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38、霍格莫德之夜

　　当傲罗哈利•波特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划过霍格莫德的夜空，然后发现外面动静不对急忙从笑话商店冲出来的时候，他一瞬间觉得时光倒流回了两年之前。

　　巨大的黑魔标记悬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各种颜色的咒语四处乱飞，所有临街的玻璃纷纷破碎，橱窗上滚落出来的货物被火把点燃，并且被用脚、棍棒或者咒语踢到其它地方。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街道就变得一片狼藉，不知是什么液体在石板路上大肆流动着，哈利看见有人因为踩到而滑倒。商店、住宅和公共设施都在咒语开玩笑似的持续打击下摇摇欲坠，孩子们恐惧的尖叫充斥着整个村子。

　　一群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兜帽和面具的家伙正在霍格莫德村悠闲地四处游走，对任何他们能接触到的目标进行破坏。

　　唯一能够提醒哈利，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有人动用了时间转换器的事实在于：食死徒们戴的不是骷髅面具，而是最简单的，那种模仿古希腊戏剧演员的，在化妆舞会上经常使用的面具——在一块白纸板上挖几个必要的洞，没有其它花纹。

　　“看来黑魔王终于学会了节约，也许他们也正在遭受财政危机。”乔治•韦斯莱在他身边开着玩笑。哈利瞥了乔治一眼，他的感觉全然与此相反。即使此前哈利已经对抗了伏地魔七年之久，而且毕业后直接进入法律执行司，而且基础训练完毕以后的时间几乎是不间断地在各处可疑的食死徒据点度过的，他还是第一时间感到全身麻木。不过他很快从恐怖的喘息中回过神来，立刻使用随身的双面镜通知魔法部的同伴，然后和乔治一起投入战斗。

　　霍格莫德的大部分居民都出动了。毕竟战争结束只有一年多，战斗经验并没有生疏。这批食死徒们在村里的小道上几乎都是单独行动，这给居民们造成了一种想象，即把他们分割解决是一件不难的事情，也许在傲罗赶来之前就可以肃清这帮不知好歹的家伙。众所周知，魔力强大的高阶食死徒不是死了就是进了阿兹卡班，这批人只是一群没什么名气的小虾米，人数也没有那么多，甚至有人已经在为这群小虾米胆敢进攻霍格莫德感到遗憾。

　　今晚的任务显然并不是屠杀，食死徒们简直就像一群踏入村子的巨怪，对所有他们认为挡道的东西执行清除政策。他们不停地打坏——用咒语或者用砸的——门窗，路灯，家具，在墙壁上捅出一个个大洞，把抓到手里的每件物品到处乱扔。有几个人拿着火把在街道上点燃一切可燃物，哈利不由得庆幸霍格莫德没有麻瓜汽油，否则这村子大概已经被烧光了。

　　阻止的办法只有不停地攻击，直到把他们全都撂倒在地——这一点迅速成为村民们的共识。他们追逐着这群破坏狂发出攻击咒语。很快，在大批傲罗赶来之前肃清食死徒的想法被证明是错误的，至少哈利是这么想的——在他对面的那个家伙踢开一个游走球命中窗户，同时在相当近的距离接下哈利的第三道神锋无影之后。

　　突然间传来“轰”的一声，巨大的震动和灰尘迫使旁边的人都退开了去。一座房顶带着瓦片倾泻在街道上，震动平息以后，几个巫师不顾尘土上前寻找底下是否压到了人，而罪魁祸首——某个戴兜帽的家伙还把左手插在口袋里，继续游荡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阿瓦达索命！”

　　一个愤怒的女巫冲上前去，对着拆了房顶的人喊出死咒。绿光穿过了那人的身体，但他却像没有这回事一样，只不过回头往后看了看，就不慌不忙地走开了。显然，他对破坏房顶比对制服想杀他的人更感兴趣，因为五分钟后他又成功地掀掉了一座倒霉的屋顶，同样在狭窄的街道上溅起了巨大的尘土。

　　哈利有些战栗。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在普林斯城堡的遭遇战中出现过类似情况。当时，对方有个家伙不知怎么的突然跑到双方阵线之间的空地上，一下子被四道索命咒击中。在所有傲罗都认为他应该马上倒地的时候，他却不仅一点事情都没有，还回过身来向他们反击了好几个咒语。结果不到三秒钟，没等傲罗们辨认出那些咒语是什么，迷雾森林就完全被飓风所淹没，接下去的一片混乱持续了足有三个小时，一直闹到天黑，不耐烦的前魔药教授把他们统统扔出森林外加赠送了一个黑暗禁制为止。只是上次那伙人只戴了面具而没有穿食死徒的标准制服，才使很多傲罗没能立刻把他们和黑魔王联系起来。

　　乔治闪到敌人背后喊了句“昏昏倒地”，那家伙终于被击倒在地。这使他们有一个短暂的空隙来观察战场情况。

　　“我们得找到他们的头儿，谁是头儿？”

　　“那儿。”乔治一扬魔杖，借着火光，指向不远处一个瘦削的黑色身影。

　　那个人在黑暗中不断地发出咒语，加上跑动和跳跃，哈利在乔治的指点下注意到黑色长袍上纤细的金色腰带。她也戴着面具，但是没有像别人那样用兜帽罩住头，漂亮的卷曲金发随着身体的动作在夜风中飘逸飞扬，令人想起传说中午夜森林里跳舞的女妖。

