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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为谁风露立宵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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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去过默府后,未央的情绪一直怪怪的。
“哎呀,未央,对不起嘛,我真的没想到流年哥哥会……会那个样子的。他以前……他以前也是会那样逗一逗我的……一来他就是那样风流的性子,二来我们两个也是蛮熟的,谁成想他也会对你那样呢……未央,你就不要不高兴啦嘛……”
回想到未央当时转身就走步步生风的狠厉样子,蒲葵本就弱不禁风的纤腿就忍不住地抖了又抖,平日里温温婉婉的未央,情绪突然爆发的那个样子,真是……真是太可怕了。
“说错话犯错事的又不是你,无须你道歉的蒲葵。”
“啊……未央你不要这个样子了嘛……流年哥哥……其实流年哥哥人并不坏的,他就是……就是想……哎呀,未央你就不要画伞面了嘛,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嗯,我听着呢。”
任谁看了都晓得此时的未央注意力压根都不在蒲葵的话头上。
蒲葵无奈,却又不能就此作罢。
“哦,对了,我接着说。那个流年哥哥吧,他只是……只是以为你和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是一个样的,所以……所以……哎,你说我说什么呢这是……真是的,怎么能把你和那些不清白的女人相提并论呢!”
蒲葵痛恨自己这张嘴关键时候笨的不起作用也就罢了,怎么感觉越解释越乱呢?
未央终于又画好一幅伞面,却又觉得不满意,较娘亲那幅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的重画起来。听蒲葵左一个流年哥哥右一个流年哥哥的,心中并无不满。只是要说没影响就未免自欺欺人了罢,最起码杂念是有的。
“小葵,你确定你是喜欢你的景年哥哥的吧?”
“那当然,终生不变的呢。”
“可是你一口一个流年哥哥、流年哥哥的,我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呢。”
蒲葵被未央话里话外的刺儿给饬红了脸。
“未央,你真讨人嫌。我只不过是怕你对流年哥哥有心结,心里闹不愉快罢了。”
未央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他于我,只是个不相干的路人甲。狭路相逢,恩恩怨怨当时报当时了。他的几句浑话,我早忘了。”
蒲葵见未央面有愠色,不敢再言语,怕未央真的再生气,就闭了嘴,打算回头和流年哥哥重新计较一番。想到今儿一早流年哥哥特意来找自己和自己说的话,蒲葵不禁扬起笑脸笑了出来。
“小葵,这段未央……二爷我对这小门小户家的小美人儿有些兴趣。明人不说暗话,这么多年了,你喜欢默景年怕是全府的人都知道了,怎么样,我扶你坐上我大嫂的椅子,而你,三个字,段未央。”,默流年细长的眉风流地一挑,修长的食指勾起蒲葵的下巴,狭长的桃花眼盯进蒲葵的瞳孔里:“第一:我这个大哥的心思是未知的,他中意谁,你我都不知道。第二:说通透了,你们家不过是我们默家的走狗,靠着我们家的势力顺风顺水,少爷和丫鬟,自古佳话确实有的是,但是结局,哼,门不当,户不对,你懂的吧。但是有我在暗中助你,我相信蒲葵你,是聪明的。所以,想清楚哦~”
“段未央,是你的了。”
并没有不知所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蒲葵笑得很开心,快乐的样子很有感染力。看着她默流年都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小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外表看起来单纯的很,但是明里暗里的可从没为自己少争取一丁点儿东西,虽然只是个副官的女儿,但有时候会把主意打到他们家三少爷头上,以此没吃过半点儿亏,就连他少时都在她手里栽过一次小跟头,只就默景年她撼不动半分,如今这么好的事儿落到眼前,她蒲葵岂有放过的道理?结果果然没让他失望。
蒲葵的眼睛亮了亮。
“为什么不?嫁给景年哥哥是我的梦想啊。何况,未央如果跟了流年哥哥你又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
“对呀,自是锦衣玉食,好生富养着的。您这样的条件,有大把大把的姑娘投怀送抱呢,所以说,未央不吃亏的。”
默流年笑了笑,那双桃花眼里晕开了风情。他赞赏的拍拍蒲葵的头。
“我们的小葵真是长大了呢,这么明事理,看来,已经做好当默家长媳妇的准备了呢。”
蒲葵是真的觉得未央跟了默流年一点儿都不亏,哪怕是像“留香”里的歌女舞女一样没名没份的跟一小段儿时间呢。这个世道,外面兵荒马乱的,并不安生,只这一隅相对安全些,可谁知道谁哪天会怎样?所以还是及时行乐的好,多享一天褔是一天福,免得到头来临死的时候遗憾自己没享什么好日子。
要说这段记吧,没错,是历年来生意不错,因为活计精细,每年南边都有不少进项的买卖。可说到底,也就是个卖伞的作坊铺子,要是老天爷不成全,一家子全都得喝西北风去。在这混乱的战争年代,做生意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长久路子,可要是有个有钱有势的姑爷,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蒲葵认为,自己若帮成了这段儿,于己于未央于默流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蒲葵走后,段军儒就回来了。
晚饭时段常才晃回来,段军儒瞪了他一眼,十分不喜这个儿子,总是怨自己当初娇惯他没教好他才落得他现在这样,正经事没有,整天就知道胡闹。
“段常,你年岁不小了,还不知收敛,你这样子哪家的父母敢把自己姑娘说与你?”
段常最烦被段军儒说教,十分不耐。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正改着呢吗?”
段常看未央慢条斯理的吃饭,突然想起她的婚事来。于是赶忙岔开话题:“爹,白家那个小少爷也二十又几了吧。”
“嗯,可不是。对了,未央,青言他明日便到,他比我晚一天来启程的。”
喝汤的未央停顿了下。
“他来做什么?”
“怎么说你们以后也是要成亲的,十几年没见都生疏了。未央啊,听爹爹说,你那学堂的学上完了,你就跟青言走吧,那孩子,我看着不错。”
未央将碗轻轻的放到桌子上。
“我吃饱了。”
段军儒看未央不紧不慢的下了饭桌回房不由叹了口气,总归是自己造的孽却让孩子来承担。
白青言果然第二日便到了,只不过是夜里到的。他很想看到未央,又怕扰了未央休息惹她不高兴。所以等哈气连天的段常简单的招呼过他就回房睡觉后,白青言就去了未央的房门外。他想要未央早上出门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
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孩儿,他总希望她把目光在他身上多留一些、再一些。一想到两年,只消再等上个两年她便是他的新嫁娘后,他就有一种激动到难以平静的情绪。
早上未央觉得屋子里又闷又潮,想到昨儿夜里定是又下了雨。未央开窗又开门想透透气,哪知便见一身风露味道的白青言站在门外,没有感动是假的,可是却不含任何欢喜的情愫。于是,未央只是看着明显很疲惫却又很欣喜的白青言淡淡的说:“哦,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