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耶路撒冷魔神》黑蕶雪洗

56、第19章 天上之都的白色魔神（五）Juggernaut000

　　水面之下的阴谋序曲。
　　婚礼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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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卡祢嘉殿下不可能会说遥远岛国的语言。”弥赛亚慢条斯理的戴上一双米色手套，好整以暇的盯着上条当麻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上条少女感觉到汗水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掌心里喷出来。一种很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了她。不对，这已经不是预感了，上条很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妙。

　　即使还没能弄明白中世纪这些错综复杂的皇室内情，关于“被拆穿灵魂不是身体的原装产品”这一点可能遭遇的严重后果，上条还是知道的。

　　对着弥赛亚越来越明显的笃定眼神，上条开始默默盘算自己在中世纪的未来。付出生命的代价都是轻的了，好在中世纪不会有疯狂的研究人员，但是有魔法的话一切都很难说——眼前这位不就是可以把尸体甚至残渣里面的情报都一一剥出来的厉害魔法师嘛。

　　弥赛亚等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上条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木然道，“不想解释吗？不敢解释吗？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从你至今为止的表现中来看，应该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不敢解释的可能性较大。”他用手抵着下巴，“不，这么说来，其实这两个选项并存才是最佳答案吧，我知道了。那么姑且不论你是否卡祢嘉殿下，请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面对这种话应该怎么回答？无计可施的感觉一瞬间充斥了上条的全身，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最后还是回答道，“上条，上条当麻……啊不，你们的话应该是当麻.上条。”

　　弥赛亚的眼神闪了闪，“当麻.上条，虽然是外国发音，但是和卡祢嘉殿下的发音一样呢……话说回来，除我以外还有人有胆子和教廷光明正大的对着干吗？卡祢嘉殿下还在教廷的时候还是本人，难道一离开就被掉包了？不对，按说这种事本来应该是我干的，我这个早就预谋往耶路撒冷安插人的反派还没动手，公主已经出事了不太可能呢。随行的欧罗大主教虽然老得路都走不动了，也不是什么能够轻轻松松糊弄过去的角色。”

　　白色的美少年一手抵着下巴语气平平的自言自语，听上去就好像在平调朗读某人的心理活动一般。听到这些话，上条只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反而觉得紧张不安少了很多。

　　弥赛亚继续说道：“说起来是什么让你觉得不回答是件好事呢？不是我自夸，整个欧洲大陆只要是相关人士都知道在面对我的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隐瞒，认为咬紧秘密不松口就是某种筹码是最蠢的做法。毕竟面对连灰烬都能榨出情报的人而言，情报的持有人是不是一具尸体并不重要。你看上去好像根本不知道弥赛亚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从这个角度，你搞不好是被卷入的无辜者也不一定……虽然魔法做得到，但把无关的灵魂放进重要的容器里几乎没有意义。啊，综上所述你应该就是卡祢嘉殿下，凭身而论。”

　　上条只觉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点，她咽了一口口水，默默的盯着弥赛亚放空般茫然的天空色眼睛。本来她已经够惊讶，但是弥赛亚接下来的话给上条的感觉却足以用惊悚来形容。

　　“大概一个世纪以前，就确认过时空魔法的可行性，除了我这种全部精通的全才，专精一项、时空魔法方面的专家也不是不存在，虽然不知道是往前推还是往后推……上条小姐，你应该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灵魂吧？嗯，就算是属于此[时]，也绝对不属于此[空]。上条小姐应该是那个遥远岛国的居民，重点是居住在那个岛国的什么时间，我说的对吧？”弥赛亚这么面无表情的说完，淡定的等待着上条当麻的回答。

　　上条悚然了。

　　喂喂，她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和这个魔法师说吧？确实是一个字都没解释吧？

　　弥赛亚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他是小叮当吗？是小叮当吗？虽然是依据了一大堆上条根本没听懂乱七八糟的推理最后得出的结论——话说回来，那种东西真的能称作推理吗？总的来说，太……变态了吧这也！

　　“……是，我确实不属于这个时空。你说的那个遥远岛国叫做日本。我来自将近一千年以后的日本，是未来人。”
　　——迟疑了将近半分钟，上条当麻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直接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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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赛亚面若冰霜唇线抿直，直直看着上条当麻。

　　上条当麻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弥赛亚看。

　　两个人沉默不语，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上条抬手挠了挠脸颊。啪的一声，打死一只叮在脸上的蚊子。

　　上条少女本以为他根本不会相信自己，但弥赛亚只是淡漠的眨了一下眼睛，接着镇定的开口：“原来是未来人，真是的，我还以为是从过去来到未来的少女。”

　　“……那种微妙不爽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是心情不好吗，生气了吧？一定是生气了吧？对不对？”上条紧随其后放弃了黄金，嘴角微微抽搐着吐槽。

