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舆红皮书》唐十六

4、第四章

　　晚上九点多，池唯林回到出租房。
　　他是逛了吴山夜市后才回来的，但是并没有买东西，就跟白天逛河坊街一样，只看不买。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显然谭雁还没到家。
　　池唯林联系了下谭雁的行为举止，觉得这人这个时候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可能性要比加班来得大。现在两人住一个屋檐下了，他可不希望室友把乱七八糟的人往家里带，要是哪天回来撞见些限制级的……
　　池唯林胡思乱想着，忍不住有些硬了，匆匆进了卫生间直接用冷水冲洗起来。才把火熄下去，就听得外头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
　　是谭雁回来了。

　　谭雁憋着一泡尿回到家，听到卫生间里哗哗水声，尿意更甚。
　　走过去一转门把手，却发现是锁着的。“里面的人听着！把门打开！否则……”
　　“你稍微等下。”池唯林打断他。
　　“又不是女人，门关得这么好干嘛。”谭雁咕哝着找到卫生间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刚好看到浴房里池唯林慌忙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背影，“你小子不会是在撸管子吧？”
　　“你不是要我给你开门么。明明有钥匙。”
　　“我这不给你提个醒儿。”
　　“……”池唯林眼角偷偷往谭雁那儿瞥。
　　“看啥呢，肯定比你大。”谭雁放完水，开始脱满是汗味的衣裤。
　　池唯林尴尬地收回目光。
　　谭雁又道：“对了，我今儿去你们学校了。”
　　“什么事儿啊？”池唯林自然地接道，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谭雁那条断眉微微上挑，“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
　　“嘿，你当然不知道。下午四点多，历史系有个研究生跳楼。要不是这事儿我也用不着这么晚回来。”谭雁心说我可是翻过学校档案的，看你怎么圆谎。
　　“啊？又跳了？我今天下午没课，早回来了，确实是不知道。”
　　“行了。你赶紧的啊。我也得洗。”
　　谭雁突然不想揭穿池唯林了，勾勾嘴角，关门出去。
　　…………
　　池唯林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应该让他四叔公给帮帮忙。拿枕头闷了脑袋，摸出手机拨通了池季山的电话。
　　那厢池季山正要睡，一看是侄孙打来的电话，接起来调侃道：“这才两天都不到就闯祸了？”
　　“没有的事儿。四叔公，我就给您汇报一下，我房子租好了。”
　　“这种事还需要跟我说么？嗯？是不是钱花光了，不敢问你爹要？”
　　“四叔公，你听我说完啊。房子是跟人合租的，对方好像是个警察。”
　　“……”池季山久久没有出声。
　　“四叔公，我说完了。”
　　“……”
　　“四叔公？”池唯林心里开始打鼓。他四叔公是比较好说话，但他怕就怕对方不说话。
　　池季山口吻严肃，“什么叫好像？”
　　“就是……人家的警服和警员证我都看到了。”
　　池季山冷笑道：“警服的话你堂哥柜子里就有，还有城管工商、海陆空三军的，警员证你三叔公办过的就更是数不清了。”
　　“四叔公，我错了。”
　　“哦？错哪儿了？”
　　“见到警察，没有在第一时间躲避。”
　　池季山终于绷不住了，那厢池唯林又道：“四叔公，其实他人还不错的。”
　　“放屁！我们八大门的人最忌讳和六扇门的纠缠不清！打小家里就没少交代你！”
　　“四叔公，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儿，有啥好怕的。再说了，这最危险地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你倒有理了。兔崽子比你爹还不让人省心。反正你自己看着办，我电话里跟你说再多也没用。这回找我到底什么事儿？说吧。”
　　听池季山这么说，池唯林不由松了口气。“唔……就是麻烦您老跟三叔公说声，给我弄本浙大的学生证，最好再给弄个学籍，越快越好。我给人说了我是浙大的了，就怕他闲着没事儿跑去查我。”
　　“嗯。小心一点是对的，还算有长进。”
　　有道是撒一个谎就需要更多的谎来圆第一个谎，池唯林现在就是这种情形。当时谭雁问他的时候他要是如实回答，也就不会生出这些麻烦来了。他一不拒交房租，二不违法乱纪，谭雁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说白了，无非是他潜意识里不想让谭雁觉得他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现在想想，还真有些不可思议，他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想要给一个男人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当然了，池唯林不知道的是谭雁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奔浙江大学去了。
　　他是这么想的，既然骗了谭雁是在浙大读书，总不能一趟都不去，这骗人也是要讲究策略的。而他要去做的也很简单，就是蹭课，这样一来，他也算是在浙大读过书了。

　　蹭课跟逃课比起来，那可稀奇多了。池唯林就没少逃过课，而且他连大学都不高兴读了，哪曾想还有一天会来蹭课。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非常矛盾的人生经历。
　　池唯林这天早上蹭的是人文学院文物与博物馆学专业二年级的专业选修课，科目是《营造法式》。
　　教室里两个班六十多个学生，不少人尤其是女生频频回头看坐在后排角落里的池唯林。这门课很枯燥，平时没人旁听，他们反倒是对这个编外人员比较感兴趣。

　　上课铃响过，一名老教师精神矍铄地走进教室，将手里一摞书搁到讲台上。
　　底下学生一见到这名老教师，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反应各不相同。
　　老教师干咳两声，“你们王老师今天临时有事，让我来代课。下面我先点名。”
　　他说着翻开花名册，一边叫学生的名字，一边习惯性地打量应声的学生。

　　池唯林坐在后面，从老教师进门后视线就没从对方身上移开过，面上明显的带着诧异，因为这个人他昨天才见过，就是河坊街碰到的那名老者。

作者有话说

　　分量比较少，春天到了，越来越懒了。每天都感觉睡不醒啊。实在有愧于大家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