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采薇》猫白蔹

80、第五十七章 海岛船难

　　满怀豪情壮志的清祀上了大船着实兴奋了一阵，抱着剑赖在甲板上不愿意进船舱。可随着船离开平缓的运河进入长江往入海口去，他的热情也随着船的上下颠簸渐渐消失殆尽。再一会儿，整个人晕晕乎乎。
　　卿墨也不曾见过江水连天波浪汹涌浩浩汤汤的壮阔场景，看的入迷。直到清祀捂着嘴，趴在船舷上吐地一塌糊涂，才懊恼地把人拖进船舱。
　　清祀蜷在床上，死死拖着卿墨的衣袖，有气无力道：“我要死了……好难受……”
　　卿墨无奈地在一桌子随身药物里找了半天，确定自己完全没有准备晕船药，道：“你只是晕船而已……睡一觉吧，睡着了就没感觉了。”
　　“晕船？什么是晕船……我只知道我好想吐——”
　　卿墨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只是晕船而已，你没有出过海，海上风浪大，你们练习轻功提纵之术最重身体平衡，这种能力越强就越容易晕船。下了船就会好了。”
　　“我不信，我轻功明明很差！我肯定是要死了……以前有个小师侄也是一直吐个不停……第二天就没了……”
　　卿墨无力道：“那是不一样的，从来没有晕船晕死的人。你别想七想八，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清祀头埋在卿墨袖子里左右蹭：“睡不着……胸口憋得——呕——！”
　　“忍住！我给你找东西装——啊！你别吐我身上啊！”
　　“我控制不——呕……”
　　卿墨低头看被糊地惨不忍睹的衣袖，默默仰天叹气。
　　“吐完了？”
　　清祀脸色好了些，就着卿墨递过去的水漱口，道：“吐出来感觉好多了！”
　　卿墨黑着脸笑：“很好，那你再睡一觉吧。”
　　清祀还在疑惑自己刚才不是说了睡不着么，只觉脖颈间微微一痛，黑沉的梦境已经袭上眼帘。
　　卿墨收回手中银针，对着满地狼藉抽了抽嘴角。

　　从扬州到寇岛整整三天，清祀在呕吐和昏睡中妥妥当当地度过了。他们到达寇岛的时候，海上下着大雨。天边乌云滚动，隆隆之声犹如山谷滚石回响不绝。闪电利刃一样撕开层云，照地天地一片惨白。寇岛周围水不深，船不能靠近停泊。东篱寨的这艘船本是要出海，正好捎带卿墨两人去寇岛，因而也不会特地在寇岛停留。两人批好雨蓑，运起轻功轻巧踏着海浪掠到寇岛岸上。
　　两个大汉高高挥着双手朝着他们的方向大喊，待他们落地，两人扑上来，吓地清祀和卿墨抽出了武器戒备。谁知他们竟然跪下来对着大船驶走的方向痛哭：“好不容易等来一艘船，怎么就走啦！？”
　　“老天啊！我们等了两个月了！上次那位先生来只有一艘小船！好不容易有了大船怎么就走了？！”
　　清祀和卿墨面面相觑，清祀上前戳了戳在雨中捶着沙地的大汉，道：“这位大哥？”
　　那大汉一抬头，见是刚才从船上下来的人，一把拖住清祀道：“你们从船上下来的？能不能把船叫回来？！我们困在岛上两个月了，到处都是倭人！我媳妇儿还在家里等我呢！”
　　清祀道：“船要一个月后才会来接我们……”
　　“船还会回来？！”大汉惊喜道。
　　清祀艰难地对着满脸糊着不知是眼泪鼻涕还是雨水的汉子点点头。
　　卿墨把清祀拉到身后，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雨这么大还是别在这里说话了，你们有落脚的地方吗？我们初到此地，有些事想打听。”
　　那大汉忙不迭地点头：“有，有，我们住在星野神社里，不过在附近有工棚，两位小哥这边来。”

