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四章 智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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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十八年。七月。期末考前一天的那个下午，神佑的心情突然变得烦躁，不想复习，做其他事也集中不了精神。几日前发生的事实在是荒唐得可以，身为直男的自己居然和浅井薰发生了关系，还是自己主动的，想到这，就觉得太阳穴有点疼。浅井为什么不拒绝他呢？难道，浅井喜欢他？——扯吧！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假装失忆、极力想跟自己撇清关系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好感！更不要说喜欢了！
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衣服口袋里摸来摸去，神佑才意识到原来他近来的反常都不过只是烟瘾作祟。
本来只是想随意玩玩的东西，而后却反被玩弄似地给它钳制住了，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在片桐家附近抽烟，给邻居看到告诉三月姐，必然要被罚拖地板。神佑想到浅井薰说过的他发现的一个好地方，四枫他们学校西侧的旧音乐楼，闲置有段时间了，除了闹鬼别无它用，而且从南面的围墙那里翻进学校很容易。
坐在老旧的三角钢琴上安安静静地抽了两支烟后，心情果然平复了许多。
这种把人绑住的讨厌的东西，得找个时间下狠心戒掉才行。
神佑踱步到窗边，推开一扇，散去的琴房里的烟味。没想从窗户看下去，正瞧见一对小情侣在学校围墙外谈情说爱打kiss，那侧影，怎么看怎么像浅井薰和四枫柯南。
料想到在这可能会遇到浅井，但见到他和四枫那孩子一起，神佑总还是不大开心的。——虽是这么说，手边早已经调出了手机的秒表功能。
两人嘴巴分开的同时，神佑快速按下暂停键，29秒。
29秒，嘴巴有这么好吃吗？神佑耸耸肩，轻哼一声。——呀，他是有多久没做过这么无聊的事了啊？
围墙外的四枫和浅井，拉着手又说了几句腻味的悄悄话后，终于道别，走向不同的方向——走反了，四枫走的是去文京的方向，浅井则绕到学校南边翻墙进了学校。想他大概也是来音乐楼抽烟，神佑摆弄了下手机，没有退出秒表功能，打算待会儿亏他一下。
推开琴房的门看见神佑，浅井还是颇为意外的，“哥怎么在？”
“你怎么会来？”
“抽支烟。”
神佑晃晃手里剩下的半截香烟，“我也是。”
“哥不是不抽烟吗？”
“谁知道，今天就特别想抽一支。”
“喔。那正好，借个火啊。”
浅井走过去，拿起神佑放在钢琴盖上的打火机，兀自点了支烟。
“他怎么走那边？不回家？”
“啊？”浅井愣了下，过会儿才明白神佑是指四枫，“喔，他去源学姐家领零用钱。”
“广田学姐不给吗？”
“一直是绿川给的，不过光子会偷偷塞给他。”
“那你不跟他一同走？”
“因为，今天，也该是我去光子姐领零用钱的日子……但是我不想去了。”浅井垂眼沉默片刻，继续说，“我确实不该这么想的，他是我男朋友，而且我确实也喜欢他……一样的出身，我被丢给三月，他有绿川宠着，处处护着。”
“绿川待你不是也蛮好的吗？”
“他的好，换我做柯南，我都不要。”
“那便是了。”神佑宽慰地叹息一声，“四枫的难过，你怎么能体会呢？”
“所以，我不该这么想的。”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沉重，两人对视一眼，稍带尴尬地低下头微笑。
神佑把手机递到浅井面前，指着计时栏处的“29s”给他看。浅井不解他的意思，睁大眼睛看他，等着解释。
“他的嘴巴有那么好吃吗？”
“……呀！”明白了那是什么计时，浅井一把抢过手机把记录删掉，不好意思地笑。居然让哥看到了，真是。
神佑忍住笑，故意用认真的求知的表情逗他，“嗯？他的很好吃吗？”
“是我的好吃啦。”浅井把手机塞回给神佑，脸都红了。
“是么？”
“当然了。”
看他仰起头的自信模样，神佑有些不太相信地俯下身，扶着浅井的肩膀，亲上去。
“——不错吧？”浅井眯眼笑开，骄傲地等待夸奖，得到的却是神佑的一句带了点嫌弃的“只有烟味”。
“呀，烟味是你的啊，一样的烟。”
“一样的烟，我也知道是你的。”
“才不是我的呢。”
浅井撇过头去看窗外的街景，不一会儿又垂眼笑开。为这种事怄气，真是。
“哥知道吗。这里闹鬼的。”
——那个拉大提琴的吗？
“感觉到了。”神佑记得橱窗铭牌上的姓氏，长门，那把琴该就是他的吧，“是只胆小的鬼。”
“我还蛮喜欢这里的。这种感觉。”浅井靠上三角钢琴，深吸口气，微笑说，“有只鬼陪着，好像之前累积的孤独都变少了。”
实在很难得能听他说这么感性的话。
“经常感到孤独吗？”
