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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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有惊无险）
雨渐渐停了，大海恢复到昔日的无声沉静，没有明月的夜晚像无止尽的黑洞，是压抑的黑幕。
夜凉如水，过分的安静使人不安。离歌笑本来跟应无求约定，两人轮流休息，以防有变，可是这沉沉的倦意令人睁不开眼。离歌笑的伤口虽然已不再流血，可是泡过海水之后，那种隐隐的痛觉还是令他倒吸口冷气。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困意才能抵消疼痛，不自觉地就躺下来。身边的应无求正睡着，甚至可以听到他规律的呼吸声。
这是不可思议的，若不是在此苛刻的情景下，他们中谁都不会卸下防备,离歌笑暗想，不禁怀念起过去。他闭上眼睛，竟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感觉有什么滑过他肩膀。那种阴冷的触觉，不像是人手。离歌笑条件反射的动了动，那东西似乎受到了惊吓，不过刹那间的事，便有什么狠狠地刺进他肩膀，离歌笑忍不住大叫。伸手去抓，那东西溜得很快，一下子从他手里滑出去，却被一旁惊醒的应无求捏住七寸。
竟是一条花斑毒蛇，嘴巴大张，尖利的毒牙上还沾着血。
应无求当即从靴子里掏出一贯藏着的匕首，一刀下去将毒蛇钉在了岩壁上。
离歌笑的肩膀被咬了一口，留下两排牙印，还往外渗着血。
应无求皱起眉头，似乎在责备他怎的这样不小心，竟然睡着。离歌笑惨然一笑，他觉得自己真是有够倒霉，受伤落海不算还被毒蛇欺负。
应无求蹲下来，他不识药理，贺小梅又不在这儿。蛇的毒性强不强他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善类，这一口下去可大可小。他眼神复杂的抬头看了眼离歌笑，离歌笑对他的眼神有些不解，正要询问。却被应无求的下一个动作惊住。没想到，他竟俯身下去，要把毒血吸出来。
离歌笑什么阵仗没见过？面对大风大浪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可此时，他真是动弹不得。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应无求抬起头来，他的嘴唇上沾艳红的血渍，与苍白的脸色相称显得十分诡异。他抬起手背擦了擦，又捧了缝隙里滴下的水漱口，这才出声问道，“如何？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吗？”
离歌笑只得木木的摇摇头。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异样，可是这感觉又迅速的消失了。
应无求看到离歌笑的反应有点呆，才发觉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可以说不得了的事情，他刚才并没有多想，只是条件反射，事后立刻明白过来。尴尬的解释道，“我追杀你那么久，如果你最后被条毒蛇咬死了，那我不是太丢脸？”离歌笑并没有回答他，应无求有些懊恼，“怎么，难道你想被毒死？”
离歌笑感觉到他口气中的不悦，这才回答，“多谢你。”
山洞外的天色开始变化，东方出现亮光。
应无求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一时无话，难道要说，不客气？素日里习惯了针锋相对，如此的平和气氛反倒叫人难熬起来。
离歌笑打破这沉默，“不知道烤蛇肉吃起来怎么样。”
“毒蛇的肉你也敢吃？”
“只要把头砍掉，摘除毒囊，他的肉本身是没有毒的。”离歌笑这么说着，还特意看了应无求一眼，似乎话里有话。
“你倒是对蛇也颇为了解。”
“其实我知晓很多事，只是你都没留意罢了。”
应无求拔出匕首，随手把蛇身扔出洞口，“可是毒蛇就是毒蛇，天生就是被人所害怕所厌恶的。”他补充道，“还是别吃了。等天亮再看看有没有人烟。”
“你好像一直都有把匕首藏进靴子的习惯。”
应无求擦掉刀上的血，反手塞回去，道，“防身而已。”
“这个并不能保护你。”
“刀虽冰冷却可伤人，”他指了指离歌笑的肚子，“你不是也吃过它的亏么？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离歌笑站起来，“那个，你已经还给我了。”他眼神停留在应无求脖颈的疤痕那里，“我砍得比你深得多。”
“怎么？你在跟我翻旧账？”
离歌笑突然伸手示意别出声，此刻二人都能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离歌笑忙踩灭了篝火，拉着应无求跻身躲到洞穴的后方。尚未知道对方身份，还是先藏起来的好。后方有一处石缝，间距狭小，两个人只得紧紧贴在一起，观察前面的情况。
老远就能听到有个大嗓门在喊，“累死老子了！要是给老子逮到那个臭小子，一定把他抽皮拔筋！”
又出现个温柔的声音，“这次我可支持胡哥！不光要这样，还得绑着他在海水里泡上一天一夜。”
最后是一个女声，“光想这些没用的，我们得先找到歌笑才是最重要的。”
这可不就是——柴胡，贺小梅，燕三娘么。
应无求回头看了眼贴着他的离歌笑，眼神颇为玩味，似乎在说：瞧瞧，你的好兄弟姐妹来寻你了。
离歌笑的眼神又似乎在告诉他：我就说，不必担心，他们三个命比我大。能与一枝梅聚头，离歌笑自是安心，正准备出去，却不知衣服在躲进来时被岩壁上凸起挂住，身体欲往前，衣服却带着他向后，整个人重心不稳，条件反射的去拉身边的应无求，于是两个人一起从石缝里摔了出来。可谓狼狈不堪。
燕三娘正说着该如何找到离歌笑，就看到本尊跌倒在她面前，一时愣住。贺小梅眨了眨眼，柴胡歪了歪头。
应无求被莫名其妙的拉出来不说，还被离歌笑垫在下面，疼得不得了，一枝梅其他人在此，他不好发作，闷闷地哼了两声。离歌笑忙翻身起来，伸手准备去拉他。应无求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
贺小梅耐不住，发出笑声，边笑边说，“我的天哪，这情景我得卖给说书人整整十两！”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