　　弥赛亚姿势优雅地摊手，神奇的是他双手举起的高度摊开手掌的角度都是一样的，他说道，“因为我猜错了你是过去人。我怎么会猜错呢？——在苦恼这个。说起来这具身体果然是卡祢嘉殿下的话，我到底还要不要使用敬称？这一点也觉得好麻烦。”

　　上条少女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她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吐出一句，“需要我吐槽你么？其实你莫不是个脑残？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但应该很厉害吧，至少是很权威的魔法师吧？……你再这样苦恼一堆奇怪的东西，魔法师会哭的哟。”

　　弥赛亚咳嗽了一声，“……你已经在吐槽我了。”

　　“所以说你执着的地方真的好奇怪啊！你自己没注意到吗？不要告诉我真的没有啊！魔法师都是你这样的吗我认识的那些也不都是这样啊！！”上条感觉相当抓狂的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人，突然兴起了“魔法师的怪癖之海果然深不可测”这样的感叹。一面又在心里默默思考如果直说魔法师的笨蛋之海才是真的深不可测会不会对不起神裂。（绝对不会，见识到神裂和洗衣机的友情少女你就不会苦恼这个了。）

　　“……上条小姐认识很多魔法师吗？算了，未来的魔法师也不可能强到哪里去，我没必要对这个感兴趣呢。来说说别的吧，灵魂独自穿越时空，一千年的时差——上条小姐适应的怎么样？”弥赛亚低声自言自语了几句，就迅速转移了话题，令人怀疑他急着转移话题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身世复杂的公主殿下，语言不通，还要周旋于一堆危险的魔法师之间，真的很不好应付吧。”

　　“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目的吧！”——上条真的很想就这么直接说出去，事实上弥赛亚那种口气和神情，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不是说弥赛亚不善于伪装自己，说是不屑于、或者是懒得伪装自己更加妥帖。
　　这么说起来，上条想起刚刚弥赛亚有提到“你根本不知道弥赛亚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是在侧面说明自己其实非常有名吧，用语似乎有些自恋，但是被弥赛亚那种木然的语气一渲染，反而让人觉得他只是在正经严肃的陈述某个事实罢了。
　　这么想着，上条开口说道，“我几乎一直不在状态内，毕竟感觉不是我擅长对付的状况呢。所以感觉一直怪怪的，反正愉快不起来啊……弥赛亚，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能解决吗，让我和公主的灵魂各归其位？”

　　“确实……有时间准备术式的话，我可以做到。”弥赛亚用一种完全不像诱拐犯的语调淡淡的说，“你的灵魂可以送回去，卡祢嘉殿下的灵魂也可以搜索。只要殿下的灵魂没有消失，我指的是魂飞魄散那一类的，我也可以把殿下送回原来的身体。”

　　闻言上条沉默了一会，接着她的眼角明显的抽了抽，“……喂喂诱拐也是需要一定技术的吧。你这种的很不合格哎。[想要我把你送回去就付出代价]的痕迹太明显了啊，就算除此之外我无计可施了，也没必要我还没说话就暴露出你已经率先愉悦起来的心情吧。”上条的声音无比的无奈。

　　弥赛亚完全听不出歉意存在的这么说道：“那么抱歉，其实我一直希望给女士留下好印象的。所以我可以提条件了吗？”

　　“这么急迫你是要把诱拐犯的自尊和职业含金量置于何地啊！你要让那些苦苦蛊惑别人的反派BOSS情何以堪呐！不管是脑门上印十字架还是戴诡异的毁容面具还是戴宽框眼镜的人家可都是靠人格魅力在用心良苦的好好努力啊！……说起来你的脑门上也印着十字架，还比人家多，你就不能来两句[一直在和死神喝下午茶从未被超越]什么的吗——呃不对那句好像是侧面描写。”深吸一口气，上条少女瞬间击出无限乱入的吐槽连击，试图攻击弥赛亚那厚到无论如何都面无表情的脸皮。只可惜对方段数过高，一串下来也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期待你妹啊诡异大反派。）

　　上条少女默默地抚额叹气，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在我送你回去之前好好的扮演卡祢嘉殿下就好了。”弥赛亚语气无比的正经，“我会指导你怎么骗过其他人，当然了，不可能只是学着殿下没事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不说话就好。两天后在耶路撒冷，有一场婚礼，卡祢嘉殿下的婚礼，而你是新娘。”

　　“……等等！婚礼？”本来很认真地听着弥赛亚的发言，还时不时点头的上条猛然炸毛，她惊愕的瞪着眼睛，“喂喂不会是和查理那个变态吧！这个不行，不是我不想做，根本是办不到。查理都已经认出我不是公主了，我可是刚从他那里逃出来的！”