“只是这么说说，其实也算不上有过孤独的时候。我总不是一个人的。有好久了，一直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生活，总有个人默默地在哪里看着我，陪着我，守护我，虽然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那，没离开过。即使我遇到三月，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他也仍然在那里，没有离开。哥有过这种感觉吗？”
——有过吧，神佑想。真真切切地有过，现在依旧有。无论去到哪里，遇见什么人，川俊总不是一个人的，优纪会陪着他。他也会陪着川俊，如影随形。他也，不是一个人的。
“……没有哎。有点奇怪呢。”神佑不自然地笑了笑。
“大概是我的幻想吧。”
“和烬学长说过吗？”
“没有，说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兴许他其实非常关心你呢？他那人，奇怪得很。”关心人的方式都那么奇怪。
“我想他更关心哥你的事。”
“会吗？我不觉得。”那种方式，谁会知道他是关心呀。
神佑眨眨眼，熄了手里的烟蒂，侧过身看浅井，身体也向那边倾斜了一些。浅井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神佑凑过去吻他。并非出于安慰，却能让人的心都变得柔软的亲吻。
“味道确实不错。”
“刚才怎么不说？”虽然被夸奖，浅井仍然感到些许不满。
“想再试一次。”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忍不住低下头笑了。
浅井抿抿嘴巴，侧过头看向神佑，没想正撞上神佑的视线。两个人又忙调开各自的目光。害羞地笑。弯下身拉起落了灰的旧绸布的一角露出琴盖，浅井把手里剩下的小半截烟摁在上面熄掉。
“……那，再来一次吧。”
重复过两次相同的亲吻后，他们在处处散发着腐朽味道的旧琴室里做了。
因为一个眼神、一句直白的玩笑话就心慌意乱，倒像是回到了初恋的时候，和有希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只不过带了点情色的味道。感官上的刺激麻痹了思维的运作，神佑几乎察觉不到浅井薰和伊藤优纪相似的轮廓，甚至差点忘记他的名字。他一直认为，自己对浅井薰的种种介意和刻意对他抱有敌意，是因为川俊心里有他，川俊心里放不下他，以至于自己也无法将他放下。如果自己能放下对他的敌意，或者遵循川俊的意愿，将他心中浅井薰彻底铲除掉，川俊就能安心地离开。
而今自己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才做到不介意他是浅井薰，想起来真令人尴尬。
不过，假若川俊离开了，他也就失去对浅井薰再抱有敌意的理由了，不是吗？
事后，浅井说，“以后还是不要在家以外的地方做那个了，想到他会在那里看着，真的太奇怪了，而且，他大概也不会高兴看到吧。”神佑深有同感，被人盯着做那事可一点都不刺激。
神佑问浅井有没有想过那人会是谁。
“自由。”他说，“自由总是追随着薰君的，但只有当薰君不再的时候，才会有自由。”
——自由，原来也会追随自由吗？
无论是谁，自己很快又要挨女人的打了吧，神佑想。
期末考第二天，下午的考试结束后，前田提出想和神佑单独谈谈，于是他们去了已经没有人的教学楼后面的连廊。很不巧那是个阴雨天，午后开始的降雨，天气预报说入夜后才会停，情绪消沉令前田的面容显得十分憔悴，但她的神情却是严肃又认真的，配上非人的赤金色眼瞳，这种“是她却总还是他”的诡异的交谈方式让神佑倍感沉重。——这样自己对前田讲的话，他是不是也能听到呢？他正躲在哪里看着他们吗？
前田早纪一开口，神佑就明白，他和前田的交往到这里算是尽头了，尽管她的说法非常委婉。
“你们两个，一起做什么事了吧？”
“和阿薰？是。”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我是不喜欢他，但又不是只能和喜欢的人做。一个人在外生活，总需要一点温暖。”找寻温暖固然有很多方式，和漂亮的男孩子睡觉不过只是最直接的一种。有体温的慰藉，把思考交付给身体，心上空洞洞地缺失了一块，冷清清地生出一点寂寞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没有比这更能令神佑感到温暖的了。
“阿薰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前田稍扬起脸，平静地说，“这种事不适合他，他做不来。”
“我也常这么想。不过似乎，我们都不够知道阿薰。”
“这种事和朝歧君你的为人也不该相称。况且，朝歧君是有可心的女孩子的吧？”
“有。”
“那又为什么，她知道的话不会难过吗？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和阿薰……！”
