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清风舞藤

17、第 17 章

　　文诗翻出号码簿的同时，对方也正好电话过来。

　　“喂，小诗，是我，曦筠……你有没有收到我send给你的e-mail？”

　　“什么e-mail？今天忙了整天案子的事，都没来得及check。”

　　电话那头传来暴躁的音调，曦筠说话的时候，像一个喷气的火车头：“PNAS上那篇关于超级细菌在小鼠身上做的实验。研究结果表明，超级细菌的最适温度与体温吻合，它耐酸性环境，可在胃肠内大量繁殖并吞噬内脏器官。而它有一种天敌，叫做噬菌丝，是真菌来的，在活体内初期繁衍速度很慢，但后来会呈指数级别大量增长，直至最后完全消灭超级细菌。”

　　文诗安静地聆听，而后发问：“那篇文章的作者是谁？”

　　“Fungfei Wu。”

　　Bingo！全中！所有关于案件的散点，逐渐在文诗脑海中连成一条直线。她忙切入正题：“曦筠，我们需要你的帮忙。Kings去寻求真相去了，他可能正和你口中的Fungfei Wu，也是HKU后巷那间小食店的服务生在一起，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凶手。Kings现在有危险，我们联系不上他，你想想他可能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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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队奔走在缀满星幕的夜空下。刚才探访过小食店，从店主口中得知Pro. King的确和胡峰飞一道出门的时候，曦筠的心跳完全错了节拍。

　　她暴走在夜风凛冽的街头，风驰电掣的速度像一列特快车一般呼呼冒火。

　　“曦筠，你带我们去哪里？”

　　曦筠转头，脚下却仍旧健步如飞：“我也不确定……HKU的生物学院，有一个私人的研究大楼，只有三层楼，但每一间研究室都是浓缩的精华。”

　　大队人马跟在她的身后，大步疾走，横冲直撞。

　　晚课后的HKU校园热闹无比，情侣或者同学，成群结队来来往往，让这朔寒的空气中竟生出了一丝暖意。

　　曦筠带领众人穿过人群，直奔向试验田后面一个僻静的场所。隔了大半里路，便见得三楼第二间屋子的窗外飘荡着一团奇怪的亮光。

　　“是紫外光照射掺有EU凝胶的成像图，经过镜面反射而来的条带。SOS的图样，他们果然在那里！”

　　脚步纷错地踏进楼内，A team的队员们在目的房间门外一字排开。

　　Carson和文诗已经伸手去够腰间配枪。

　　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了清晰无比的笑声。“正义的朋友何必等在外面，想进就进来吧！”

　　Crason一脚踢开门，双手握枪，迅速而准确地瞄准了屋内唯一的女性，也同时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景博被粗大的麻绳固定在椅子上，而那个叫做胡峰飞的女生，则悠悠地拨弄着手中的酒精灯。

　　“高sir，她开了氢气阀。”

　　众人侧头，壁橱内的氢气罐微弱地冒着气体，在阀门上空吐出一团又一团祥云。

　　胡峰飞把目光一一划过几人，眼中散发出乖戾的气息：“如果我点燃这盏灯呢，我们大家就一起去见马克思啦！”

　　“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文诗把枪插入壳内，“虽然大家一起牺牲是何等壮烈的事，不过，就算明天上了头条，你也看不到了不是？”

　　峰飞盖上灯盖，幽幽地叹口气：“我本来很佩服你们，为民除害，惩恶扬善，可惜呢，你们的效率也太差了，完全抓不到该死的人，我只好亲自出手了。”她的脸上有种由衷的惋惜，“如果不是Pro. King神通广大发现了我的秘密，我想，也不至于拉上你们陪葬吧。一点也不好玩。”

　　她叹息的时候，恢复了小女生的纯真。饶是何人都想象不到，这样一位和善聪慧的女孩，竟然会是恐怖的杀人凶手！

　　“拜拜了各位，我不陪你们玩了！”

