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4章 ...
-
第十四章
（海市蜃楼）
阳光很刺眼，贺小梅正眯着眼睛确定岛屿的位置。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一座若隐若现的土地，此处地图上并没有标明，却又是确实存在的。
土地上有马车有集市也有行人，他几乎都能听到小贩们的叫卖声。
“胡哥胡哥！”贺小梅喊住柴胡，“你看，那是哪儿啊？”
柴胡看他一惊一乍的翻了翻白眼，无奈的顺着他指着方向看过去不禁瞪大了眼睛了，不断地反复确认着。忽而大惊道，“娘娘腔！这哪儿是什么陆地啊！是你要看的海市蜃楼！！”
他们的叫喊声竟将另一边气氛非常紧张的三人从互相对峙的氛围中脱离出来，忍不住的看向那个方向。
没错，确实是海市蜃楼的胜景。没想到，竟然真让他们遇上了。
这虚幻的土地忽近忽远，似乎伸手可及又似乎远在天边。离歌笑知道关于海市蜃楼的形成传说有大部分都是以讹传讹的杜撰，可真的亲眼目睹时还是不敢相信这美景的奇妙。
一时间船上的人似乎忘记了彼此间尴尬敌对的身份，都欣赏起着难得的景象。
“走向海市蜃楼真的能抛开过去吗？”应无求低声在说，他的声音轻而浅，惆怅无奈。
过去？离歌笑不知如何回答，过去是一个人活过的标志，如果抛开了过去，那还有谁知道他曾经活在这世上。
“如果你认识的人都死了，这世上无人再记得你，那时候也许就能抛开过去。”离歌笑如此回答道。
应无求曾经想过抛开一切，但还是无可奈何的得跟一枝梅跟离歌笑扯上联系，藕虽断了丝还连，一句抛开并不能抹杀一切，只有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离歌笑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了解他。有时甚至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是真的无求吗，还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幽灵。可是，是幽灵又怎样，那都是应无求，都是离歌笑该面对的人。
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后来又变成你死我活的仇敌，而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现在居然能并肩看到这难能可贵的奇景。当真命运弄人。
眼前的幻影渐行渐远，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了苍茫的海天一色里。
它的消失将所有人拉回了现实。大家迅速明白过来，现在所处的环境和立场，气氛一时尴尬紧张。
范西亭突然开口道，“原本只是借海市蜃楼的由头请各位过来，没想到居然真被咱们碰上。既如此，便没有再等待的必要。老天可能也希望我们能够速战速决呢，你说，是吗？”
离歌笑接下他的话，“离某正有此意。”
“歌哥？”贺小梅惊讶道，“你们要做什么？”
“不过是互相切磋互相指教罢了。”离歌笑的眼神告诉他们不需担心，此人伤不了我。
“阿姜，取我的刀来。”
范西亭居然也要用刀？他难道不知道离歌笑的刀法很强么。
阿姜捧着一柄形似弯月的刀上前，此刀并没有什么特殊，看起来非常普通。这个人一路上都显得十分阔绰，不可能不用宝刀，这把刀难道有玄机吗？
范西亭似乎看出了其他人的顾虑，倒是很大方的说，“既如此，离先生何不来检查检查？”
离歌笑推辞，“那倒不用，离某相信范公子会正大光明。”说罢伸手拔出自己的刀来，刀背向前，这是切磋不是拼命，并无必要伤及性命。
范西亭了然的也握住刀柄，他说道，“离先生，先请！”
刀法讲究步法，即持刀人的身形。身形如何快如何敏捷如何能躲过敌人的进攻很重要。范西亭的步法杂乱无章，这种漏洞百出的步法离歌笑本该在几招内就能将其制服，可是他都往离歌笑的刀口下跑，每到关键处，离歌笑不得不强行回刀，自此纠缠不下。他摆明了是逼着离歌笑出杀招。
离歌笑很久未起杀心，此人并不能激起他的愤怒，所以他下手也是知晓轻重，除此外，越发觉得力气抽离，提刀竟吃力起来。
旁边人看得倒不担心离歌笑，反倒为范西亭捏把汗，觉得离歌笑下一招就能把他胳膊给削下来。却忽视了离歌笑自身越来越疲惫的表情。不过应无求却察觉到，离歌笑的刀法不及从前利落，拖泥带水的感觉令他不悦，这不是离歌笑平时水准，难道范西亭用毒？可是他是在何时用毒的呢？
离歌笑自己自然也察觉到，或者是软经散令他四肢无力，可是既然要下毒为什么不干脆狠一点，他这么拖拖拉拉的到底有什么目的？离歌笑心里徒然不快，也不再手下留情，这一招直指范西亭命门。
范西亭只能反手一挡，这区区的一挡，在平时根本不堪一击，但是离歌笑用尽了力气，竟然没有躲过，刀口划过他手臂，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顿时血流不止。
贺小梅赶紧围上来欲给他止血，但是船体却突然发生剧烈的晃动，他还未向前竟被这震荡带着往后跑。
“触礁了！！”柴胡大吼道。
触礁？这船不是有船长在开吗？怎么会触礁？而此刻，甲板上只有一枝梅，应无求和范西亭，并没有他人。
离歌笑使劲力气，只是苦苦半支撑的靠在船身上。范西亭就趁乱逃到甲板的另一头。
船舱内传来闷闷的轰鸣声，船体的晃动更加剧烈了。
“离歌笑，应无求，你们听好。这个游戏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我想这种程度的困境并不能困住你们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离歌笑质问道。
“我说过了，就是要玩死你们！”他说罢，向下一跳，应无求跟着他跑到另一头，果然下面是一艘小船，船上正坐着阿姜和范西亭的三个下手。
“应大人！”范西亭站在船头向应无求喊道，“应大人快跳下来！我们一起走！”
应无求却不动，只是冷眼看着。
范西亭继续劝他，“难道你想跟离歌笑葬身在大海之上吗？”
“反正都会死，我又为何要死在你手里？”
“我只想救你的性命。”
可笑。应无求冷哼，他不是从前的他，活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况且这些话只是说给一枝梅听，用来挑拨他们本身就一触即发的关系。其他人包括船长和水手或许早就被他丢到海里去了。
而就在此时，却有一只手按住应无求的肩膀。应无求回头，正好对上的是离歌笑的眼睛。他竟然还有力气走到这里来。
离歌笑的手臂还在汩汩的流着血，他的手却非常有力的按在应无求身上，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有古怪的笑意，转而看向范西亭。
“你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任何东西。”他这样说道，像一封无字的战书。
此刻，摇摇欲坠的桅杆正从中间砸下来，将船体劈成两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