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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清平镇 巧遇老翁 ...

  •   “吁~。”庄季荛拉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话说,自从在林中遇见易殇后,这一路上,更是一句话也没同清染、铄儿说过。

      “前面就是清平镇了。”清染撩开帘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认出这便是离秦家堡极近的清平镇。之前虽然告诉庄季荛此行去往岭南,但没有告知要探访的,却是制毒世家,秦家堡。眼下,都到了秦家堡跟前,再加上琉璃山庄的人都是中毒身亡,也不知道庄季荛会生出何种的想法。

      “老人家,您且留步。”清染蹲坐在马车前沿,忽见一个白发老人,挑着着扁担路过前方。一个闪身,就跳下了马车。

      “这位小公子是?”老人家听得有人唤他,停住脚,将扁担放下。眯着眼,看清染面容清俊,又穿得锦袍玉带的,不知叫住自己所为何事。

      “老人家,我和几位随侍是要去往南方运些货物的,正巧路过此处,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顺便采买些货物。”清染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碎银,忙塞给那位老人。

      “使不得,使不得。”老人本是再三推辞,绕是抵不得清染的坚持,只得收下。话说拿人手短,收了别人的银子,老翁自然不敢随意敷衍,对着清染的问题,倒是好生寻思了一番。“要说这清平镇,地处荒郊野外的,都是些寻常农户,平日里多以农耕为主,大不了也就是上山采些草药来贴补家用;不过啊!”

      “不过什么?”

      “这好些个稀奇药材,都生长在琴乌山,而琴乌山一向都有秦家堡的门人在看管,我们这些个普通人家哪里进得去。且不说别的,老夫我,去秦家堡送些个新鲜瓜果的,也有二十多年了,到如今,连秦家堡的伙房的都没进过,更别说别的什么地方了。”

      听闻这老人家有向秦家堡运送蔬菜瓜果的,清染眉梢一挑,眼珠一转,当即有了打算,只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继续与那老翁打听一些清平镇的风土人情什么的。

      “老人家,我们三人可能要在清平镇停留一些日子,不知有什么落脚处好去的。”此刻,清染与那老翁已聊得很是投机,老翁见这小公子,衣着气度均是不凡,难得的是,对这么个山野村夫的,还如此尊重,礼遇;心下对清染,便是喜欢得很。

      “住处?”老翁一拍双腿,“嗨!小公子还寻什么去处,要是不嫌弃,到我家便是了。眼下我侄儿外出,家里虽是简陋了些,也是有公子你们住处的。”

      “这。”清染转头看了看马车,面露难色,“这恐怕太打扰老人家了。”假意推辞了一番。

      “这有什么啊,只要公子不嫌弃。”老翁虽是长年住在清平镇,也没见过什么大市面,可待人接物倒是淳朴热情得很,当下对清染又是十二分的中意,只恨不得自己要是个孙女,好嫁与清染这般谦逊和善的公子。

      “那我就却之不恭,麻烦老人家了。”清染面上还是犹疑了再三,方才答应了下来,说完就忙帮老人家扶上马车,唤来铄儿将老翁的菜也端上马车。此后,老翁便在马车上领路,一路将清染他们带回了自己家。

      “秦公子。”君影此刻正端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桃树发呆,忽然意识到秦彦之进来了,连忙起来俯身施礼。

      “君影小姐不必多礼。”秦彦之示意花君影坐下,自己也寻了张椅子,还未及落座,一旁的嬷嬷就将清茶奉上。

      “秦公子,你唤我君影便是了,我不过一个平常村姑,哪里算得什么小姐。”君影见秦彦之已经稳稳落座,稍等片刻,才敢坐下。

      彦之低头端了茶碗,听了君影的话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茶碗送到嘴边,却又滴水未沾,旋即将茶碗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一举一动像是刻意做给花君影看的一般。

      “君影小姐近日住得可还习惯?”秦彦之右手拿着金扇,若有似无的敲打着桌面。

      “我,这里,这里自然是极好的,君影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住的草屋茅庐,哪里住过这么好的屋子。”花君影低着头,一副恭顺模样。

      “哦!那就好。”秦彦之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袖,不想,从袖中掉出个物件,滚落到君影脚边。

      “这是什么?”君影将那物件拾了起来,左右翻看了一下,不过是个寻常的木雕。雕的是一个小男孩的面容,那小男孩笑嘻嘻的,一见着,便叫人不自觉的喜欢。“真可爱。”君影将木雕拿到跟前,忍不住夸赞起来。

      “没什么。”秦彦之本欲伸手去捡,未料被君影抢了先,只得将手缩了回来,语气比起先前,更是生硬了许多,甚至转过身去,背对着君影及那木雕。

      花君影见他这奇怪态度,又怎会相信这木雕如他说的那般简单,“君影小姐若是喜欢,就留下吧。”

