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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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劫后孤岛）
大海在吞噬完一切后，又极快的恢复到昔日的风平浪静，似乎前一刻的波涛汹涌只是假象。沉入大海深处的人，只会成为海神的祭品吧。
半个时辰后就刮起了海风，海风卷起海浪，带来了沉绵的乌云，黑压压的乌云满载着雨水，顷刻间席卷了无数的群岛。海鸟急速的在这风雨间穿梭只想找到落脚点。
离歌笑醒转的时候，只能看到阴暗的岩石和陌生的头顶。
空气里充满了湿冷的感觉，他转头四下看了看，自己身处在一处洞穴里，身边生了火堆，而在门口立了个人影。那个人倚在岩壁上，静静地望着外面的世界，一动不动。
离歌笑想起数年前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可是情况却是截然不同的。他动了点僵硬的双腿，哪怕只是这种细微的动静也使门口的人迅速的转过头来。
应无求走到离歌笑身边蹲下来，检查了下手臂上用布包扎好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他察觉到离歌笑的目光，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发现了离歌笑的笑意。便岔开话题，“身上又有力气了？”
“我早已打通任督二脉，九阳神功护体，这点小伎俩还伤不了我。”
“你似乎心情不错。”
“劫后余生的愉悦而已，难道你没有吗？”
应无求嘲讽般说，“我只觉得恶心。就跟上次我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一样恶心。”
离歌笑并没有不高兴，“总之，我们都还活着，而且还是你救了我。”
“你觉得我会救你吗？我只是顺便把你拖到这儿来。”
“啊，那么，就是说，”离歌笑转转眼珠，“我福大命大漂到海岸边，还能被逃难的你遇上，于是不忍心看老朋友曝尸荒野，就把我拖到这里来了？”
“离歌笑，你变了很多。”应无求突然这样说，反而叫离歌笑不知如何回答。
“从前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尽管一直在拼命，却一直在失去。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所以想挽回。”
“许多事都无法回头。”应无求坐下来，他脸上尽显疲态。
“可是回去的路一直都在。”
应无求笑出了声，“你就是用这种把戏去哄燕三娘的么？握着手跟她说故事，很浪漫啊。你不担心他们吗？”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啊。柴胡他们所在的位置那还有一搜小船，以他们的本事想脱身不难。早知道我就不该跟范西亭比试，搞出这么场大混乱。”
“千金难买早知道。”应无求叹了口气。
“无求，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许我们就会一直困在这儿，一辈子也回不去，现在能不能说实话。”
“你想听什么实话？”
“你，到底是谁？”
应无求看看他，非常不解，不过还是认真的回答说，“我是应无求，曾经叫包来硬。”
离歌笑缓了口气，他患得患失，只能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能再遇见你，对我来说就像做了个梦一样。”
“那一定是场噩梦。”应无求站起来，“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外面雨丝缠绵，阴暗的天空像要压下来。应无求想，自己想要的又到底是什么呢。心里压着一块巨石，那沉甸甸的心情始终未能缓和。应无求隐隐的知道这巨石意味着什么，而想要解脱，办法只有一个。可是这个法子，他却不敢去面对，现在他跟离歌笑之间都避口不谈过去的人和事，不代表那些不存在。每晚噩梦纠缠，午夜梦回时的凄凉无助，像一株从石头缝里生出的荆棘，带着尖锐的刺，缠绕住心脏，留下无数的血孔。
应无求伸手摸了摸脖颈处的伤疤，曾经离歌笑离他很近，刀口砍得很深，如果再狠一点，他就会死。
可是他活下来了，还是因为离歌笑而活下来了。他曾想过抛开过去，重新开始，可是遭人捉弄又将他与离歌笑联系在一起。
如果真如离歌笑所说，世上再无人识应无求时，是否就能如愿呢？
离歌笑正坐在地上闭目养身，他听见脚步声，睁开眼果然是应无求回来了。应无求浑身湿透，怀里抱着几个果子，“风雨太大，走太远恐怕会迷路，只能暂时这样了。”
他看到离歌笑疑惑的眼神，道，“怎么，怕我害你？”
“你害我，我不怕，早就习惯了。”
“那你这是怪我咯？”
“也不是，因为我了解你。”
“怎么是人都说了解我？”尽显嘲讽之意。
“其实刚才你不等我醒过来就出去探探情况也可以，可是你却耐心陪我，是担心万一这岛上有猛兽的话，我会有危险，对不对？”
“离歌笑啊离歌笑，你怎么这么有自信，觉得人人都会围着你转？”
“我说过了很多次了，这是我的优点。”
“这种优点，会让你有很多朋友，也会有很多敌人。”
“比如你？”
“别浪费力气跟我斗嘴了。”应无求扔给他几个果子，“说不定下一刻你就死在这儿了。”
“我离歌笑随时都准备慷慨赴死。”就手捡起一个咬了一口。
有时，应无求真心羡慕离歌笑的豁达和潇洒，这些他都无法做到。
入夜之后凉气袭人，虽正值初夏，可是现在的气温骤变，温差颇大，外面的大雨仍然没有停的迹象。
火苗窜着鲜艳的火焰，把人脸映的绯红，这点点的暖意能稍微抵消些寒气。
应无求坐在离歌笑的对面，两个人实际上距离着一个圆桌的距离。他在海里泡了许久，又被雨淋，湿衣服黏在身上。
“你，不如坐过来？”
应无求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你还是怕我，只能跟我打打嘴仗。”
“天真，”应无求哼道，“你曾经是什么身份，我又曾经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不想与你太亲近。”
“两个人坐在一起暖和些，如果身体累垮了，就真的回不了中土。”离歌笑所说似乎颇有道理。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化干戈为玉帛，先解决眼下的危机再说，其他事可以慢慢再算。于是应无求走过去，挨着离歌笑坐下。
不知道是火苗还是身边人身上的温暖，果然没有那么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