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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猫的爪(2) ...

  •   我看着段焓的背影,瑶玥的脸。重着绿光。
      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段焓没有回应,瑶玥转而看向我。样子依旧迷茫。
      “哈喽?猫猫,在家吗?”看着我迷茫似的表情,她突然笑了。伸出另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唔……”我木木地应着,说不上来的别扭。
      “进去吧~”她恬淡地笑。长长的青丝不经意间抚过她精致的脸。

      被她牵着不自觉地跟着她挪动脚步。
      “!”
      刚走了两步,我猛地顿了一下。
      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皱眉,转身看了看身后。
      不对……可是……到底……那里不协调?……是什么忘记了?……

      “猫猫?怎么了?”瑶玥侧身,似乎很奇怪。
      “唔……没……没什么……”我对着瑶玥扯出一丝笑容。可是她的眼睛却越瞪越大:“猫猫你好奇怪……”
      “我们快点进去吧!段焓都不见影了。”不等瑶玥说完,我开口打断她。
      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别开脸,只听到她轻轻的叹息,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怎么走的路。
      老远就听到篮球落地在体育馆里引起的空荡回声,也似乎还有奔跑时运动鞋与篮球场木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
      如梦初醒。

      空旷标准的篮球场。光洁的木地板铺设了一地,包括看台上。
      围绕中心球场,延伸上去的宾客席位一律是干净利落的淡蓝色,排在高处,可以容纳好几千人。
      阳光从头顶镶嵌在销声墙上的窗口投射进来,木地板反射出的棕色柔光,照出屹立在球场两端,平凡的球架,淡淡的恢宏。

      站在门口,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场上一群男生矫健的影子。
      飞快的奔跑,只能看清他们一律简单地穿着单薄的运动衫,专注地投身于这项他们挚爱的运动。

      走神。

      他们似乎就在阳光里,执著却又简单的追寻着自己的青春。
      喜欢,就喜欢了。要什么理由。只要自己想要,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挥霍青春……

      曾经,我羡慕着,憧憬着,这样简单的幸福。
      只是,那样的坦率阳光,已经离开我好久了……

      “白……哇!!!不是吧?!!安草曈?!!!!!”
      我倏的转头,才意识到打断我胡乱无聊的联想的,正是眼前这个张大嘴巴大叫大嚷的短发女孩。

      “久等了,韩伊。”瑶玥嘴角挂着习惯性的微笑,向正在疾步走过来的韩伊点了点头。
      “哇哇哇哇!!白瑶玥啊,这个真的是安草曈吗?”明明是和瑶玥说话,她却指着我说。
      “咳……是、是真的……”瑶玥笑得有些尴尬。

      “怎么回事啊?”
      她的声音在篮球场里有些突兀。
      球场上的男生被她惊动了,纷纷停下来看向这边。

      “哎呀!那个不是安学妹吗?”
      “哦!哦!真的是安学妹啊!”
      “哦~~~刚才是……焓!你真的……”
      有人吹起了口哨,起哄的笑声。

      “很惊讶么?……”我笑笑,抬手不动声色地轻轻拂开她那根几乎戳到我鼻尖的手指。
      “我说段焓干什么去了……原来那个臭小子……”她旁若无人的继续说。
      突然,“啊!哥!!是你……”没有逻辑的,韩伊转身把目光投向立在场边的两个修长的人影中的一个,尖声嚷着。下一秒钟,在众多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又迅速奔了过去。

      “我?奇怪?我什么也没做啊?”韩焕低头看着妹妹,声音很是无辜,也有些好笑的音调。
      目光移及,那张神似韩伊的俊脸上,有毫不遮掩的惊讶。
      但是我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哥你少来了,明明我昨天告诉……”
      “啰嗦!是本少爷高兴才带她来的!很奇怪吗?!还是你敢有意见?!”
      这才发现,站在韩焕旁边的,就是段焓。他皱着眉头,脸色似乎有些不自然,很不耐烦。

