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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猫的爪 ...


  •   “唰”的一声。瞬间所有目光齐齐地看向我。
      坐在我旁边的杨曦睁大了眼睛,下巴像是要脱臼了似的,脸也涨得通红。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包括讲台上的班主任。震惊、羡慕、暧昧……我甚至懒得去读。
      怎么,就因为他一句话,我变成鬼了吗?

      目光迎面撞见了段焓粟色的眼睛。那里面满满是懒懒的自负,他笑得无比可爱。
      “你该知道的。”他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
      没有人注意到他。
      虽然作为这样的对象,我在班上的人眼中平静得有些不正常,还是条件反射的警觉地虚起眼睛。
      ……
      这就是……你所谓的方式吗?

      ……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反应。

      自从上次体育课之后,就总会时不时听到有人在议论尉迟翊和我的关系。而且,今天早上事情的传播速度,也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的想象力总是会比较丰富。从开始到现在,事情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空间。

      “……”
      我什么也没说。用手挪开落下来的几缕头发,垂下眼睛继续做我的笔记。

      “你!……你凭什么找安草曈?!!”
      班主任愤怒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回响。
      我可爱的老师继续为我忙碌着。
      “姚老师……”段焓用愉快的音调回应着老师,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近,“今天的篮球训练你是知道的吧?毕竟你允许韩依离开了……可是怎么办呢?我突然状态不太好,想要找女朋友陪着,因为篮球比赛一周后就要开始了呢……”
      不等班主任有什么反应,“啪”的一声,一只手按在我的笔记本上,制止了我的动作。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不用抬头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什么!!女朋……”突然就被噎到的老师,话吐到一半,卡住了。

      班上开始有了窃窃私语。
      “姚老师,怎么了?发生了什……”这时邻班正在上课的老师也被巨大的动静吸引过来,看到教室里的情景一时间也愣在门口,说不出话来。

      “段学长。”我抬起脸柔柔地说,“你打扰我们上课了呢……”
      他同样笑眯眯地看着我:“这么说,你不去啰~~~好吧!!达不到目的,我是不会走的。不如这样吧,我就在这里和你们一起上一上高一的课,等着教导主任亲自来找。”说着,他痞子一样地坐到了韩伊空出来的位置上,还不忘对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一直知道,段焓是个被宠坏的人,只是没想到他能飞扬跋扈到这种程度。
      我可怜兮兮地看向讲台,用眼神传达我的“哀求”。
      “反了!反了!!简直无法无天!!!!”姚女士似乎现在才醒过来,尖声叫着虐待人的耳朵。但是却僵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
      是吗……可以结束了呢……呵呵……

      “看来,似乎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我站起来,温顺地冲讲台上那个进退两难的可怜女人弯了弯身子,“姚老师,我知道了……那么……请您继续上课吧……”
      收拾好书包,极不情愿地带着一脸名为“无奈”的表情,准备跟在那个一脸胜利表情的人后面走出教室。
      “安同学……”走到门口,她突然叫住了我。我暗暗好笑,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
      “老师知道你是想学习的……唉……委屈你了……我会帮你沟通的……篮球比赛之后课有什么跟不上的地方,你就去问科任老师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不小心瞟到一群女生满脸羡慕的神情,回头,瞬间没有了所有表演热情。

      站在门口的那个看热闹的老师乖乖地让出了一条路。
      看见我和他走出门,邻班教室窗口探出的一堆人的脑袋“轰”的一声,惊慌失措地缩回去。但是路过走廊时,每个人的眼睛都毫不避讳的朝这边望过来。
      段焓……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大概整个程峰的人,这段时间茶余饭后都不用愁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啊,叫你出来就出来了?我本来已经想好要怎么对教导主任说了呢。”
      一路安静。走出教学区,段焓转过头,勾起嘴角,挑起一条眉毛。
      “我怕你会无聊。”我笑得很轻蔑,“段学长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吗?刚好我也不想上课了,就陪你玩好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不想上课?……安草曈,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乖宝宝呢。刚才你……”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冻结了脸上所有的一切,全然没有了在教室里的温顺。就像是刚刚卸下原本就不存在的一层面具。

