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抬棺上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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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天，总是亮的很早，更何况半夜还折腾了一番。
早上，穆泽陪我回房间拿了东西。然后一行四人下去吃早饭。
过了会儿，恬嫣下来了。我的手指有些僵硬，几次夹面的时候面都滑了下来。
穆泽瞥了我一眼，凑过来低声道：“姐！别怕，我们在呢。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成了。”
我点头，却依旧夹不起面。一面暗骂自己胆小没用，一面端起碗假装喝汤。
恬嫣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我立马背都僵直了，防备的向一边挪了挪。
“昨晚睡得好么？”穆泽脸上带着淡笑，看着恬嫣，“这些日子你看上去清瘦多了。”
恬嫣伸手摸了摸脸颊道：“多谢穆公子关心了。昨晚睡得还不错，就是做了个梦，醒来之后有点累。”
“什么梦？”我脱口问道。意识到自己正对恬嫣说话，又忙低头吃面。
耳边是恬嫣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我梦见我穿了黑衣出去杀人。好可怕。”恬嫣的声音有些颤抖，“每次做这种梦的时候我都感觉好真实，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一样。”
面含在嘴里，我慌忙地咽下去。抬头去看恬嫣。
恬嫣的眼睛里带着迷惑，似乎正在被自己的问题困扰着。
郭子埋头吃面，似乎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他碗里的面有吸引力。而阿若则认真地听着，不时和穆泽交换下目光。
我又转头去看穆泽，穆泽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恬嫣看，声音却依旧是温和的：“你以前常做这种噩梦么？”
恬嫣想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我梦见好几回，我追杀别人。有失手的，也有得手的。”
我眼睛瞪得大了点儿：“那你记得昨晚你追杀谁了么？”
恬嫣摇摇头：“我记不起了。”说完忽然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我跟着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恬嫣讪笑着道：“我是来给七哥拿早点的。见到你们竟然把正事给忘了。”
“哦。”我拍着胸口道，“没事没事，你快去吧。”
恬嫣端了早点上楼，我和穆泽还有阿若对视一眼。
阿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相信她的话么？”
我和穆泽同时摇头。
吃完早饭不久，楚梓七和恬嫣就下楼来了。恬嫣哀求地看着楚梓七：“七哥，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楚梓七叹了口气，看着恬嫣柔声道：“恬嫣，你在客栈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万一……万一……”恬嫣说着眼泪就掉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和穆泽互看一眼，然后看向别处。若是昨日之前我一定觉得她柔弱而可怜，可是经过昨晚，我是彻底觉得，这就是杀人的和尚念佛——经假慈悲。
我向来是个直肠子，什么情绪都显在脸上。这会儿是完全看不下去，于是对楚梓七道了句：“我先去马车上等你。”然后便拉了穆泽他们出去。
一出门先看到的不是马车，而是一口棺木。
在马车的后面，是一辆板车。板车上拴着一口棺木。棺木通体乌黑，看上去不由地让人觉得有股寒意。
我看着棺木发呆，又想起了南凌均。有种一直被压抑的情绪直往上翻，好像燎原的火，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就在我以为我会崩溃的时候，穆泽忽然跳到我面前笑着看我：“姐，你猜，乌龟和青蛙赛跑，狗做判官，谁会赢？”
再浓的情绪也忽然间烟消云散了。
我狠狠地瞪了穆泽一眼，蹦出一个字：“滚！”
穆泽却不恼，只呵呵的笑。
旁边的郭子不明所以，傻乎乎地接道：“我猜是青蛙。青蛙一跳一跳的，肯定比乌龟快！”
穆泽和阿若一起大笑，笑得郭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伸手不住地抓着后脑勺。
穆泽笑够了才拍着郭子的肩膀道：“狗儿判官！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郭子涨红了脸，半晌才气呼呼道：“你骗我玩！”
“我这问题本来就不是问你的嘛，是你自己接的，可怪不得别人！”穆泽笑道，然后对我挤眉弄眼，好不滑稽。逗得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穆泽这才露出放心的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最大最大的姐，您请上车。”
恬嫣最终没能说服楚梓七带上她。在楚梓七一个人跳上马车的时候，我拍拍胸口，总算稍微有些安心。
楚梓七想必还不知道恬嫣会武功的事情。在楚梓七的记忆里，初见的恬嫣的时候恬嫣应该才是个十岁的小孩子。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未来的六年里完全没有展露半点武功，却实际上武功早已在楚梓七之上。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出去。楚梓七手中转着折扇，靠在车厢上。
马车已经换了大一些的，但是坐了四个人之后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郭子很快进入睡眠状态，打起了鼾。阿若和穆泽轮流在郭子打鼾的时候一人一脚的踹。
马车就怎么辘辘而行，楚梓七眼睛看着阿若穆泽他们打闹，但眼神却是放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的手按着随身的小袋，总觉得这样才踏实些。
马车行至湖边停了下来。依旧有人在湖边等着，递过来一人一个包裹。
“这里面是三天的干粮和水囊。”楚梓七讲包袱背在身上看着我们道，“如果成功就在这三天，如果不成功。我楚梓七也多谢你们的恩德。”
“七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些不悦，“希望你记得，我上岛并只是为了帮你。我是为了……”说道一半，却说不出那个名字。
楚梓七低声道：“我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多谢你们。”
“好了。”穆泽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我们的谈话，“七爷你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可以么？”
“啪——”一听到这话，我的手就先于大脑反应冲着穆泽的脑袋招呼过去。打得这孩子龇牙咧嘴瞪着我。
我哼了一声道：“上船！”
已经有镖师把棺木运上船，摆在船舱里占了好大的位置。
老渔夫依旧坐在船靠岸的一边抽着旱烟。
我第一个跳上船，绕过老渔夫走进船舱在棺木旁边坐下。楚梓七和穆泽他们也跟着上来。
四个人围着一个棺木，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抬棺上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