“她是我姐姐。我天生就是这样下流的人，你实在高看我了。”
“朝歧让！”
“双方都是自愿的，也没有谁受伤。男人之间的事，前田你不会明白的。”
“我受伤了。”她突然说，“阿薰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朋友的哥哥。我受伤！”她生气地拎起书包狠狠砸向神佑的右肩，那把红伞掉了出来，磕在胳膊上挺疼的。然后她捡起伞，没来得及完全撑开就奔进了雨中。她跑得那么急，打伞也没什么用了。一向不淋雨的人，即使做成人形，也是会生病的吧？至少，会难受得再大声痛哭也没法发泄吧？
让他唯一的早纪这么难过，他自然是讨厌自己的吧，神佑想。这样，他也就不会再追随着讨厌的人、守候无意义的自由了吧。
第二天，前田没来学校参加最后的英文考试。第三天，学生不到校。第四天也是。第五天，神佑听浅井偶然说了句打不通早纪的电话。第六天，到校领成绩单，依然不见前田。第七天，结业式，塞进前田课桌里的柠檬茶仍旧在那。不过那位朋友倒是代前田来了学校。神佑想问他前田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很严重，终究是没有问。他也没有再主动找神佑搭讪过，看神佑的眼神也收敛了许多俏皮，偶尔来九班只是为了见浅井。
前田确实是生他的气了。火大到，再不想见他一眼的程度。
神佑清楚地认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星期之后了。
往后念起前田，神佑总想这姑娘实在是矛盾，一直说希望他和浅井交往，可是得知他和浅井在一起后，她反倒是受伤。
但要说神佑不明白，他怎会不明白？前田自然是希望他是真心喜欢浅井、待浅井好的，可是浅井薰也从没说过喜欢他呀，凭什么单单要求他呢！浅井薰他可一点都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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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业式结束，出了校门，神佑打电话给鳯夜烬，问他明天是否有空，新宿那栋房子，他想还是转到学长名下比较好。
“你要接受？”
“为什么不呢？”
次日上午，神佑在烬的陪同下与拓真孝介见了面。在拓真有希念小学时便和朝歧幸枝离婚的，她做律师的父亲，是位正派有礼的旭川男人，除却对于前妻养子的现任监护人过于年轻表现出些许惊讶外，倒是没有多问其他。他此行来东京，是因为有希拜托父亲，把父母在东京工作时买的、如今在她名下的房子，过继给朝歧让。
这是姐姐能传达到的最后的心意，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有希自然也是希望他接受的。而他又能够传达给有希怎样的心意呢？姐姐希望得到怎样的回复呢？只消一句“我过得好”吧，也只能是一句，“我过得很好，请不要挂念”——这般无须传达的心意。
朝歧让于他是个枷锁，她的关心于他亦是负担。姐姐是最爱他的，她希望他过得好，于是遵循他的心意，放他远走、追寻他所追寻的，为了不辜负这份心意，他必须坚定地走下去才可以。
转让手续完成得顺利。当天下午烬便拿到钥匙，寻着合同上的地址，载神佑去新宿看他的新家。
尽管夹在住宅区中段位置，对于不够年龄考驾照又不会骑脚踏车的人来说交通有些不便，却是难得的独栋房屋。房子很宽敞，比原先在京都的住处还要宽敞些，装潢让人感觉有些偏女性化倒也说得过去。房前有个不大的前庭和独立的车库，邻居家养的藤蔓植物沿着墙壁攀爬进院里，不知哪里来的黑脸白耳朵的猫趴在墙头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完美的落脚处，完美得让神佑说不出话来。
“好地方。你有个好姐姐。”烬顿了一下，又点点头，“很想有自己的家吧？”不等他回答，烬兀自满意地眯眼笑开，掂了掂手里的钥匙，丢给他。“那么，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暂时先借你住一段。随时都可以搬进来，和你想一起搬进来的人。”
——想一起住的人？
花奈若是看到这房子，会很高兴的吧，神佑想。
“没有吗？”见他不回答，烬说，“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的话，太浪费了，而且打扫起来也费劲。不然，我搬进来？”
“……还是让它费着吧。”神佑皱皱眉，颇为郑重地说。
与前夫离婚后，朝歧幸枝带着拓真有希搬去了京都，空置了的房子便托付给中介所租出，这年年初才收回。一段时间没有人住的房子，盖在家具上的白布落满了灰尘。窗帘紧闭，不很明亮的光线下，一切都蒙眬得像是刚被吵醒的样子。它睁开稀松的睡眼仔细地打量他，似乎兴奋又不大情愿地说，欢迎寄宿，新来者，它们说，今后我们好好地相处吧。
