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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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布兰顿就带着伊莱莎去了詹姆斯夫人家，巧合的是，伊莱莎来的时间，正好露西等人也一起过来了。詹姆斯夫人很热情地欢迎了伊莱莎，让她有点儿不大适应，而旁边布兰顿的总是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伊莱莎接受了各种男人的洗礼。詹姆斯夫人几乎天天都在办小舞会。露西，夏洛特一直陪着伊莱莎在舞会中跟人跳舞，很无奈地跳了几天，她大概知道詹姆斯夫人到底想做什么，可是她现在才十五岁，有必要吗？真的有必要吗？
应接不暇的舞会让伊莱莎有些苦恼，再加上她似乎看见布兰顿的时间减少了很多。作为一个在詹姆斯夫人家做客的客人，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能够拒绝詹姆斯夫人的理由，只好无奈地跟着露西，夏洛特一起参加。
她也总是被一些男士纠缠不清，总是一上来就要跟她跳舞，跳完了以后还总缠着她，让她直想翻白眼。幸好那些男士总是在跟她聊完天以后就不会再说什么了，毕竟，一个张口就是物理化学的女士会让那些不懂的男士压力太大，不是？
在伊莱莎不知道的地方，她的身价可是非常之高的，就算她的身份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光彩，可是布兰顿原意为她出一万英镑的嫁妆，所以才会导致那些男士蜂拥而至。
布兰顿本身的身价是两千英镑一年，这只是他作为上校的薪水。他还有一块不小的地，在好生经营了这么久以后，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五千英镑的纯收入。（*注一）
他很早以前就计划着给伊莱莎存嫁妆了，本来只打算给五千英镑的，可是没想到存着存着，他发现钱早就超过五千英镑了。再来，他这样罪恶的想法，让他无时无刻不处在内心的自我谴责中，一狠心，他变卖了一些除了德拉福外的小地产，这才给伊莱莎凑成了一万英镑的嫁妆。可……不够……他总觉得不够。他的伊莱莎，值得更好的……
没过几天，或许是听说了伊莱莎待嫁的消息，或许是听说了布兰顿正在卖地的消息，威廉这个公爵去了布兰顿的庄园拜访。在见到布兰顿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一瞬间，威廉那高超的眼力便发现了布兰顿的不对劲，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如果你不想抚养伊莱莎，我可以。”
开口，威廉便毫不客气地让布兰顿觉得有些难堪，而他口中提到的伊莱莎让布兰顿那自制力有些崩溃。他的眼中划过一丝黯然，一丝想念。这样的表情很快就被布兰顿控制住，可威廉作为公爵，早就练就一副强大的观察能力，他根据这样的表情推断出一个惊人的故事。
震惊的他对布兰顿高傲地转身，仿佛布兰顿身上有什么会脏了他的眼一般，言语中也直中人心：“你不配做她的养父。”
这样的话语让布兰顿站得笔直的身影有些颤抖，他费了极大的劲才使自己不会一下子坐回椅子中。他看着准备离开的威廉的背影坚定地说：“我是她的养父，永远都是，一辈子，都是……”
无奈他的话却先让自己痛苦不堪，不自觉地手握成全。威廉远走的背影顿了顿，没有回头。布兰顿或许不知道，自己在说话间，总是带着颤音，让他本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生生带出惊慌的感觉。
威廉在心中虽然说不屑于布兰顿的想念，却不得不开始为伊莱莎想。伊莱莎从来都是特殊的，他在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看到了伊莱莎，在这辈子最难以度过的时光都是伊莱莎陪着。伊莱莎像是一个知己，又像是一个孩子。伊莱莎需要什么，他总会尽力帮忙，只因为伊莱莎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安慰了他。前几个月，他的妻子背叛了他，他心里却完全没有愤怒。或许是有的，只不过那时对于公爵这个身份产生的，如果……如果他能够娶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又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当然，他对他的妻子除了对“妻子”这个称号有一点感情以外，其他的，他没这个心思。
妻子，从来就没懂过他，情人也从来只能满足他一刻空虚的心。只有在看到伊莱莎欢乐的笑脸时，他才会轻松一点。伊莱莎的不做作，她自由的感觉，让威廉向往不已。所以，他尽力保持伊莱莎的自由，他满足伊莱莎的愿望。只是想看到那没有掩饰的笑颜。这样，他的心，才能够稍微从公爵的枷锁中松脱一些。伊莱莎，代替他，自由地活着。
目送威廉离开后，布兰顿像是没了支柱一般，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把头埋在双肘间。慢慢地恢复着自己的冷静，布兰顿心如刀割地想着伊莱莎，想着曾经的日子，想着……如果伊莱莎成为他妻子以后的日子。
不！
布兰顿在心中呐喊着，嘶吼着。
