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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宝剑与 迷踪君影 ...

  •   清染站在院中一角,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天就将黑透,铄儿坐在院中的边凳上,同清染一起望着庄季荛的屋门,静静的等待着。

      铄儿等着等,竟开始泛起困来,改为双手托腮,头也耷拉了下来。心想,食物干粮,还有应急药瓶都准备妥当,放在了马车里,只等他出来,便可即可出发,赶往岭南。想当初,清染提出要去南边,庄季荛思虑片刻,便表明要一同前往;清染本是不愿带上自己的,要不是自己死皮赖脸的非要跟上,说是一路上若是他们二人受了什么伤,又或是庄季荛的情况有了反复,清染才答应带上自己。

      不过,在答应之前,她又不冷不热的说什么,此去非同儿戏,恐有危险,若是今后丢了性命,可别怪她便是。铄儿只想着,如果离了他们,自己身无分文的,还能去哪儿,什么性命之忧的,根本没放在心上,立马就答应了。心想,要是被他们抛下,自己连买个馒头的钱都没有,这才真真是要送命的啊。

      就这么东想西想的,庄季荛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等铄儿反应过来,庄季荛已经戴好面具,站在了自己跟前,把刚神游回来的他,吓了一跳。

      庄季荛扶了扶面具,低下头,既不看清染,也不理铄儿惊异的目光,道了句“走吧。”便径直往门外走去,上了马车。
      清染见他终于肯出来,岭南之行终是得已成行,不由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些。不过,看着庄季荛的背影,以及那副银色的面具,眉间不知不觉又多了一抹愁色。

      “驾。”马车外,庄季荛正拉着缰绳赶车,一路上,除了偶尔听到赶马的声音,马车、内外都是一片沉寂。这边,铄儿早就耐不住困,枕着抱枕,会周公去了;清染心知,庄季荛此刻内心定不平静,大抵什么劝慰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也只有由他去吧,寄希望于,时间能够稍稍平复他的脸上,还有心中的伤疤。

      “吁~”。突然,马车停住了;清染掀开帘子,钻了出来。“前面有人”。还未等清染问话,庄季荛便开口道,清染顺着他警惕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雾色缭绕的月光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身材修长,迎风而立,衣裳裙角随风飞扬,倒真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清染,头一撇,嘴角微微一笑;清染定睛一看,此人却是易殇。

      “清染妹妹,多日不见,易殇可是思念得紧呢?”易殇款款走来,语气暧昧。庄季荛倒是没什么,只是被惊醒的铄儿,蹲在一角,一会看看清染,一会看看易殇的,眨眨眼睛,尽是好奇。

      “怎么,清染结识了这位庄公子,对易殇我,就这么不理不睬了啊?”易殇见清染跳下马车,神色黯淡的看着他,并不搭话,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直差没有手抚胸口,凄然垂泪了。把一旁的铄儿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铄儿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如此这般奇怪的男子,觉得男子此刻,当真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妩媚”;可他这魅惑气息又不令人生厌,铄儿暗想,恐怕那些个歌舞坊里的头牌姑娘也不及他一丝一毫的美。

      “你。”清染见不得他这么百般调笑,不正经的模样,怒气徒生,“不知易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清染说话,怎么如此生分。”说罢,用左手理了理衣裳,这时,清染才注意到,易殇右手拿的,不是平素长伴他左右的玉箫,而是一柄造型典雅的佩剑。

      庄季荛像是也看到了这柄剑,神色激动,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前去。“上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如果没有记错,当日上玄剑应该被秦沁丢在了琉璃山庄的大殿之中,如今却在他手中,眼前这男子,难道与山庄的惨案有关;他握剑的手,青筋凸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强忍下没有冲上前去。

      “对了,清染妹妹可还喜欢我这身新衣。”易殇像是没有听见庄季荛的询问,自顾自的说着,“前些次,见妹妹都身着白衣,易殇回去后,看看那些鲜艳衣裳,还当真是越看越觉得俗不可耐,索性也学了妹妹,裁了身素色白衣来穿穿。”

      易殇话还没说完,庄季荛就已按耐不住,对他拔剑相向。谁知那易殇,仍是笑得个满面春风,左躲右闪,就是不亮剑,不出招。

      清染见庄季荛怒极攻心,几下杀招,只得用掌力突袭,将他们打开。

      庄季荛被击退,用剑柄支撑,稳住身体后,本欲再上前去,大有不拼出个死活,誓不罢休的架势。

      “咚”的一声,却见易殇将手中的上玄剑飞射出去,直直插在了庄季荛身后的树干上。庄季荛定在那里,不明白易殇此举意在为何。

      易殇也不说话,拍拍衣角,背过身去,“清染妹妹,易殇此次前来,本是好意送剑,没想到却受到如此款待,这叫我情何以堪啊。”说罢,还当真叹起气来,“哎,心伤至此,恕难奉陪,今夜在此,就此别过了。清染,庄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庄季荛拔出上玄剑,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脸上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却添了几分悲切、感伤之情。清染见易殇消失,转身回到马车上,放下车帘,只道,此次庄季荛见了易殇,不知会有怎样的盘算。听他之前所言,他只知道凶手是个名叫秦沁的女子,并不知这其中与通天楼还有牵扯,如今定是要心生疑虑,再加上易殇今日的言语,恐怕从今日起,庄季荛对自己也会树了防备,添了怀疑。

