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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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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茜虽然外表柔弱，身体的底子却还不错，没过多久，伤势便已痊愈，又活蹦乱跳了起来，整日跑进跑出的，在我面前晃荡个不停。
“庄主，喝茶。”
话才说完，杯子就已经打翻了，溅了我一身的水。
“庄主，我帮你磨墨。”
话音刚落，墨汁就已洒满了整张桌子。
“庄主，我……”
“停！”大喊一声，扬了扬手，阻止某人继续前进。
他手里捧着个碳盆是什么意思？打算一把火将屋子给烧了？我虽然活得不耐烦了，却还不想死在这小子的手上。
“庄主？”赵茜皱了皱眉，很是疑惑。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柔声音，道：“你先出去一下，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成不成？”
“喔。”他点点头，虽然苦着一张脸，却仍是乖乖转过身，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眼看着那人的背影越行越远，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唤道：“赵茜，等一下。”
“什么？”
“外头风大，你若是站在门口的话……”轻咳几声，偏转头去，低低的说，“记得多加一件衣服。”
闻言，赵茜神情一滞，明显呆了呆，随即扬起唇来，轻轻笑一笑，大力点头。
然而，他才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门槛绊住，直直摔飞出去。
“砰！”一声巨响。
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心下微紧，几乎不敢抬眼去看。
那小子……想必跌得很惨吧？
赵茜却完全没有出声叫痛，仅是狼狈万分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盯着我看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那个笨蛋！身为小厮，却样样都要我这个做主子的来操心。
如此想着，微微低了低头，忽然就气恼了起来。
于是闭了闭眼，长袖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
为什么……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挂念着赵茜？他来到这里不过短短几个月，便已将我的生活完全打乱。
一时之间，已无了心思继续看书写字，便干脆仰头靠在椅背上，枯坐着发呆。
也不知隔了多久，忽听外头传来敲门声。
“庄主。”总管莫凡的声音。
我一下回过神来，伸手揉揉眉心，轻应一声：“进来吧。”
接着便有人推门而入，赵茜也趁机探了探头，冲着我笑了一下。
我只觉心头一跳，连忙背过眼去，假装什么也没瞧见。
“有事？”冷冷的问一句，心浮气燥。
“禀庄主，门外有位姓王的公子求见。”
摆摆手，想也不想的道：“不见。”
“可是，那位公子说他是庄主您的旧友。”
愣了愣，有些惊讶，我这辈子何曾交过什么朋友？
“……王？”
皱眉细思了一会儿，猛然忆起一个人来，连忙吩咐莫凡备下酒席，并且转回自己房里，换过一身衣服之后，方才出门见客。
在饭桌上见着那位王公子的时候，一瞬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人原先只不过是个街头混混，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如今却锦衣华服、前呼后拥的，变得人模人样了。
他叫什么来着？王二还是王才？记不清了。
然而，我自己不也是一样？
想当初，杀人放火，掳人越货，什么坏事不曾干过？如今却也还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美酒佳人，样样在怀。
不过十几年的光景，就已脱胎换骨了。
只可惜，我依然大仇未报。
“莫兄弟，好久不见。”那王公子朝我举了举酒杯，显得热络非常。
我却意兴阑珊，只心不在焉的应付几句：“……是啊。”
“我前几日去扬州游玩的时候，正遇上一个人，便不由得想起莫兄弟你来了，所以特意来找你叙叙旧。”
“什么人？”
“那人同莫兄弟你生得非常肖似，只眼角处有一道伤痕……”
他话还未说完，我就已先打翻了手里的杯子。
指尖微微发着抖，倾身向前，一把扯过王公子的衣裳，一字一顿的问：“那个人如今在哪里？”
“他是莫兄弟你的……？”
眼皮一颤，冷冷的答：“仇人。”
“原来如此，难怪莫兄弟你急着知晓他的下落。”
“没错。”握了握拳，笑。
若我料得没错的话，剩下的几个族人，应当也同他在一起才对。那些人欠我的，终于可以一一讨回来了。
“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寻到那个人的住处，所以也不能白白告诉莫兄弟你。”那姓王的眯了眯眼，笑得开心。
“喔？”
“我听说莫兄弟府里妻妾成群，而且个个貌美如花，教人羡慕。因而……”
手一扬，已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王公子若是不嫌麻烦，大可以跟我去内院走一趟，看上了哪一个，尽管带走就是。”说着，已自站起身来。
“莫兄弟既然如此大方，那我也不客气了。”一面说，一边也跟着我离了席。
行至门口的时候，恰好看见赵茜捧着个盘子走进来。
他平日就已经够笨手笨脚的了，没想到，这种时候也要给我添乱，好端端的走着路，竟然也会脚下一滑，将盘里的热汤尽数泼在了我身上。
“啊！庄主，你不要紧吧？”
急急忙忙的替我擦水，用得却是一块抹布。
“够了。”我吼他一句，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现在还有事，回头再收拾你。”
一面又转了头，对王公子道：“不好意思，稍微耽搁王兄一点时间。”
“不急不急。”他搓了搓手，将赵茜从头到脚打量一便，笑说，“也用不着去瞧什么美人了，只眼前这一位，便已足够。”
“啊？”愣了愣，连声音也变了调，问，“你说……谁？”
闻言，王公子便伸手点了点赵茜，毫不犹豫的吐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