不能让自己的私心毁了她，她值得……更好的……
起身把一个被珍藏起来的箱子拿出来，那是伊莱莎在寄宿学校和法国时候寄给他的所有东西。一篇一篇都被他翻得旧了，赫地，他发现眼前有些模糊，有什么似乎滴到了信上。他摸了摸，是滚烫的水……
抚摸上脸颊，他发现自己的似乎在流泪。这不对……
他把伊莱莎的信件放在一边，手捂着脸，不肯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脆弱。头一次，他想他开始怨恨上帝。为什么要让伊莱莎遇上他？为什么……不，不对……他应该感谢上帝，至少能够让他遇见伊莱莎，能够默默地守护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布兰顿起身打开窗户，让风飘进来，吹干他脸上的泪痕。他不可以让自己的软弱对别人造成任何影响，尤其是伊莱莎。他再次坚定地对自己说：伊莱莎……值得更好的……
与此同时，伊莱莎也在经历惨无人道的摧残，男士们热情起来，让伊莱莎快受不了了。没想到她在无意间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一个让她也痛苦不堪的消息。
“哎，莲娜，你知道威廉姆斯女士是谁吗？”
“怎么？”
“我听说她是那个常来做客的布兰顿上校的养女，会是私生女吗？”
“不确定。”
“应该是吧。你看，现在布兰顿上校不是急匆匆地想把她嫁掉吗？不过她身价可真好，就算是私生女大概也能找一个不错的丈夫。”
“莉莉，别乱说。”
“知道了，知道了，莲娜就像我母亲一样。”
“呵，还嫌我烦了？”
“哪里哪里？”
她们的声音渐渐消失，伊莱莎站在原地，不肯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克瑞斯为什么要嫁掉她？为什么？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伊莱莎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些日子，她明明有乖乖地，没有一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也有乖乖地去学骑马，学射击，她甚至学的很好啊！这样的她，为什么会遭到布兰顿的厌弃呢？
一直到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她都没办法从这个惊人的新闻中回过神来。她不断地想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想不出来。
懊丧的伊莱莎毫无形象地抓了扎头发，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等一等，或者，她该换个方式想？难道是布兰顿那边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布兰顿想娶一个女子，而她成为了阻碍？
不！
像是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来，她的手都冰凉了。这样的设想，越想越可能。不，不对，不对！伊莱莎越惊慌，她的思维却越清晰。为什么……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是可耻的嫉妒？嫉妒那个将要成为布兰顿妻子的那个女人。
天……这样的想法不对，不对！
伊莱莎蜷缩在床上，双手环抱着双膝。她突然想起了当年布兰顿把自己从那个地狱拉出来的双手。她不该，不该对自己的恩人产生这样不道德的想法。可……忍不了。
只要一想到布兰顿身边会是另外一个人，她的心就是一紧，就会把自己抱得更紧。爱情，来的太悄无声息，悄无声息到她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就对布兰顿的感情很特殊。或许，是从感激到现在的爱情？伊莱莎咬着嘴唇，不肯松开。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地蜷缩起来的身影，仰望着天花板。她的感情，会毁了布兰顿。
更可怕的是，只要想通了……
难道布兰顿就是看到了她已经变质的感情才会把自己嫁出去？
伊莱莎觉得自己的头脑就快要崩溃，她的泪水也不停地往下掉，先是抽噎，再是隐忍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肯出声。就算是打湿了半个枕头，她也不想让人看到这样的她。
悲伤的感情占据了她的大脑，直到……
她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刚刚明白自己感情的时候，就要被迫放弃？她是伊莱莎，她是从未来而来，为了科学奋斗的伊莱莎。她的感情，就算格格不入，就算是在这个时代不被接受，她也要为了一个可能而奋斗！这不是科学的意义所在吗？为了一个可能性，而做无数遍的实验，直到确定这个可能性。
明天，明天她就去见布兰顿，她要告诉他，不管布兰顿接不接受，她都要告诉他才能得知结果。如果得不到回应……那……那再说吧……伊莱莎鸵鸟地不想再去思考这个可能性，生怕勇气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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