦，我再跟老师要一份就行。”女生甜甜地笑起来，扬了扬手，一副两人很熟捏的关系，接着又不耐烦转过头质问，“高三一班的人怎么回事啊，这次没卫生红旗了！”
“什么？检查时间还没到，你这什么意思？”我把视线从任修身上收回，聚起集体荣誉感和对女生的莫名嫉恨，气势汹汹地回话。
“你们班大扫除还玩闹，态度不认真！”女生一副义愤填膺的气势，仿佛掌握着什么生杀大权。
我瞥了眼她胸口上戴着的“卫生检查员”工作牌，正要争辩时，旁边一直沉默的男生开了口：“你去换份表格。”
“可是，班长，他们刚泼到你……”女生不肯罢休。
“我来抽查。”
女生愤愤地扫了我一眼，不甘愿地接过表格后，冷哼地昂着头离开。
我同样回敬着那个之前差点黏糊在任修身上的女生，还是那句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们双方早已天地人鬼畜轮回了数百次。
任修没有像以前那样半眯着眼玩魅惑神功，只是冰冷着一张脸。好听的磁性嗓音也失去了以往的灵动，空旷得像演唱会里传来的电波。
他面无表情地进行着抽查访问：“班级人数。”
“……48。”我抬头偷偷地瞄了瞄那张英俊脸孔，十分平静的态度，好像对方只是个陌生的询问对象。
“是否全班参与。”
“……是。”我在他这种无异于其他人的态度里，越发感到压抑。
“手机号码。”
“13872746398……啊？”话音刚落，我急忙抬眼，那种熟悉的顽皮笑意已然悄悄爬上脸庞。
“要到号码了。”任修随意地将已储存完毕的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像这是一件让他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承认自己受宠若惊了，在心里乐开花的模样像个水性杨花的少妇，但是女生的矜持和矫情，让我在表面仍然装得气愤难耐。
“圣诞快乐。”任修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一张及格的卫生评分表和仍然在与心里的少妇做挣扎的我。
同学们依旧在教室里吵闹着玩着洒水游戏，除了之前冲出来泼我的那个男生（不过他在发现自己祸害到旁人的时候早已溜之大吉），走廊外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任修咧开嘴笑了一笑，雪白的牙齿在冬日灰色的背景里，显得格外明亮。
原先谈不上的喜欢，在渐渐被他的各种举动呼应出些微波动的心绪，以至于不由自主，其实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占据。
即使自己只是一个微茫的存在，但我仍然愿意折射出心里的每一丝憧憬。我还是希望自己能获得幸福，能尝一尝被无数人歌颂的恋爱滋味。这种不想放弃的心情，教会我，即使在将来需要面临的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绝望，但是：
你要相信，这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
你要等他，要相信他一定能找到你。
所以，当我收到任修的短信时，义无反顾地忽略了今晚在蔡泽凯家的酒店里举办的圣诞party。
忽视了阿飞一个礼拜拿给我的，用一种软皮革制作，里面印着烫金花体文字的邀请函。
同时也忽视了需要我的鼓励和支持，终于受到蔡老大正式邀请的好朋友露露。
当然也可以无视妖艳食人花，Linda。
“晚上7点，校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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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慌意乱地站在校门口等待着那个顷长身影的出现。
因为是周末，再加上Christmas Eve，学校的夜晚很是静谧。空旷的校门口浮动着粘稠又浓厚的白色夜雾，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我攥着上周新买的连衣裙角，裹着黑色小外套，在这庞大的寂静里伫立得像个雕塑。
王八蛋，都7点半了！
我还特意迟到5分钟，用来表达一下女生的矜持。
因为梦露姐说过，迟到是女人的特权。
“姐姐啊，你来啊，别把我一个人丢给Linda啊，我玩不过她啊！！！”手机里传来露露的咆哮声。
“……我再等等，要是8点了他还不来，那我就过去。”我抓着手机，一边劝慰情绪激动的露露，一边踮起脚尖朝路口处张望。
“啊啊啊啊！你不来我不敢进去啊！”
“让阿飞陪你进去啊，怕什么。”夜晚的寒风飕飕地刮来，嘲笑般地拍打我的脸。
还是没来。
原先饱满的期盼在缓缓地流失。
“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晚的主题……”露露的声音止住，随后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尖叫起来，“啊！我看见阿飞了，先挂了。恨你！”
挂掉电话后，顺势看一眼屏幕上的时间，7点44分。
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我第N+1次按亮手机屏幕时，上面显现8点39分。
实在忍不住拨通了任修的号码，传来的是中国移动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我低头瞅了瞅第一次穿出来的西瓜红连衣裙，左边的裙角有些褶皱，是刚才被紧张攥着的痕迹。
巨大的失望渐渐从心底漫出来，像个被戳破洞的水球，源源不断地往外淌，蚕食着那块最初盼望的地方。
当沮丧漫过水位的警戒线时，它便引爆起眼里的泪腺，眼角变得干涩。
看来，不会来了。
我故作轻松地晃了晃脑袋，想把各种沮丧的想法甩在脑后。
哎呀，比起之前那些背叛，失约只是小意思啦。
失约，违约，违背，背叛。
深吸一口气后，我提了提嘴角，尽力排遣堵在胸口的闷痛感，准备走到路口处拦辆的士，奔赴圣诞party。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校门路口的另外一条街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在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用恭敬的姿态打开车门后，迟到了将近2个小时的任修，提着一个白色纸袋，冷漠而娴熟地跨下车。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part35 一点一点地占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