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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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里，一个人，伊莱莎目送拉瓦锡去拿实验报告，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是随机拿出来的实验报告，万一是她不大懂的实验报告怎么办？万一她真的不会做怎么办？难道就要白白浪费一次机会吗？昨天才跟他咆哮了一次自己没有得到机会，这次得到了机会又没做好肯定会让他无限鄙视伊莱莎的，而且还有可能损坏亨利的名声。
按捺住内心的不安，伊莱莎把自己的目光投入拉瓦锡实验室里的器具。仔细地看了看每一个东西的位置。其中有一个称，是比较精确的刻标，有三种不同的单位，仔细看看，一个是千克，百克，还有十克。在旁边有一个较小的称，上面的刻标是十克，克。
这种单位引起了伊莱莎的兴趣，这个时候的英国还没有千克这么一种说法，只有磅。计量单位（Metric System）她的确是第一次在这里听说。
旁边放着一个装满秤砣的盘子，标注也是一千克，五百克，二百五十克，一百克，五十克，十克。越轻的砣，数量越多。
墙壁上有被支撑着的架子，上面摆放的也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让伊莱莎高兴的是，里面有氢气（Hydrogène），氧气（Oxygène），还有一些她也不大清楚的东西在里面，全都是法语。
在房间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放大镜，伊莱莎想，大概这就是拉瓦锡的显微镜。整个实验室里面没有一个椅子。也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设着一些有自己架子的瓶瓶罐罐，其中一个，里面还有火没有熄灭。
等到拉瓦锡回来的时候，伊莱莎已经基本逛好了大半个实验室，基本上知道所有器具的位置，至于作用……她也无能为力，从来没进来过，就算是她看了实验报告也没用，拉瓦锡从来不写怎么用器具，只写用了这个器具。
拉瓦锡把他拿出来的实验报告递给伊莱莎，伊莱莎翻开一看，松了一口气，只是最简单的测量物质重量的实验。只是用热水把糖融化后对比融化前水，糖的重量和融化后水加糖的重量。
伊莱莎想到了以前化学老师教她们做水晶糖（Crystal Candy）的时候用了同样的方法，只不过就是让水变热从而能融化更多的糖，在冷下来以后，只是一点点灰尘都能让糖结成晶状物质，也就是水晶糖。整个过程需要无比巨大的耐心，大概七天是最佳时间，伊莱莎最后实在没耐心，所以就没做过那种糖。
不过，那和这个实验没什么关系，通过过程，伊莱莎推测这个实验是和物质的重量相关，多数情况是要推断物质起反应之前和起反应之后总质量是否一样。而答案也是，是。这是质量守恒定律（Conservation of mass），也是化学界第二重要的定律。
“我需要用这里的器具？”
“当然。”
伊莱莎没办法，只好去找了一个能装水的器皿，用称测量了一下器皿的重量，问拉瓦锡要了张纸，要了支笔，写下了重量。同样找了一个能够装糖的器皿，称重，写下重量。同时测量了一个可以盖住装水器皿的盖子。准备工作就做好了。
称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步骤，否则整个实验都是白搭。
伊莱莎接着去接了一点水，大概占了三分之四的器皿，再次称重。装了差不多一个餐勺那么多的糖在装糖器皿里，称重。
把盖子盖好，放到一个架子上面，好让下面木炭灯烧水（charcoal burner），等水开了以后，伊莱莎再把糖倒进去，搅拌后，称重。
整个实验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因为伊莱莎差点儿想去找本生灯（Bunsen Burner）找半天没找到才想起来本生灯用的是天然气之类的气体，而现在可燃烧气体的发现还仅限于氧气等等，所以想来也没有，只好去找了另外一个看似差不多，用起来很麻烦的木炭灯。
拉瓦锡看着伊莱莎记录了重量，问了伊莱莎这样一句话：“你觉得你的实验算精确吗？”
伊莱莎想了想说：“测量重量的时候可能会有误差，水可能会被烧干了那么一点点，倒糖的时候也可能没住留下了一点糖，除此之外，应该，还行吧。”
拉瓦锡笑笑，对伊莱莎做出总结：“对于一个八岁小女孩儿来说，还行，对于一个天才，那么你可真是差劲。”
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伊莱莎没差点儿跳起来反驳，她不是很生气，但的确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拉瓦锡的态度没有变成不屑，语调也只是陈述句，可伊莱莎听后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逊了，没脸见人了的感觉。
“你完全可以拿所有器皿加上水和糖一起称一次，糖倒到水里去，开始煮，盖盖子，沸腾后小心一点用钳子拿下来，加上当时装糖的器皿，再称一次，实验就可以完成了。”
拉瓦锡看到脸红的伊莱莎，摇摇头，继续说：“别觉得羞愧，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最后的答案我很满意。你通过了。只不过，你得加强对实验室里器具的认知，我发现你在找器具的时候似乎很麻烦，难道亨利实验室里的东西你都没碰过吗？”
伊莱莎摇摇头，咬着下唇，不肯说话。她的确没怎么碰过亨利实验室里的东西，一切都是理论，从来没有实验过。而且亨利实验室里面的东西和拉瓦锡的实验室也有不同，尤其是亨利近几年开始改研究关于地理的知识了，拉瓦锡却仍然在研究关于化学。
“那么，我的学生，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刚刚的实验重新做一遍。”
实验室中再次想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伊莱莎到掉水重新做实验的声音。没人再开口说话，只是专心地做实验。当伊莱莎沉浸在做实验的欢乐时，拉瓦锡也满意地对着伊莱莎点点头。
之后，拉瓦锡在后面再也没有跟伊莱莎提过什么天才，伊莱莎也没脸再跟拉瓦锡提机会。只是渐渐步入了拉瓦锡的实验室，里面的东西都被伊莱莎研究了个便，甚至好几次差点儿被烫伤。拉瓦锡对伊莱莎却越来越满意了，从一开始连器具都不会很好的实用，到最后能够迅速地从各种仪器中找到需要的器具，熟练地实用，拉瓦锡知道这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既然伊莱莎能够做到这点，他也可以确定伊莱莎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私底下跟亨利通信的时候，也小小地赞扬了伊莱莎，亨利的回信是：那是当然，她注定是你的学生。（Of course， she is bound to be your student.）