　　然后众人惊恐地看到，她拨开了手里的打火机！

　　景博平静地闭上眼眸，等待着大爆炸的到来。然而很久以后，都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轰隆声。他睁开眼，却发现曦筠俯下身子奋斗于缚住他的绳子，而峰飞则被流弹击倒在地。

　　那是一颗水弹。

　　“对不起，忘了告诉你，洗手间就在隔壁。”曦筠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而她还想把那笑容灌得更加灿烂。

　　冰凉的手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峰飞被Mad sir拉出门去。在身影消失之前，她徒然转身：“对不起，Pro. King。”

　　为什么呢，曦筠分明看到了她脸上一丝彻底的绝望。

　　之后，所有人都震惊地看见，那个温雅谦和的教授，毫无预警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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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在朦胧与清醒间徘徊。有一只手……谁的手……缓缓地，轻轻地，有些爱怜地拨弄他前额的头发，来回又来回。

　　景博被弄得有点痒。于是睁开眼睛来。

　　他觉得光线明亮得刺眼，还来不及努力集中自己的目光，曦筠却几乎把脸凑到了跟前。她坐在对面，由于他突然醒来，很明显的受到了严重惊吓，眼睛瞪着他，突然就红了脸。

　　他觉得好笑，却发现被氧气罩挡住了口鼻。

　　白墙，白床，白色天花板，白色窗帘，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是哪里。

　　她仍旧乖乖地在远处，凝固地仿佛一座雕像。

　　他只好主动开口：“峰飞……怎么样了？”

　　她抬起眼皮看他，半晌说：“她被小诗他们带走了。不过，她显然比你好运。”

　　然后，他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对面那双澄澈的眸子里，竟然就汩汩淙淙地湿润起来。

　　景博哑然失笑，有些安慰地开口：“怎么了？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骗鬼！”曦筠翻了翻上眼睑，哭的更加厉害，“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峰飞在你体内种了超级细菌，现在引发了胃里面的尸虫，繁衍速度完全无法控制。因为是生物胁迫，我们已经无法用洗胃的方法来解救你……而峰飞……她居然说她没有法搞定她自己整出来的麻烦东西……”

　　他被她动人的声音和基调忧伤的叙述震惊了。

　　是无法挽救了么？

　　景博看到过前三名死者的验尸报告，他们死状的有多恐怖，他是一清二楚的。他不算是一个特别年轻的教授，对于生生死死的那个定数，多少已经有所预计。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么快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抬头，看见曦筠失魂落魄的表情，他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人终有一死，你不要难过。”

　　“骗鬼！”蝶翼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而后晶莹的液滴又顺着少女子的脸庞滑下来，“我都还没有嫁给你，我不准你死！”

　　她的霸道喝斥让他完全局促不安起来。

　　凌晨三点，ICU病房，弥漫着悲伤的情调。

　　房门被敲开，黎国柱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赫然而至。

　　“师父，师父！”随着这大声的呼唤，曦筠半蹦半跌地狂扑过去，“想到法子了么？有救么？”

　　黎国柱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早些时候他和副院长程至美两个人都想破了头。讨论由两个人渐渐扩大到了四个，最后变成了小组会议。然而结果并不明朗。所有的人都觉得方案似乎可行，又同时觉得毫无把握。

　　他把手放在爱徒的肩膀上，表情温和。半晌之后，他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眼睛在长久地叹息。

　　“Pro. King体内的尸虫耐酸性，需要用碱性物品来解毒，我们只想到了一种方法：给他喂砒霜，让腹内饥饿难忍的毒虫饮砒霜而死。但是，如果要这么做，必须要他七天七夜不能进一口食物一滴水，否则，尸虫便会将砒霜吐出，他会被反毒致死。并且，我们不保证此法一定能消灭尸虫。”

　　曦筠闻言，心惊肉跳，几乎完全丧失了呼吸。

　　背后有人摘下氧气罩，轻声地应答：“Doc. Lam，曦筠，我想尝试一下。”

　　她忽然缓过气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好，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