大概是受了鳯夜烬的怂恿，也许多少还有些是因为有愧于前田吧。拿到新家钥匙后，神佑回到片桐家整理行李，当时浅井在房间里喂猫，他盯着把头埋进猫食里的快斗，左手食指习惯性地磨蹭发干的嘴唇，他独自一人想事情的时候就爱摸下嘴唇。神佑走到他面前蹲下，拉过他的右手，放下钥匙，鬼使神差地说，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房子很大，搬来跟哥一起住吧。浅井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神佑，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扑上去紧紧抱住神佑的肩膀，开心到飙泪。神佑把浅井摁在墙边亲，直到他笑出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千代那接花奈看新家。
或许也不全是因为外人。可能他当时只是想，川俊一直想要一个家，浅井也想要一个家，如果川俊还在，他应该会这么做。川俊，是会这么做的吧？川俊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做？总之，花奈非常喜欢那个新家，高兴得不行，他于是完全放心了，再没多想。
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他们怀着喜悦的心情和各自对未来的憧憬，一起打扫屋子，一起选家具，重新装潢了房子。三个人一起跪着擦地板的时候，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悄悄地生出一种这个家终于完整的踏实感，占领了原先充实着温暖的寂寞的位置。
为了赶上课业，神佑和浅井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假期补习班，课程都排在上午，午间回到家，三个人围在桌边一起吃饭，下午补眠，晚上他们去三月那帮工，有时也带着花奈。
——那时候幸福吗？
——非常，非常幸福。
尽管忙碌却只觉得充实的家庭生活，实在很难让人不感到幸福。
不过，相比新家，花奈似乎更喜欢那位浅井哥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非常合得来，倔强泼辣的死丫头在浅井面前居然蜕变出了乖巧可人的一面，神佑认为造成这样差别的原因在于，脸。但花奈的精神洁癖总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消减，第二次见面时浅井被花奈摁在墙角拿枕头狠狠地揍了，神佑也不喜欢亲他的时候有烟的味道，尽管不容易，浅井很努力地在花奈的监视下开始戒烟。花奈喜欢猫，但不喜欢养猫，加上神佑坚持，快斗终于没有一同搬进来再和主人共享床铺，为此神佑感到非常欣慰。儿子不在身边，浅井更是挂念得很了，没事就跑回三月姐家遛猫，有时带着花奈一起。浅井确实也蛮喜欢花奈的，死丫头虽然凶巴巴的有时候却是很可爱。
大概是想神佑嫉妒，花奈不止一次举着浅井买给她的棕熊玩偶的情侣钥匙坠向神佑炫耀，依她说，她“喜欢浅井哥哥，像春天的熊那样”，至于她的哲哉，早就忘到不知哪去了。不过神佑并没有很嫉妒，要说有多少，就一点，一点点。
可能因为太喜欢她的浅井哥哥，没办法接受每天早上看他从哲哉的房间里走出来，花奈很快搬去了山崎家。发现她的东西少了很多的那天，神佑高兴坏了，夜半三更死丫头总说怕黑就从来不敲门直接拿私自配的钥匙开门进他们房间要和浅井哥哥一起睡，真的吓人唉！
虽是这么说，发现缺了讨人厌的妹妹人生便少了诸多趣味后，他还是第一时间跑去三丁目拿浅井做诱饵把她绑了回来。
——那是怎样的幸福呢？
——直到两年后想起来仍会不自觉地微笑的幸福，毫无疑问是出于真心。
遗憾的是，乔迁新居的幸福感并没能抵消欧阳贤造成的不快。那家伙是真的盯上他了。告诉拓真先生曾经的朝歧让如今在帝嘉就读也就罢了，发现神佑和浅井同居后，他竟然三番两次地去帝嘉打听浅井的背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他当真以为曾经是学长有资格关心学弟的了吗！
烬劝神佑不必太把这种杂碎放在心上，神佑哲哉和浅井薰的档案都是他亲自做的，欧阳贤根本不可能查到任何关于旷敬萱的事情。不过就是有些烦心罢了。但神佑仍然担心，欧阳贤毕竟是诡妖。
“没有记录也算诡妖？”烬很是不屑地说，“顶多算个死不了的通灵者。你若是看不过去，斩杀他喂逐荒便是。”
神佑不解为什么欧阳没有被研究所选中。烬回答说，不是所有诡妖都那么独一无二，能让人萌生初恋一般的强烈兴趣，所以敬萱你是幸运的。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四章 智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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