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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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莎的头一直很疼，胸口也不舒服，就算是睡梦中也一直不安稳。布兰顿在安抚了伊莱莎睡着，让她答应学骑射以后便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伊莱莎。
不知不觉，伊莱莎似乎已经长大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他的手覆盖着伊莱莎的额头，看着伊莱莎不安稳的样子，他想起了在那个他曾经爱过的女孩死之前，他也看到过这样的伊莱莎。爱过……
那时候，伊莱莎睡梦中也一直不安心，他就守在伊莱莎和她母亲身边，她们从来都不知道，只有等到她们真正安睡的时候，他才有心思自己休息。他欠她们的……没办法还。
伊莱莎似乎正在经历一个噩梦，当她突然惊醒的时候，她听到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说：“别害怕，我在这儿。（Don't worry， I am here.）”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抓着她的，让她感到安心。她睁眼，看到了布兰顿。
只是知道布兰顿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她不再害怕，不再觉得难受，似乎所有病痛都已经远离了她一般。
伊莱莎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这么说，但她还是没忍住：“先生，不要走好吗？我……我不想一个人……（Sir, please don't go. I…… I don't want to be alone……）”
“不会的，伊莱莎，你永远不会一个人。（No， Eliza，you will never be alone.）”
布兰顿的声音一直都很低沉，伊莱莎第一次发现，原来布兰顿的声音可以这么好听。
闭上眼睛以后，伊莱莎的五感被放大，她突然很想听歌，很想听布兰顿唱歌，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唱歌肯定也不烂。偷偷地睁眼，瞄着布兰顿坐着的位置。布兰顿无奈地笑着摇头：“怎么了？”
伊莱莎瞬间理直气壮了：“我睡不着，想听歌。”
“我不会唱歌。”
“啊……那好吧……”
伊莱莎失望的样子让布兰顿心里也不好受，就算知道伊莱莎多半都是在假装不高兴，但他实在不想看到她脸上有任何失望。
“我不会唱歌……我能给你念诗。”
伊莱莎的失望走的很快，她的脸已经堆满了笑容，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还清了清嗓子，故意装作不算太满意的样子，说：“那好吧。”
Over hill, over dale,
Thorough bush, thorough brier,
Over park, over pale,
Thorough flood, thorough fire!
I do wander everywhere,
Swifter than the moon's sphere;
And I serve the Fairy Queen,
To dew her orbs upon the green;
The cowslips tall her pensioners be;
In their gold coats spots you see;
Those be rubies, fairy favours;
In those freckles live their savours;
I must go seek some dewdrops here,
And hang a pearl in every cowslip's ear. （莎士比亚，A Fairy Song有空我再翻译）
在布兰顿低沉的嗓音中，伊莱莎缓缓地睡着了，她紧握着布兰顿的手不肯放开，布兰顿也没舍得打扰伊莱莎的睡眠，就这样在伊莱莎的旁边，睡着了。等伊莱莎再次醒来的时候，布兰顿仍然睡在她旁边，让她有些虚弱的身体感到了温暖。
“先生……”
布兰顿一下子惊醒，在军队中养成的习惯，任何声音都能惊动他。当然，他很快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在军队中，而是德拉福庄园，旁边是伊莱莎。
“怎么？不舒服？”
伊莱莎摇摇头，轻声说：“没有……不过……先生，你去休息吧，不用陪我了。我会乖乖睡觉的。”
布兰顿挪了挪他已经发麻的手臂，无奈地笑笑：“没关系，我还是陪着你吧。或许明天我们可以在这里添加一个临时的床。”
感觉到布兰顿用他没有麻痹的手替她量体温，她感觉自己的额头比发烧还烫，连带着脸也烫起来了，但精神上已经好多了。这次一下子病倒可能只是缺乏睡眠，又或许只是食物营养不够。总之，她记得很清楚那种感觉，她可不想再有一次。实验很重要，可是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哪里能够实验？
闭上眼睛，她试着再次入睡，这次没有那么简单，而她脑中反复回放的，是布兰顿手温暖的感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
