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四章 智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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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奈带着神佑出了小区，穿过巷子，沿着上坡的路向商业街边走，到最近的公车站去。假期又逢周末，清早街上人不多，天气很凉爽，无风，也听不见鸟的鸣叫。两个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安安静静地走了很长一段。
“鳯柟冽，好名字。你在这过得挺好嘛。”神佑仰起头，望向远处。头顶是晨间亮白色的天空，正一点点变得更加开阔。“喜欢他？”
“嗯。相处一段，发现他人还蛮不错的。”
“比喜欢我多吗？”
花奈看了神佑一眼，低下头笑着回答：“少一点。”
“一点？”
“嗯，再少一点。”
“当初是谁跟我说‘讨厌他，有时候像女人一样’？”
“他不像女人啊，只是长相。”
“嗯，”神佑点点头，加重了语气学她撒娇的娃娃音，“只是长相——”
“——那留下来吧。”
“……”
花奈仍然低着头，怔怔地看向地面，脸上的笑容很快淡下去。
神佑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深呼吸，继续说：“后年我该大考了，指不定要去哪里，也许，不在东京念大学。”
花奈垂下眼帘，有些不安地抿唇。她知道，哲哉会这么说，就是已经有了离开东京的打算。
“后年我也该小学毕业了。”
“你留下来，跟着他生活。……况且，你也想留下来吧？”
——我想你也留下来。
花奈没有回答。
两个人依旧并排向前走着，脚步声很轻，由于四周的安静听得更是清晰，他们走路的节奏合得就像一个人。
“这个问题不能以后再谈吗？”
神佑沉默一阵，知趣地换了话题。
“最近，我想起些以前的事来。”
“跟我有关吗？”
“有点。”
“那我不要听。”花奈拒绝得干脆。
——果然还是不够知趣。
视野里出现了愈来愈近的车流和人群。神佑起初只觉得附近的街景眼熟，一直走到过街桥下的公车站，他才注意到对街花店旁边的遮雨棚和pub招牌。
这里是……？
他快速地环顾四周。
“他就住六丁目？”真是榆木脑袋了，来东京两年居然都没打听过鳯夜烬的住址。
“你不知道？”花奈抬眼问他。
神佑摇摇头，自嘲地笑，“我还每次都跑到医院去……”从六丁目坐公车过去要半个小时哎！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花奈看着他的侧脸，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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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的时间可以追回，破碎的灵魄可以重塑。
即使上天也不能带走我的哲哉。
神佑哲哉，就算他已经忘记，我一直为他保管着，从未遗失。
说过要亲手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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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在别人屋檐下的拘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神佑感觉很好，特别的好。
站在玄关，深吸一口房子里的空气，满满都是熟悉的家的味道。
“我回来了。”他说。
明媚的阳光从云端冒出来了，穿过窗帘给房子里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客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晨间新闻。柯南缩在沙发一角，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毛线衣，搂着他睡觉时会抱的枕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荧幕，睡眼稀松，不知道是刚起还是一夜没睡。听见开门声，他慢吞吞地转过头看了神佑一眼，挑挑眉，眼神充满不屑。“还知道回来啊，老男人没把你带很坏嘛。”
生气了噢。
也是，昨晚自己本来已经发简讯说很快回来，结果在车站睡死了，害柯南一直等到十二点才等来花奈的电话说哲哉去她家过夜了今晚不回来，搁谁谁不生气。
神佑歉疚地鞠躬笑笑，放下手里的袋子，拿了室内鞋来换。
“跟老男人睡觉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他家的床很大。”
“舒服吧？”
“嗯，舒服。”避免他接下来追问到技术，神佑忙支开话题，“还没吃早饭吧，我买了金鱼烧。”
“嘁——”柯南狠狠白了他一眼，真是缺乏技术的转移话题，“昨天喝酒了吧？”
“嗯。”
“没乱性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唔。”
“还穿着他的衣服回来。”
“看出来了噢。”
“再有下次就不用回来了！跟谁出去不好跟那老男人，你不怕被带坏我还担心你被他搞到床上去呢。那样我可不要你了。”
“不会啦。而且，真那样我就直接跳日本海了好吧。”
“掌嘴！一早就说不吉利的话！”
“我会游泳，死不了。”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知道吗？”
新闻实在看不进去，柯南关了电视，盯着还站在玄关不敢靠过来的神佑看了一阵，“金鱼烧还热的吗？”
“嗯，热的呢。”
“拿过来吧。”他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神佑松了口气，笑着凑过去。刚坐下，柯南就把抱枕扔到一边，靠过来抱紧他，把头埋在他颈间嗅味道，“洗衣粉跟家里用的一样。”
“因为都是花奈买的，同一款。”
“欢迎回来。”搂着神佑的肩膀，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柯南这样说，“欢迎回来，神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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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它说，它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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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补课了吧？”