      太多了,他挑起了我太多的厌恶,我已经没有耐心单独在他面前戴上微笑的面具了。
      即使是一只慵懒的猫,被激怒时也会扯开藏在肉垫里利爪。既然是敌人,就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你?……”段焓追上来,眼睛瞪得很大,不能理解为什么瞬息间在他面前的成了另外一个人。
      “呼……”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你是在开玩笑吗……因为什么?不想和我一起去篮球馆而编出的撇脚谎言?”粟色的眼睛,颜色有些异样,极力想要在我的眼睛里找出破绽。
      “段学长~~~~~”我抬高下巴,声音腻得无比恶心,笑容甜蜜。猛然转身,反方向离开,“没有人告诉过你是什么样的人么,罗嗦的白痴。”语气温度骤降。明确无误的一个答案。
      旋起的风,把长长的头发在我身后散开。

      “!!”他猛地顿住了,站在原地。我走出一段路程才听到他在后面幽幽地说了一句话,“你是一直在演戏?还是现在在演戏?”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真可怕啊……安草曈,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停了下来。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
      离开了那个混浊愚蠢的空间……今天……就多在那里呆会儿吧……
      眼神突然游离,总是隐约觉得最近有什么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运动鞋底擦地沙沙的声音,然后就是措手不及的一股力道覆上我的手腕。
      由于刚才走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段焓拽着,不得不小跑着向前,改变了原来的方向。
      “放手!!”我使劲晃动着手腕想要从他的牵制里挣脱,而他却钳得越来越紧,我的指尖已经开始泛冰。
      可恶!!到底想干什么!!段焓你这个混蛋!!

      知道自己白费力气,我索性不挣扎了。

      空旷的操场上,有蓝色运动服在活动。穿过操场,段焓什么也没说,拽着我在远离人迹的一角停住了。
      那里安静着一辆红色的重型摩托车,上面零落着黑色狂野的图腾。
      “……”我斜眼看他,段焓抬抬下巴,松开我的手,示意让我坐上去。

      刚刚放下来,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抓过我的手,转过来,盯着出了神。
      顺着他的视线,我左手的手腕上,曾经深及白骨的伤口凝成了一道浅红的疤。
      我猛然抽回手。
      段焓抬起眼睛看我,丝毫不掩饰那里面的惊讶。
      “安草曈你……”

      我突然咧嘴笑了,笑得非常妩媚。轻轻地走近他。
      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茫然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然后——
      “啪!”
      我高高地抬起刚才被他抓过的那只手,伴着脆响,愉快地在他脸上印上一个红色的记号。

      你没有资格用这样的表情看我。
      没有资格发现这个伤痕。
      当时尉迟翊在林子里给我的惊慌失措,我不想再体会。被别人发现的厌恶又再次被唤起。
      而这次它唤起的,只是盛怒。除了尉迟翊,也只有段焓会给我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重新转过脸来的时候,粟色的眼睛虚了起来。他,也被激怒了。
      修长的腿跨上摩托车,狭窄的空间充斥着摩托车发动的咆哮声。他扬长而去。

      你该知难而退了……我转过身,却发现刚刚摩托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没来得及转身,在震耳的喧嚣中,一只猿臂拦腰给了我一个巨大的冲击力,下一秒是一阵天旋地转,凌空而起的身体跌落到一个硬物上,而且……被箍住了……
      头上映出段焓放大的脸,思维飞快的适应过来时发现,我正坐在他飞速的摩托车上……

      “你!你疯了?!干什么呀?!”我不自觉地拨高了音调,扭动着臂膀挣扎,“该死的!放我下去!!!”
      “哈!还会说粗话啊?不错不错!”相比较我的过激,段焓反倒显得自在。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在摩托车的噪声中大声在我头顶喊,“我倒要看看……怎么样?有本事你就自己跳下去啊?!”
      我抬头怒视段焓那张满是得意的脸,微微躬起了身子,“……你以为……我不敢吗?”
      疾风,吹得我的头发四散飞扬,有的甚至扫到了他的脸上,他也懒得拂去。
      “……”他低头扫了我一眼,右边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那就试试吧!”