      “笑话!就你?!切!”被打断的韩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看啊,以安草曈的性格,该不会是人家本来不想来,被你光天化日之下掠来的吧!”毫不留情的一句话。
      段焓的表情,瞬间便得像被人当众扇了一个耳光。
      “喂!臭丫头!本少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段焓毫不示弱地和韩伊针锋相对,火药味越来越浓。
      “我当然不敢管你啊!只不过强抢民女这种事,也只有大少爷你最在行了!只不过不知道那时候是谁沾花惹草害得我们非要跑到外面来练球啊?!你们说是不是啊?”韩伊转头,对球场上的男生们扬扬下巴。

      “……”
      韩焕突然悄悄向旁边移了移。韩伊的意图很明显。
      果然……接着是放肆的笑声,男生们一拥而上,那个曾经见过的黄头发男生从后面勾住了段焓的脖子。

      “哈哈!我看伊说得没错!焓!从实招来!前几天人家学妹还对你那么冷淡,你不会真的是用暴力拐来的吧?!”
      “焓!这次干得还不错,不用担心安学妹会像雷莎那么没气质!因为这次被动的是你不是人家啊!你追美女的绝招又破纪录了也!!哈哈哈哈!”
      “不过也蛮不错!练球的时候有几个美女在旁边,会很有动力啊!”
      “嘿~~~~”一齐投向我的目光。

      ……
      我的微笑有些僵硬。他们也未必太“坦率”了点……

      “够了!吵死了!!妈的!你们这些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八卦啊!”段焓挣扎着,恼火地吼,“我高兴!!管你们屁……”
      他没有骂下去,因为那群人高马大的男生已经被激怒了,一个接一个,成群地往他身上压。把他高高的个子压弯了起来,越发费力。
      “你们这群疯子!……唔……重死了!!!……”段焓还在骂骂咧咧的挣扎,攻击丝毫没有减弱。

      那对肇事者兄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闪到我们这里。
      “他们……还真有活力……”看着那边疯闹的一群人,韩伊装模作样地摇着头,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
      “不愧是我的队员啊……有活力好啊。”韩焕也幸灾乐祸地搭和着。
      也不知道是谁挑起的。
      瑶玥在旁边拼命忍住笑。

      “啊!!睡得好饱~~~~~~”正当那边扭成一团的时候,一个声音悠悠从贵宾席的椅子上传来。
      音量不大,却瞬间使所有的动静停息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角落。一个男孩子满足地从拼凑起来的椅子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
      “咦?你们在干吗?姿势好搞笑!哈哈哈!”他睁开眼,看到一群原本叠着罗汉的人动作却在这一瞬间定格,兀自笑了起来。细长的眼睛弯起来,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连笑声都清脆得像女孩子。

      “唔?你们都怎么了?都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口水吗?”他伸手摸了摸嘴巴,“奇怪……没啊?”
      那些僵硬的男生清一色都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叶燊翔……你没救了……”又是韩伊,一语道破真谛。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他们都在训练。
      段焓也并没有找我的麻烦,一切都很平静。
      除了中午我们买了便当回来的时候。

      男生们一个个假装感谢,声称舍不得吃。事实却是,上演的《恶狼传说》,他们是很出色的演员。
      “该死!那是我的!!”
      ……
      “臭小子,你又耍诈!!想死了?!!还给我!!”
      ……
      “你不是还有吗?就当我做好事帮你消灭了吧!再吃这么多小心发福追不到女生了!!”
      “做你的白日梦吧!!滚开!!这和吃没关系!!”
      ……
      因为是在外面买现成的,便当其实很简单,菜色不多。他们争抢为数不多的肉丸子,常常会使用一些阴险狡诈,甚至看起来非常孩子气的招数。勺子、筷子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武器。

      看着他们,我拿筷子的手都快要不受我控制了,脸上也不知道扭曲的是什么表情。
      最后连一向习惯隔岸观火的瑶玥都看不下去了,和我一样自愿捐出了自己的丸子。

      韩伊又在这期间发了几次威——她的丸子被人趁她不注意偷走了两颗。而那个大胆狂徒的后果就是,胳膊上多出了好几块发青的瘀迹,差点被她吃了。
      整个下午,她一直都气鼓鼓的。