拉瓦锡在让伊莱莎熟悉了他这个实验室以后，带着伊莱莎去了另外一个更大的实验室，那里面还时常有其他的科学家在里面晃来晃去，帮助拉瓦锡做一些其他的实验。更多的时候，由于拉瓦锡的实验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他更多的是去跟一个叫做克劳德·路易·贝托莱(Claude Louis Berthollet)的人讨论结果。伊莱莎还停留在帮助拉瓦锡重复做实验的阶段，直到她能够自己规划出一个化学实验。
伊莱莎能够抄袭现代的规划，但是她现在实在不想抄袭，她想真正地去做一个属于自己的实验，这需要经验。
对于这些，远在英国的亨利，威廉还有不知道被派往哪儿的布兰顿都不是很清楚，他们维持着信件联系，但因为伊莱莎越来越沉浸在实验室的忙碌中，和他们的信件也从一开始很长很频繁到最后几句话阐述重点，不是很频繁。
---时间，信，以下信省略开头名字和后面名字---
在拉瓦锡先生这里，我过得很好。夏洛特也在陪着我，我们在拉瓦锡先生这里学到了很多。拉瓦锡夫人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很好相处。这里的环境也很漂亮，法国的人都很热情，但是他们似乎讨厌所有不会说法文的人，我想我应该努力学习法文。拉瓦锡先生前几天才答应教我做实验，我一定会尽全力学习，希望能够自己也做实验。先生，拉瓦锡先生的实验室实在是太厉害（cool）了我真想自己也拥有一个。
---信---
祝贺你成为拉瓦锡先生的学生，我为你高兴。厉害（cool）？你总是充满了新奇的事物。我答应你，等我从军队回来，我会试着给你买一套房子，里面一定会有实验室。
---信---
夏洛特似乎不是很经常来了，我担心她会有什么问题，可惜她都不肯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实验室越来越忙了，我也没时间去看她，真担心她。
---信---
夏洛特应该没事的，别担心，她有福斯特夫人照顾着。米德尔顿夫人生下来一个小男孩，你有空可以回英国去詹宁斯夫人那儿去看看。
---信---
只是真的吗？我真是太为米德尔顿先生高兴了，这样他不就能够继承米德尔顿男爵的爵位和遗产了吗？
---信---
的确，他的手续已经基本上全了，只差签字了。这下，军队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信---
布兰顿先生，我想你了，天天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拉瓦锡先生让我帮他整理资料，我慢慢地都没时间做其他事情了，夏洛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布兰顿先生，我和夏洛特还能继续是朋友吗？
---信---
当然，我亲爱的伊莱莎，夏洛特和你之间的友谊是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褪色的，这点我相信，你也要坚信。忙归忙，别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你才九岁，要注意身体。
---信---
我知道了，谢谢您布兰顿先生。我想自己做的实验还是没有进展，有点沮丧。
---信---
别担心，伊莱莎，会慢慢好起来的。我已经快有两个月假期了，你要回到英国吗？
---信---
不行，先生，我最近有一个很重要的资料需要整理，拉瓦锡先生的资料整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阶段，我走不开。
---信---
那既然这样，我就不要这个假期好了。
---信---
哦，不，布兰顿先生，您别生气，我真的走不开，拉瓦锡先生准备做一本关于化学的书，而里面需要太多太多的资料了，不仅这几个月走不开，在这本书没有出来之前，我都要帮忙，所以都走不开，真是太抱歉了。
---信---
没关系的，伊莱莎，我并没有生气。只能说，我有些……失落（disappointed）。我回英国的理由除了约翰他们一家也就只有你了，约翰和我的联系比较好，所以……没关系。
---信---
先生，请不要说我让你失望（disappointed）了……如果您想，我愿意回来的。您知道，您提的任何要求我都无法拒绝。
---信---
伊莱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理解你，支持你，你安心地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吧。
---信---
感谢您，赞美您。我的实验稍微有些小进展，而拉瓦锡先生的书也有小进展。
---信---
夏洛特詹宁斯女士将要成为夏洛特帕默夫人了，不要忘记祝贺他们。
---信---
当然先生，我不会忘记的。
---信---
我的兄长最近去世了，所以我继承了父亲留给他的遗产，其中包括德拉福庄园，我也因为这个必须离开军队。军队给我一个上校的军衔，让我在后方处理军务。现在，我有时间，也有能力了，你愿意跟我一起住吗？
---信---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可是，拉瓦锡先生越来越忙，他把越来越多的事情交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所以可能再过几年吧。再过几年我就等拉瓦锡先生更轻松以后吧。
---信---
好的，当然。追寻你的梦想，我不反对，也不要忘记了，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帮助你的。
---信---
我知道的先生。最近法国越来越多人闹事了，我在实验室都能听到去城市里闹的声音，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信---
是的，我也听说法国现在开始乱起来了，你要不要回到英国来？你已经十四岁了。
---信---
先生，请等等，还有最后一点点，做完手上的工作我就会回来，我保证。
---信---
不能等了，威廉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必须立即离开法国。立即！
---信---
我懂了，我会的。
---信终于完结了！---
十月，法国革命躁动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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