      秦家堡,秦彦之正在东苑厢房,为那女子诊脉。

      “姑娘,你身上的毒已无大碍,只要安心静养些时日便可。”秦彦之切完脉后,如是说道。那女子忙点头道谢,张口欲言,又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怯生生的望着秦彦之,看得人好生心怜。

      “彦之,今日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看望姑娘。”秦彦之说完,礼节性的笑了笑便退出了屋子,折返香丝园。

      “二少爷。”秦彦之回到香丝园后,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凝重神色。御风,和玉池则是早就等在香丝园中待命。秦彦之,微微额首,“御风,玉池,你们且继续监视那位君影姑娘的一举一动,之前她的诡异形迹,全当没有发现,千万不要让她察觉有异样,明白了吗。”

      “属下领命。”说罢,御风和玉池便从香丝园中消失,回到了东苑,在暗处随时监视那位君影姑娘。

      这位中毒的姑娘,前几日就已经完全苏醒,可以开口说话;秦彦之从她口中得知,她姓花,名君影,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不久前上山采些野菜,不想被人从身后偷袭,失去了知觉,尔后的事,就全不知道了。

      秦彦之听完后,说了些安慰的话语,叫她安心在秦家堡养病,旁的不用多想;这几日,对她的态度虽是客气,却又藏着疏离,陈伯他们不明就里,看那君影小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又不像会武功的,二少爷这般隐隐有些防备态度,觉得很是奇怪。

      不过恐怕只有秦彦之自己知道,这君影可不像她看上去,那么纯良无害。就在花君影刚到秦家堡的那天夜里,御风和玉池就察觉到有异样,并知道她当夜就出了秦家堡,而且这君影小姐武功、身法都很是厉害,差点瞒过了他们兄弟二人。

      只是当时,花君影已经觉察出有影卫在暗中监视,况且他们若硬是要跟上去,探个究竟,定会她发现;他二人用暗语商议过后,决定将计就计,当作全然中了花君影的诡计,没能发现她出了秦家堡,只待事后回禀秦彦之,再交由他定夺。

      秦彦之知道此事后,反而松了一口。眼下,秦家堡藏了贼,可这贼如今在明处,尚不自知,局势倒是对自己有利了许多。既然如此,他倒不如来招顺藤摸瓜,看看这小贼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靠山。

      “彦之。”他正想得出神,忽然听见有人唤他,转身一看,来人却是他的堂兄,秦郁之。

      “彦之,我过来看看你。”这几日阳光大好,都是温暖的明媚天气,可眼下,秦郁之竟是满脸苍白,面如纸色,瞧上去,虚弱得很。再看他今日,并没有坐在轮椅上,单单倚着根拐杖,用另一只手扶着墙,一步步慢慢的挪了过来。看他走得如此艰难,也无怪乎,脸色难看至此。

      “少爷,你小心一点。”后面跟着的是他的书童,定语,样子很是忧心、着急,不时想要上前搀扶秦郁之,但都被他推开。“定语,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没事。”

      秦彦之见了他这副模样,一蹙眉,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物件堵住一般,很不好受。

      “定语,还不快扶着堂兄。”定语得了指示,忙窜到秦郁之身旁,将他搀扶住。郁之这次,倒也没再阻难,只是有些神色歉然的看着秦彦之,许是在为自己病弱的身体而内疚。

      “彦之,这几日天气好得很,你有没有多出去走走。”谈起外出踏青的事情,秦郁之脸上就止不住的欢喜,接着又描述起往日里的那些春光美景,兴致盎然,如身临其境一般。只是想到如今,自己这副模样,莫说是出秦家堡,就是出趟留园,也很是困难,不免有些失落。

      自说自话好一会儿,郁之才注意到秦彦之一直在旁捧着茶碗,默不出声。“彦之,是不是我说这些,把你闷着了。哦,对了,听说前几日,你带回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住在东苑,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提及花君影,秦彦之目光一沉,拿起茶盖,轻敲茶碗边沿,心中挣扎要不要将事情原委都告诉秦郁之。

      “那女子,已经没事了。”思考再三,秦彦之还是决定将此事暂时瞒住,一来,郁之的身体状况堪忧,不想令他徒增烦恼;二来,知道的人多了,难保不会泄露出去,让花君影察觉,索性还是自己先行调查的好。

      “对了,堂兄今日来香丝园到底所为何事?”郁之本还有话要说,生生被秦彦之打断,且听他的语气如此生硬、不奈,感觉像是被下了逐客令一般。

      “我,我也没有什么事。既然彦之今日不方便,那我就不久留了。”说着,便支起拐杖,想要离开。只是走到门边,又突然停住,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用丝帕包好的物件递给定语,让他交给秦彦之。“彦之,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木雕的人偶了,前几日得了闲,我就随手雕了一个,也不知道合不合乎你心意,若是,若是不喜欢,你只管扔了便是。”说完,郁之甚至不敢看秦彦之的目光,就急急想要出了这香丝园。

      秦彦之长叹一口气,伸手接过了那个木雕。打开丝帕来,那到眼前仔细观赏,觉得甚是眼熟,猛然记起,这不就是前几日去留园时,见着郁之正在雕刻的木雕吗。这木雕,做得精巧可爱,决非郁之所说的那般只是随手雕刻,定是下了很大功夫,耗了好些时日。

      秦彦之,看着这木雕的孩童,仿佛记起来了小时候的那些岁月。那时候,自己除了母亲,这世间最喜欢的,便是处处疼爱、维护自己的郁之堂兄了。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郁之,就有了隔阂,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亲后了。现在想起来,却也是惋惜非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宝剑与 迷踪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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