      “这,这怎么能行?”花君影没想到秦彦之如此轻易的就将这木雕送与她,再想他先前的态度,木雕明明有渊源,秦彦之这般举动,她便是看不懂了。

      “君无戏言,既然彦之已经将它赠与小姐了,小姐直管收着便是。”秦彦之换上一副嬉笑模样,好像当真对这木雕不甚在意,“彦之今日还有其他杂物,就不多做打扰了。”耳根一动,许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告辞之后,便迅速离去。

      秦彦之走后,花君影,又或者说,铃兰仙子,将他留下的小小木雕放在房中的木桌上,研究了半晌,也寻不出个究竟。眼下,秦彦之态度不明,对她还是防备得很,不过铃兰也心急,知他本就生性多疑,要是立马就相信了自己,那才叫人奇怪。

      “咚咚。”门外站着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讨人喜欢。“这位可是君影姑娘?”

      “嗯,是我。”君影站起身来,看见门口不远处,有一轮椅,轮椅上坐着个苍白瘦弱的男子,那男子正满目和煦的看着自己。

      “我家郁之公子听闻姑娘已经醒了,便想过来探望探望,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小姐。”君影急急摇头,听到“郁之”二字,又将轮椅上的男子暗暗打量了一番。“公子快请。”

      “那就打扰君影姑娘了。”定语将郁之推进了屋子。

      “对了,君影姑娘,我是彦之的堂兄,秦郁之,你唤我郁之即可。”秦彦之进屋后,环顾房间四周,像是对这些个安排布置很是满意;再看看这位彦之带回来的君影姑娘,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极为美丽,似有波光粼粼;不知为何,秦郁之心中还生了几分亲切之感。

      “原来是秦大公子,君影见过秦大公子。”说完又是一番俯首施礼的。秦郁之不及阻挡,只道这君影姑娘也委实太过客气了。

      “这?”郁之本欲唤定语叫那姑娘不必如此拘礼,坐下便好,不想一回头,在木桌上见着了之前自己送给秦彦之的那个木雕。

      “哦,公子说这个木雕啊,这是之前彦之公子来我这时,不小心掉落出来的,见我喜欢,就将它赠与我了。”君影见秦郁之看着那木雕后,整个人便换了个颜色,遂拿起木雕,递到他手上。

      郁之接过木雕后,眉间的那抹愁色,就未曾散去,细细擦拭着木雕的每一丝纹理,“这原是我雕来赠与彦之的。”说时抬起头看着君影,笑得很是勉强。

      “我与彦之从小一同长大,小时候几乎天天形影不离,感情很是亲密。这小男孩,便是彦之小时候的模样。”许是想起童年一起玩耍的快乐时光,郁之嘴角不自觉的泛起微笑;“父亲、母亲在给我试药时,不幸中毒,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故去了;从此,彦之和叔父便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只是。”郁之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眉头纠结在了一起,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只是什么?”君影一反平日里的谦卑,对郁之还未说的话很是在意。定语在一旁看得暗自称奇,心想这些话,公子都很少提及,今日,怎么对个才见一面的姑娘,就说了起来。而且君影姑娘之前看着,很是怯懦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好像刚才在她眼中竟看到一闪而过的凌厉之色。

      “只是,叔父许是怜我孤苦在世,又天生顽疾;对我,也就多了几分关注,疼爱,对彦之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冷淡。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彦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我,就慢慢疏远起来。”秦郁之说话时口气极淡,只是那丝埋在眼底的悲伤、遗憾,旁的人又怎会读不出,看不见。

      “对别人的孩子上心、疼爱,对亲生骨肉却生疏、冷漠。”君影许是被郁之所言感触,也染上了一丝忧伤神色,“这怎么能叫人不难过、失望呢?”

      郁之未料到君影会说出此话,吃惊的看着她,“对不起,对不起。”君影回过神来,“这本是公子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在这里乱做议论的。”说着,就要施礼谢罪。

      “姑娘不必如此。”郁之示意定语上前将君影扶起,“是郁之见了姑娘,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很是亲切,不由得多说了一些,还希望不要给姑娘添了烦恼才是。”

      “君影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郁之将木雕紧紧攒在手里,“这木雕原是我雕给彦之,姑娘若是喜欢,改日我为姑娘令雕一个,只是,这个。”他将木雕举到胸前,满眼期许望着君影。

      “这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还请郁之公子收下这木雕。”

      “那郁之就多谢姑娘了。”郁之将木雕收近怀中,将轮椅缓缓移到门边,看园中吐露花苞的桃树,“桃花就要开了。”屋外满园的灿烂,终究只映照出郁之满面的愁容。

      “是啊,桃花就要开了。”君影走到窗前,伸手去接那温暖的阳光,想要握在手中,只是这光阴又怎么是凡夫俗子能够抓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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