      我倔强地偏过头。无暇顾及两旁飞掠的行道树和汽车,双手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勉强撑起被囚禁住的身体。滑了几次,脚后跟还是踩在了踏片上,在强大的空气旋流的压力中,缓缓地站了起来。
      身体有些颤抖……我咬住了下唇。
      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当然知道这种速度下跳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眼角瞥了一眼身后的那个人。我……决不会妥协!

      摩托陡然加速。
      段焓加重了手腕转动的力度。原本就绝对不能说是普通的车速瞬间变成了最大。
      “啊!!!”始料未及。惯性作用下,我一个重心不稳,下意识地惊呼一声,重重地栽了回去。脸一下子撞到了段焓硬邦邦的胸膛上。

      “你!……唔……”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冲他大吼,脑袋又重新被按了回去。
      段焓霸道地用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把我的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箍得那么紧,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好好给我呆在那里别乱动!!!!!”恼怒的声音从他身体里传来,微微放松了力道让我可以正常呼吸,“妈的!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叫你跳你还真跳啊!!还真他妈的倔!!!”

      “唔……奉开偶!……”我含糊不清地喊着,拼命挣扎,一只脚甚至踹响了机车。
      靠得太紧了。紧得足以让他身上细微的汗味混着淡淡的肥皂味道充斥我的呼吸,那是和尉迟翊完全不同的味道……温热从他胸前的运动衫上传过来,熨烫着我的脸。
      心里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惊慌。
      “啧!叫你别乱动!!!真是只兔子!!再这样被你晃来晃去警察就该来了!!!”
      他歇斯底里的吼声,加上摩托车的震动,我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无从得知周围的情况,被挤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也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我自己的心跳声,竟然莫名其妙安静了下来。

      “呲——”的一声,伴着刺耳的刹车声,他终于松开了手,我也得以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然后什么也来不及思考,飞快地从他的身上挣脱,跳下车,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段焓的看着我的一连串动作,坐在摩托上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他张开嘴,刚想要说话——

      “草曈?!!”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我转过身,看到那张非常熟悉的清秀的脸。“瑶……?”
      我突然不说话了。
      扩大着眼睛里景物的容量,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正站在一栋屹然的商业大厦前面。已经接近中午,阳光从包裹大厦的钢化玻璃上反弹出去。有几束落入,扎痛了我的眼睛,使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重上一层绿色的光影。车辆在几米开外呼啸穿流,风里夹杂着街道上行人的喧腾、嘈杂。
      从刚才,我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世界街道还有声音,耳畔就只有摩托的咆哮,风的声音,还有那些分不清主人的心跳。
      大楼门口,有人络绎地进进出出。瑶玥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我,张开嘴巴,又看了看段焓,眼神似乎在寻求答案。她的讶然……刚才的事情她也看到了……
      “人都来了,进去吧。”段焓拔出钥匙,轻巧地从车上跳下来。没有回应瑶玥的目光,径直走了进去。
      “……猫猫既然也来了,就一起进去吧。”她看着段焓的背影,回过头对我笑笑,拉过我的手。

      (赔罪)——————————————
      只是改错别字……顺便修改很不明显的一点点……
      实际上没有贴什么…把废话贴上来了……
      因为实在很抱歉这里比较显眼 所以对不起…T_T 不要拍砖啊……

      还是把这一章写成两节好了…有点长…
      有点成果了…但是想要写多一点再发…

      06 12 31(今年的最后一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猫的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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