这些感觉没有打扰到伊莱莎多久，只过了一会儿，布兰顿便带着一盘子的食物来到伊莱莎面前，哄着伊莱莎吃饭。
伊莱莎瞥了瞥盘子上的食物，很是失望。她想念中国的饭菜，这边的饭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的硬。久而久之，伊莱莎就不喜欢吃饭了，反而是土豆泥什么让她感觉好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特别特别想吃饭，软软的，白米饭。
她想起来在她穿越之前的日子，是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的感受。深深的思念快要讲她淹没，而她身边只有布兰顿……
伊莱莎想念当初可以撒娇的日子，想念不需要担心的日子，想念被照顾的日子。可是抬头，却只能看到布兰顿……
只要她在这个世界，她就是一个人，只能是一个人。伊莱莎想相信布兰顿，想向他撒娇，想享受父女之间的互动，可惜的是，她已经忘记该怎么做了。伊莱莎在穿越之前，记忆中的父亲只是一个陌生的感觉，穿越以后，她已经没有血亲了，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一个养父容忍她？
伊莱莎知道布兰顿对她很好，可总觉得……不一样。很不一样……
在她想撒娇的时候，总有一种难以说出口的感觉，伊莱莎不懂这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自卑，或许是因为内疚，毕竟她不是原本的伊莱莎。只有在实验室里……她才会放开其他的情绪，尽情地享受安静的时光。
嘴唇上的碰触让伊莱莎恢复了神智，是布兰顿拿勺子喂她吃饭。她乖乖地咽下一口土豆泥，很遗憾……被呛到了……
伊莱莎咳嗽的声音让布兰顿赶紧放下盘子，上前扶起伊莱莎，让她咳嗽得舒服一点。没有咳血，只是感觉她在慢慢地被水淹没，呼吸困难让她无能为力地更严重了。
“慢点儿，看你，性子还是这么毛躁。”
布兰顿的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安静下来的伊莱莎心中突然涌动出别样的感动。许是因为生病，让伊莱莎变得很脆弱，又或者是这样的环境太让人感伤。伊莱莎口中脱口而出的，只有一个词：妈妈。
她当然想的不是那个和她一个名字的母亲，而是前世，一直照顾她的妈妈，她心底埋得最深的想念。
伊莱莎拼命告诉自己她的母亲已经不在这里了，她的母亲在另外一个世界活得好好的。可不管怎么说，伊莱莎还是忍不住想哭，好像十几年的压抑一下子爆发一样……
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拥入怀中，她知道是布兰顿。很久以前，在那段她刚穿越没多久的时候，布兰顿用一只手把她从泥潭中拉出来，现在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让人觉得很安全。太安全了，伊莱莎不想失去。
“别离开我……请你，求你，别离开……（Don't leave me……Please……I'm begging you, don't leave me alone……）”
“别担心，我在这儿呢，一直在。（Don't worry, I am here, always.）”
“我想母亲了……（I miss my mom……）”
“你还有我。（You still have me.）”
无法控制自己的伊莱莎索性放开胆子，她总是在控制，控制，控制，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控制不住，或者说，她本不觉得她会控制不住。她哭泣的声音从一开始只是流泪，到后来放声大哭，最后渐渐地不再哭泣，打着嗝，抽噎着停下来。布兰顿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看着放开胆子的伊莱莎，布兰顿反而觉得很欣慰。他一直都知道伊莱莎是一个情绪内敛的孩子。在他带回伊莱莎的时候，他是真心希望抚养伊莱莎的，只可惜对国家的责任，还有不愿意逼伊莱莎本人放弃她的理想，布兰顿这才允许伊莱莎远走他乡。就算如此，布兰顿还是从字里行间中看出来伊莱莎的寂寞，他知道跟着伊莱莎离开的夏洛特也渐渐走出了伊莱莎的生活。知道却无法改变，他只能默默地陪着伊莱莎。伊莱莎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可是正因为如此，布兰顿不知道该怎么让伊莱莎相信，让伊莱莎感到安心，只有伊莱莎自己能跨过这个坎。而就在刚刚，他终于等到了。
把眼泪擦干，情绪平静下来，身体还在适应的伊莱莎突然小嘴一别，娇声娇气地说：“我饿了。”
布兰顿再次把食物端到伊莱莎面前，伊莱莎把两只手用被子盖好，抬头，继续说：“喂~”
布兰德微笑更大了，毫不犹豫地一勺一勺地给伊莱莎土豆泥吃。
只吃了一半，伊莱莎便吃不了了，皱着眉头扭头，不肯再吃。布兰顿也没有强求，只是把东西放到一边。
“还想睡吗？”
伴随着布兰顿的声音，是他为伊莱莎掖被子的动作。
“嗯……我还想喝姜汤。”
“姜……汤？”
“嗯！姜汤！”
“好，乖乖再睡会儿，我去把文件拿过来看。”
“嗯~”
伊莱莎看着布兰顿离开的背影，笑了，笑得放肆，虽然配上她红肿的双眼有些滑稽，但的确是她最开心的一次。她想，她找到一个家了。母亲曾说过，有她的地方就有家，那么，有布兰顿的地方，也可以算是家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