　　“是她？”哈利疑惑地望着那个怎么看也不像是食死徒队长的人。

　　“就是她，我想她才是指挥官。”乔治摸了摸他那只“洞听”的耳朵，眨眨眼睛，在哈利耳边坏笑着低声说，“我认为她绝对不超过20岁。”

　　但是下一秒，哈利惊慌地看见一道闪光从身边掠过。乔治捂着腹部倒了下去，手臂上鲜血正汩汩流出。

　　又一道闪光飞来，哈利集中精力躲开了少女的两次攻击，然后幸好她被别人从背后缠住了。哈利急忙为乔治施了止血咒，把他扶到墙角坐下。好在除了手臂受伤之外，乔治看上去并无大碍。等到哈利再有机会观察那个少女的时候，他不得不感叹她确实是这批食死徒的头儿——总是有些笨手笨脚地砸了商店或者烧了一幢房子的食死徒过来接近她，领受什么命令，然后去执行一项新的任务。

　　那少女的魔法很奇怪——这么长时间哈利都没有听见她开口念咒，这很难做到。但就算她只是习惯无声咒倒也罢了，她的动作虽然流畅，却完全不是许多决斗高手那种不可思议的迅捷灵活，咒语也不像贝拉特里克斯或者阿莱克托•卡罗那些女食死徒一出手就带着强大的邪恶感觉。她的身体很轻盈，举起魔杖的手臂甚至显得有些柔弱，好像让人误以为她只不过是要把魔杖放回到什么地方一样，瞄准目标的过程中似乎还带着些轻微的犹豫——也许只是错觉。但她运用咒语的水平却远远超出了霍格沃茨七年级最优秀的学生，甚至比哈利曾经见过的大部分食死徒和傲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她正在与三个包围她的男性巫师交手，那三个人在她的攻势之下都有点手忙脚乱，其中至少有一个已经受伤——如果考虑到一对三的战斗中她还能分心去给别人下指令的话，哈利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就算是霍格沃茨教授们也未必能完胜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

　　虽然哈利不应该说她来历不明。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但实在无法想起来她是谁了。

　　“哈利，乔治，你们没事吧？”

　　杰克•帕默尔出现在屋角。与此同时，一批傲罗从各个方向冲进了村子，打斗场面顿时激烈了起来。

　　“当然没事。”乔治从地上爬起来，勉力握住魔杖，正想走出去，哈利一把拉住了他。

　　“他们是暗魔法，”哈利向他的队长叫道，“我想我们恐怕——”

　　“我知道。”杰克回答说，“韦斯莱先生，你暂时不可以离开这里。波特先生，如果你不能保证他单独留在这里很安全，你最好也留下。”

　　“不。”他们两个同时叫道。乔治挺起身子，但是突如其来的疼痛使他趔趄了一下，杰克耸耸肩：“无疑你们俩都得留下。”他拔出魔杖跑了出去，没给他们任何抗议的机会。

　　傲罗和霍格莫德的居民仗着人多把大部分食死徒压到了一块空地上，敌人的攻势开始减弱，被击倒的人越来越多。

　　“撤退，撤退！”食死徒们里面有人喊着。

　　但是领头的金发少女显然不同意这个方案。“增强咒！”她喊道，抬手向一个倒在地上的同伴发去一道浅绿色的光网，其他人立刻照着做了。几个见识过这种咒语的傲罗倒抽着凉气，两分钟后，所有被击倒的食死徒都站了起来，在收缩阵型的同时集中兵力进行疯狂的进攻。

　　对面的巫师们可没有这种即时增强咒，防御很快被撕开一个缺口。这时候，戈迪突然离开了包围圈，向一个没人的角落跑去。

　　“戈迪！”杰克大声喊道，但是他看见——哦，梅林，戈迪•德里克到底在干什么？

　　戈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拔下瓶塞喝了下去，然后把那个瓶子扔在地上一脚踩碎，挥了个“清理一新”。过了十秒钟，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那样朝从缺口中涌出的食死徒们冲过去，嘴里大声咒骂着他能想到的所有咒语，这一招还真是见效，不少敌人被他的咒语扫到了地上。

　　“嗨！”金发少女叫道，推开她前面的人一跃而出，越过地上几袋货物烧毁以后形成的障碍。在她落地的前一秒，一道无声咒就射向了戈迪。

　　戈迪闪身躲过那个咒语。少女立刻又向他的胸部和腿部连发两道不同颜色的闪光，眼看戈迪这次没法躲过，不过幸好旁边有人击偏了那两个恶咒。这为戈迪赢得了一点休整的时间，然后他挥舞魔杖，把各种疯狂的咒语向少女身上倾泻下去，这使得少女不得不专心对付他。趁着他们对战的空挡，傲罗们继续进攻，试图重新形成包围圈。可是食死徒们改变了阵势，迅速分成两三个人的小组，并且确保每个受伤者都有人照应。巫师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受伤的敌人在增强咒的光网下快速恢复，而他们虽然人数多，在这场分散突围的行动中仍然处于下风。

　　突然戈迪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和那少女的魔杖互相指着对方。杰克发现戈迪的手在微微颤抖，于是悄悄换了个角度瞄准少女。但是在一阵静寂的僵持之后，戈迪突然开口了：

　　“你——走吧。”

　　戈迪垂下了魔杖。少女明显愣住了，握着魔杖的手在胸前无目的地转了一圈。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举起魔杖向天空发射了一个黑魔标记。一分钟之内，所有食死徒都在原地幻影移形，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