“嗯。下周三跟一年级一起继续。”由于这周末教师有集体会议，二年级的假期补课暂停。
“所以，休息四天，算上今天。”柯南拉过他搭在腿上的左手，十指交扣，右手食指在他的指节上打点。“四天，在家待着光写作业、睡觉，怪无聊的。”
“嗯，确实。”
“得找点事情做呀。”
“嗯，”神佑点点头，“做点什么呢？”
“……你来猜猜看好了，我现在想干什么。”柯南瞥了神佑一眼，又往他身上凑了些，扬起下巴瞧着他，“猜猜看。”
神佑一脸无辜相回他：“这要怎么猜？”
“很好猜啊。首先，我们交往有……两个月了吧。”
“嗯。”从六月初到七月下旬，差不多。
“昨晚是你第一次夜不归宿。一整夜。”
“所以你现在，很生气？”神佑挑挑眉，试探地问。
“是的。非常生气。”说到这柯南还颇为郑重地点点头，“并且，对于这么没有责任心的你，我觉得好像应该给你点责任担一下了。”
“唔……”神佑想他大概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如果思考方向正确的话。
“——所以我想勾引你。”
“……”
结果是猜对了，不过柯南的用词实在出乎神佑的预计，搞得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尴尬地愣了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噢”。难得柯南会在二垒以外主动，自己这种反应，会被打吧？
好在柯南没动手，格外冷静地只是皱了皱眉表达他的不满。
“但如果我精神还正常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干出那么不知羞耻的事的。”
——嗯，的确，三垒都会脸红得抬不起头来的单纯的人，主动上全垒，除非他直接喝酒精、醉得节操都没了。
“所以我想说喝多了再勾引你。”
——但遗憾的是对于四枫柯南来说，这种方法完全没有可行性。
柯南对酒精的厌恶不亚于花奈，这点随绿川涉，或者说，是受到安倍家端正的家教的结果。但凡他情绪正常还知道要自爱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碰酒的，即使心情遭到自暴自弃，啤酒的话最多也只喝到过两罐便不再动了，并且酒德极好的他，最冲动的结果也只不过是会情绪失控地抓住身边的人不放、蜷在对方怀里大哭一场而已。那天非常倒霉地被扯上，看着他哭了一个多小时、哭到睡着，最后只能认栽送他回家还一点脾气不敢发、怕涉哥会找兄弟围殴他的神佑非常清楚这一点，因而他此刻仍然抱着柯南只是在说笑的想法，冷静地指出这个问题，丝毫没有小黑猫自己送上门来马上就能吃到手的兴奋和期待。他根本都不抱一点期待的希望。
“你喝不多。”
“是，这也是个问题。”柯南放开神佑的手，往旁边挪了一些，弯下身单手托腮撑着脑袋，郁闷地撅起嘴，“更严重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喔。”
——好吧，只是想想那事现在都不愿意挨着自己这个危险分子坐了。要不要考虑干脆用强的好了。
神佑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打算上楼补个回笼觉了。
“我长得是不差，但也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定住视线的。因为性格的关系，有时候太任性了，实在不显得可爱。没什么身材，人也傻乎乎的，做家事笨得可以，自己生活的话绝对会是一团糟。不太好相处，更是很难让人喜欢得起来。”说到这，柯南郁闷地叹一口气，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委实觉得自己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他的柯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爱，这么懂事了啊。神佑翘了翘右边嘴角，憋着笑说，“喔，真厉害。你对自己的定位竟然如此精准。”
“呀，你这家伙——！”柯南气急地抄起手边的抱枕砸神佑的脑袋，被笑得不行的神佑挡开了。他泄气地把枕头丢到一边，恢复到手托腮的姿势继续感叹自己的差劲，“要命的是，我一点经验都没有，想着你打手枪都还是最近才开始的事。”
“呀，那你之前都想谁的？”原本还以为他是有多喜欢旷敬萱呢！不过彼此彼此嘛。
“要你管。”柯南不客气地给了神佑一手肘，“你之前想的人也不是我吧。搞不好没在一起睡，你今天早上杠起来的时候想的都不是我吧。”平时睡饱了就开始打歪主意伺机动手动脚的家伙，鬼才信你跟老男人睡一晚上什么都没干！
“我在你看来就那么卑劣啊。”
傻乎乎的猫咪也变聪明了呢，神佑暗自感叹道，喔，有点被吓到了。
于是一番自我评价后，柯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么差劲的我，根本没有的勾引成本嘛。”
其实神佑很想告诉柯南，他没有那么差劲，即使有，更差劲的垫背也大有人在，他身边就有一个。一个人刨根究底到底有多差劲，真的只有自己知道而已。但想到说出来可能会被念起旧账的涉哥捅刀子，他便作罢了。要说勾引的话，就神佑为数不多的经历来讲，可以说根本没有被勾引过，都是自己上钩的。真差劲呐。就算自诩很差劲的柯南也是，告白的时候明明已经被拒绝得那么明确了，自己却还是一再坚持说想交往看看。差劲透了，简直都没有羞耻心嘛！
不过好在是坚持了，否则现在每天一起生活，彼此都会尴尬吧，也许柯南会因为忍受不了尴尬的氛围已经搬去跟绿川住了。节操呀，不需要的时候就得毫无畏惧地抛掉才对嘛。
“没有那么凄惨吧。”神佑安慰地摸摸柯南的头，“我觉得我还是挺好被勾引的。”
柯南转过头来扬起脸，一双睁不太开的猫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他。
神佑顿了一下，于是继续说：
“你只要乖乖地坐在那，乖乖地说‘神佑，好好地吃掉我吧’，就好了吧。”
“然后嘞？”
“然后，”为什么还要问然后呀，神佑无奈耸耸肩，“乖乖地被我吃掉啊。”
柯南沉默了几秒，求怜悯的眼光换成了鄙视。
“这么简单就被勾引，你果然比我还要超过。”发现有更差劲的垫背，虽然不爽，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嗯，超过很多。”
“嗯，超过很多。”神佑倒是很轻松地承认了，“这么超过的我，哪点让你觉得值得勾引呀？”
看他笑得右边嘴角歪歪的，真不像个好人，差劲透了。柯南扑哧一笑，伸手给了神佑肩膀一拳，“你太超过了呀——”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四章 智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