　　“不用担心上条小姐，新郎官不是查理亲王殿下哦。”弥赛亚安慰道。他托着下巴，指尖在侧脸上一点一点，“你要嫁的是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罗伯特一世，红发绿眼的少年人。在圣西堡的时候见过他吗？”

　　“大团长没见过，军团长见过。说到底我只在圣西堡坚持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啊。”上条唉声叹气的答道，因为听说新郎不是查理她不禁感到了一丝宽慰，但是——“但是，要结婚的话，会会会会有一些些破、破廉耻的事情吧……那个，要怎么办？”

　　弥赛亚发出了“噗”的一声，上条觉得听上去像是偷笑，但是眼前人又明明面瘫着一张脸。弥赛亚信誓旦旦地说：“我还没有恶劣到那种地步呢，上条小姐。你只需要支撑到婚礼当天，婚礼一举行完…不，确切来说，举行到一半就足够了。我会在麻烦事找上来之前把你送回去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可不能被发现是假的哦。”

　　上条闻言，正色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虽然卡祢嘉殿下的嗓子并无不妥，但是对外宣称一直是哑的。人多的时候要装成哑巴；面对查理亲王殿下和那位大团长阁下的时候，就不适合一直不说话了。上条小姐不会说拉丁语，但是听得懂对吧？好在卡祢嘉殿下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只要偶尔嗯一句哦一句就可以了。总的来说，那一位还是非常好扮演的……”

　　“嗯，了解。”上条本来对为什么公主会说话却要装成哑巴这一点感到相当好奇，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问出来。搞不好是人家的家庭内部问题呢。想到这里，上条突然开口问道，“啊，弥赛亚。”

　　“什么事？”弥赛亚耐心的停下解说，等待上条的问题。

　　上条看着眼前白发蓝眼的魔法师迟疑了几秒钟，这才说道，“话说回来我早就想问了……你好像是个很强的魔法师？因为查理好像也有这么个意思。”

　　弥赛亚闻言，一时间神色让人有些看不懂，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道：“……在你们那个时代听说过魔法师的极致吗？我就是哦，通用的名字是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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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西西里公爵和圣殿骑士团大团长这种级别的人，要找到一位像一方通行所要求的那样精通时空魔法的魔法师似乎并不难。他们很轻易的答应了一方通行的条件。值得注意的是，谈心结束以后，罗伯特毫不犹豫地一手掐住那个魔法作品的脖子，把他整个提起来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白色的人影没经过丝毫挣扎就摔死了，引起了城下不明就里的骑士们一片惊呼。事实上，一方通行真的很怀疑是奥迪纳瑞让那个魔法作品变成那样的。
　　——就这样，十字军新人阿克瑟拉莱特被轻易解决了。

　　那一场所谓“毁灭性”的婚礼大约确实迫在眉睫，奥迪纳瑞和罗伯特的计划也真的只差一方通行这个最佳人选了，他们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安排好了一切。

　　次日午后，一方通行用她的新名字“罗伯特一世.泰瑟”登上了安条克城的公开竞技场。她挑战的对象是圣殿骑士团的团内最高掌权者，大团长罗伯特.德.温彻斯特。她将要面临的是一场由耶路撒冷国王统卫队全体军长及圣殿骑士团全员见证的疯狂决斗。

　　显而易见，在白发的少年走上决斗台以前，多数的见证人都以为这一场决斗会像以前一样，因挑战者的鲜血而拉上帷幕。

　　只有坐在最高的椅子上、坐姿松散好整以暇的支着下巴、神色很难看懂的查理.不兰塔日奈亲王殿下，稍稍预见到了这场决斗的结局。

　　同一时刻，上条当麻暂且和中世纪最强大的魔法师，自称为“魔法师的极致——魔神”的弥赛亚一起躲在树林里，半路堵截从西西里护送欧罗大主教归来的圣殿骑士们。因为对手是使用魔法战斗的圣殿骑士，宣称自己擅长“对策魔法的反向操作”的弥赛亚，这一次总算能够发挥他应有的实力了，不是吗？

　　当负责判定挑战结果的查理亲王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决斗开始”，对面的罗伯特身形优雅的站在原地，一方通行一脚踏下去把整座决斗台都变成了由下至上的轰炸机。

　　当上条当麻躲在树丛里小心翼翼的观望，弥赛亚拦住圣殿骑士们的去路，各种魔法阵的形状和魔法攻击的色彩在小路上胡乱碰撞，奇妙地两两重叠在一起，反向运行。

　　——以此为信号。

　　一千多年以前的阴谋攻防战，终于奏响了序曲。

　　当然，离命中注定相遇的那两人相遇于一千多年以前、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同时进入了倒计时。

　　距离他们离开这个各种混乱的鬼地方的时刻，也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