      他们训练时,我和瑶玥就在一旁。
      甚至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居然会一直轻松地继续呆在这里。看包括段焓、韩焕在内的,那些男孩子打球时和吃饭判若两人的认真表情。
      看他们挥汗如雨,原本以为应付的对话,也渐渐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可以接纳一个人。
      我突然发现我没办法讨厌他们。

      段焓的傲慢也不是没有来由。他的球真的打得很好。运球、过人、投篮,仿佛那颗篮球有生命般,可以凭他的意志,在他手掌中被他自由操控…………他……的确是整个球场上的王者。
      韩焕是中锋,球技同样精湛。他和段焓一样,在队伍中的地位,很明显是无人能够动摇的。
      他妹妹原来也会打球,而且混在那群男生中,打得也不逊色。她是那种女生,会丝毫也不在意剧烈的身体冲撞,会用一种很聪明的打法,会常有男生被她的假动作骗了。
      终于明白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篮球队训练时要被叫上。

      其实最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叫做叶燊翔的男生。上午睡饱了,下午他一直在训练。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在球场上却身轻如燕。灵活地断球,连段焓也有好几次被他晃过。

      他们的专注,他们的默契,他们打球时的样子……
      其实程峰的球队很优秀啊……还是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对他们的印象慢慢的改观。

      “看着他们这么努力,心里很难平静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场边,瑶玥转头,轻轻地对我说,“这些男孩子,是真心热爱篮球呢……”
      “能够为自己热爱的东西执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我看着他们,目光柔和。
      瑶玥却不说话了。我看向她,又一次触到她惊讶的眼神。

      “猫猫,你最近真的变了呢……”
      “是吗?……我不觉得啊……”
      “不对哦,猫猫你只是没有感觉到而已。就像你说话的语气,变得温暖多了。”瑶玥说着,弯起眼睛笑了。

      我愣住了。

      温暖?……
      怎么会?……

      “只是……改变你的却不是我……”瑶玥突然低头轻喃,声音微弱得我几乎听不见。那里面冗杂的情绪,亦没有人能听懂……

      我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今天什么时候收工啊?”打过招呼,他们坐在离我和瑶玥不远的地方休息。段焓仰颈,一口气灌下一瓶矿泉水,然后转脸对韩焕说。
      “这个等一下再说……我出去一下。”韩焕看着手机,突然提着外套,向篮球馆外面的走廊走去。

      “你今天怎么了?按以前的时间,也才刚刚放学半个小时啊。”刘昊搔了搔自己的黄头发,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废话……”段焓白了他一眼,“学生会长一会儿还要回学校,教导主任绝对会派专车送他的得力助手,也不用我们担心。但是你忘了那边了啊?”他向我扬了扬漂亮的下巴,“总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家吧。”

      “哦~~~~~~~~~~`”一串意味深长的起哄。我看了一眼瑶玥,她也用同样的眼神看我。韩焕走了,他们无聊的游戏又要开始了。

      “嘁~~~~焓!以前我们争着送学生会长的时候,你还一副讽刺的表情。结果现在~~伪君子啊!”
      “要送这次也不要你送!美女和你在一起,太不安全了!”
      ……

      他们戏谑的讨论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起身,提上书包,在瑶玥询问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出去上洗手间。”
      “……猫猫……谁会专门提着书包去上洗手间……说谎要像你以前那样才能骗人……”她纤细的眉毛皱了起来,“就这样一个人回去我很担心啊……不想让段焓送,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我没有停下。
      余光瞟到那群人继续无聊,没有发现我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刚刚走过一个拐角,我的脚就被钉住了。直直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
      “猫猫!……”瑶玥从我后面追了出来,拐角看到眼前的人也呆了。
      听到动静,那两个人停止了交谈,同时转过身来,看到了我们。

      韩焕站在那里,看见是我们,嘴角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迎面站着一个同样修长的身影。
      纯黑的碎发,雕刻般的脸精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细长的眼睛如黑豹一样漂亮锐利。由于主人的心情微微散发着灰蓝色的光芒。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语不发地看着我。

      “呵呵……看来我说对了呢……”韩焕看向他,“不是吗?翊……”

      ——————————
      大大 元旦快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一、猫的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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