　　工棚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山石下。寇岛地貌奇异，近海是一片雪白细腻的沙滩，沙滩外却是黝黑的岩石。有的岩石成石柱状，像排列整齐的笙管，有的却凹凸不平，岩石上布满小气泡留下的空洞。转过几处山岬，一片礁石滩赫然入目，黑色的礁石之间破损的龙骨桅杆七歪八斜地林立着，有的挂着的帆布已经残破地看不出质地，有的桅杆上爬满了灰白的疙瘩，有的还簇新簇新，扯破的帆布还隐约看得出花纹。海岸边零散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一个大汉在大雨中大吼着，其他人急急忙忙忙了货物往沙滩尽头下的山洞走。
　　那山洞里铺了些稻草，还算干爽，也就是这些人临时的工棚了。洞中的大汉们对有生人来到此地先是疑惑，听了随卿墨两人到此地的汉子说一月之后会有船来接人，立刻欢呼了起来，招呼卿墨两人坐下。待两人在工棚里脱下雨蓑，露出白色的纯阳道袍和黑色的万花弟子服饰，人群中忽然有人道：“这位先生莫非与徐先生同门？”
　　卿墨正在帮清祀整理发冠。纯阳弟子就是麻烦，加上清祀的发质柔软松散，每次整理起来都要花好一番功夫。听到此言，想了想，道：“徐淮？”
　　那人道：“对！徐淮先生！小哥真的是徐淮先生的同门？”
　　卿墨笑道：“是的，我们都是万花谷门下弟子。徐淮在此地？他久未回谷了，谷中师兄弟都很担心。”
　　“是、是，徐先生前几日还在神社里呢！当初我们落水，不少兄弟都受伤了，多亏徐先生为大家治病才好的。诶，这位先生到这里也是为了找去侠客岛的路吗？”
　　“侠客岛？徐淮师弟要去侠客岛？”
　　那汉子道：“听先生说是这样，据说侠客岛有药能克制什么蛊的，后来他去八代原采药，看到了那个大蘑菇，又不走了。”
　　卿墨眉头皱起，从这人的话中，总觉得透着一股子古怪劲。蛊？大蘑菇？他心中满是疑惑，便让汉子从头说起。
　　“这两个带你们来的是阿九和于连，我叫史谦，这些都是我们的同伴。我们都是南洋商会的人。之前我们的大船去室利佛逝国进货，那国家的国君还托我们将公主送到中原来献给圣人。谁知道船行到这岛，之前指路的日轮山灯塔不亮了，我们一抹黑就不小心闯到这礁石滩。船散了架，货也丢到了海里，哎！幸好这里离岛近，人手没什么损失。可惜上了岸，我们又发现这大唐的岛上竟然到处都是倭人！以前的船家都不见了！这下子我们是回都回不去，只好等着商会什么时候记起我们，派人来找。我们就在这里每天把货物打捞上来，虽然迟了些，将来遇着了托货的老板也好解释。”史谦指着那些海边的货物：“这些都是我们每日潜水下去打捞上来的，听说这里面还有长安瘟疫急用的草药，那些红衣服的姑娘托我们从东瀛带的，也不知进了水之后还能不能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现在只盼着中原的船能早点来了。”
　　红衣服、瘟疫、长安、药物！果然！没想到才到这里就遇上了！卿墨心道真是天助我也，便道：“那些草药如果方便让我看看，或许就知道还有没有用了。若是哪里保管不当，也好补救。”
　　史谦听了自是高兴，见那雨下个不停，便道：“那些药物我们昨日已经送到神社了，先生方便这就先去神社吧。这岛上到处都是倭人，只有神社一处还算安全，我们大家都住在那里。”
　　清祀听他们说了许久，又闻岛上危险，急忙问道：“你们见过和我差不多装束的人吗？一行人大约四五个，穿着蓝白色的道袍，都是使剑的，见过吗？”
　　史谦摇摇头：“我们沉船后不久就日日在这里打捞货物，小道长这衣服显眼，平常人是少有这样穿着的，我们这里可真的不曾见过了。”
　　清祀抿了抿唇，点头道：“多谢了。”
　　卿墨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史谦见清祀脸色有些发白，不由道：“寇岛的渡口四面八方多的很，说不定他们在别处上岸了。不如去问问神社中的法如大师，他知道的可多！”

　　众人离开山洞，一人在前，探头探脑张望半晌，接着挥手招呼人跟上，后面的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跟着跑上去。卿墨和清祀两人奇异道：“大哥？这是做什么？”
　　阿九苦着脸：“先生，我们之前说这岛上都是倭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自从霸占了海岛，我们就只敢这样啦！被抓住可不得了！”
　　“东瀛人？这是大唐的国土，他们怎么敢这么猖狂？”
　　“这就不知道了，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官府又不管。哎，两位小哥平时可要小心了。”

　　星野神社在寇岛中央的岩山上，不知是不是靠近东瀛的缘故，这原是寺庙的地方却称为神社，建筑也颇具异域风情。走上了通往星野神社的路，几个船工明显松了一口气，稍微活络了些，对着清祀介绍道：“这岛哪里都糟糕，就是一点好。有热泉！嘿哟，贵妃娘娘泡的也是这样的热泉哩，这里的人都说比那皇宫的更好！小道长无事时不妨去试试？”
　　“温泉？”清祀眼睛亮了亮，接着又想到没了消息的洛风，郁郁低头。
　　卿墨把他往身边带了带，道：“别急，洛风前辈说来了这里，我们总能找到一些线索的。
　　阿九道：“小道长要找人的话，和我们一起的有一位少林寺的大师。那名大师为人可好，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和我们到了这不生毛的岛以后，常常离开神社，说是什么探查岛屿。我也说不太清，不过对岛上比我们熟悉，说不准见过道长要找的人呢！”
　　“真的？”清祀抑郁的心情男的有些好转，急忙道：“那位大师现在在何处？”
　　“就在神社里！喏！就是前面！”

作者有话说

　　唔……剧情进展慢……咳，想要看洛风……？还早着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