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列传》蒙娜豆沙

10、报复

　　秦国又在个半月之内灭掉了其西南方向的徐国。徐国国王没有韩国的有种，老早就跑出来投降了，所以秦国都城家外没有再次上演一出他们早已惯习的杀戮伎俩。然而，无论徐国国王是怎样的一种态度，对剩余的那几个国家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接连两个国家就这样亡了。

　　这时候嬴政把秦国公主许配给了自己国家的相国，本来与其他诸侯国毫不相干，但是跑来恭贺送礼的人却住满了整个都城的客栈，赵国就派了几个使节过来。秦国王帝嬴政对他们的人质燕丹不错，甚至还给他在都城里面建了一个行宫。如果清楚知道燕丹和嬴政的确切关系，本来那帮使节不至于如此放肆无礼，居然住到了别人的行宫。然而可怜的是他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他们的公子也没那个打算想要告诉他们，于是他们便以为他们的燕丹公子在秦国备受礼遇，秦国是没有想要对赵国怎么样的。

　　事实上，他们也对了一半。

　　见着燕丹带领一大堆赵国使节在秦国王宫的金龙正殿给嬴政三拜九叩，李斯发誓他真的是挺同情那个男人的，但是同情又有何用？无权无势，便注定了要依靠别人的施舍，燕丹不例外，他也不例外。

　　三拜九叩之后在偏厅秦国给那帮赵国人安排了舞会，当然，他们很清楚在舞会，赵国是时候孝敬孝敬他们的上级老子了。事实上，李斯怀疑，如果不是看在燕丹的份上，赵国那帮人恐怕也别想要踏进这个皇城一步。

　　“赵国为王上献上宫娥舞曲《霓裳羽衣曲》。”赵国的一个使节大声地吼了一句，就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却把嬴政给吼得几乎从椅子上面跌落下来，李斯看见嬴政一手扶着椅子的把手，嘴角猛地一抽，硬是忍了下来，便觉得好笑。看见的还有燕丹，然则他就没有李斯那么轻松了，李斯觉着他就是拼了命地想要找地缝钻。

　　“为了恭贺公主大婚，赵国王特地派下官为贵国送来‘岎’和‘乾’两座城池，请王上笑纳。”赵国使者此话一出，把燕丹甚是吓了一跳，他几乎站了起来，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李斯便猜想他并不知情。然而嬴政没有理会这个人质的内心挣扎，理所当然地哈哈大笑起来。“让孤王看看，让孤王看看。”他笑着说。

　　谁都知道嬴政想要看的是‘岎’和‘乾’两座城池的图签。

　　“荆轲，向王上奉上城池的图签。”说着这话，使者的心情也未说不沉重，但是谁叫他要是使臣，便只能当这个丑人。

　　那个叫做荆轲的侍从拿着两个图签向嬴政毕恭毕敬地走去。

　　“你们……”如果燕丹真的跳出来说句话的话，李斯发誓他一定很钦佩他，即使现在他现在说说不能逆转形势。但是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这只是一场戏，只是一场闹剧。

　　“王上，图签啊！”荆轲忽然吼叫了起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不是很想要这两座城池的吗？”荆轲从包着图签的布里面抽出一把利剑，一缕阳光射过，剑尖闪烁着白色的寒光，“你这个狗王帝，你不是很想当整个神州的霸主的吗？”他一剑刺了过去，“好，老子就成全你，到阎罗殿打阎王老爷去吧！”

　　好在意识到面前那人目露凶光，嬴政聪明地有了防备，迅速地转过身一闪，刺客扑了个空，却踉踉跄跄地撞到在椅子上。刺客的另一剑又砍了过来，眼看着躲闪不及了，就这一刹，那刺客的身体向前一晃，失去了重心，一把利剑从远处飞了过来，直向他背部。后来，只听见后面有个人喊了一句“保护王上”，早就赶到的御前侍卫便把那个人乱刀砍死在嬴政的面前。

　　“把赵国那帮人给我全部抓起来！”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听着是何等的愤怒，“投进天牢，我们要慢慢审问！”

　　这时候，嬴政才稍稍回过神来，定眼一看，发号施令的人原来是李斯。“慢着！”忽然看见了已经倒下去的燕丹，嬴政阻止了，“等一下！”

　　“等一下？”李斯要命地笑了，挑着眉毛看着他，“陛下啊，这些可都是刺杀陛下的人来着，也还要等一下吗？”

　　看着李斯硬是要跟他扛下去，嬴政也只好暂时作罢了，他挥了挥手，说：“都带下去吧！”

　　“把那赵国人质也关进天牢，下官要好好审问他！”李斯特意一字一句地加重了此话的语气，“王帝都想杀？看来真的是嫌命长了！”

　　嬴政恶狠狠地瞪着李斯，大声地吼道：“关天牢里去，统统关天牢里去！”说着他一把台上的盘碟点心一把扫落，“啪”的全部摔碎在地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王帝如此动怒过。

　　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把那些赵国使节绑着摺着推着出去了，晕掉的燕丹也被抬了出去。

　　“你们也全部出去，统统出去！”嬴政还在发恶，然而剩下的人都在等他的这句话，“你留下来，李斯！”这时候，嬴政又想起了些什么。

　　“王上，李大人还要审问犯人！”在李斯作声之前，嫪毐居然放话了，让李斯和王帝都甚是惊讶。

　　“迟些时候，我自然会慢慢招呼他们！”李斯神秘地笑了，嫪毐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你会怎样办他们？”嬴政单刀直入地问道。

　　“怎么办他们？”李斯有点迷糊了，“王帝你会不知道？刺杀王上，是大逆啊，罪当车裂！”

　　“其他人怎么办孤王不管，孤王想知道你怎么办燕丹？”嬴政干脆把话给挑明了。

　　“他们这帮人之中，燕丹是赵国公子，官位最大，如果他不同意，其他人够胆会放肆吗？”李斯分析着，“大逆之罪，他就是主犯，应该砍头？腰斩？弃市？车裂？但是如果要放人的话，只要王帝你说一句，谁敢不从啊？”
　　“李斯，你不愿意替孤王做这个丑人？”嬴政试探性问着。

　　“只要王帝你一句话，要下官做什么，下官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斯说着，徐徐走向嬴政，却在他面前停下了，他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此刻的尸体，“唰”的一声，从他背后拔出阻止了他刺杀王帝的那把剑，又“唰”的一声插进了他腰间的剑鞘，“王帝，你知道吗，我是在救你啊。那个人，那个赵国人质，是派刺客来杀你的！”他又把那件给抽了出来，直指着嬴政的胸口，“刚才，那刺客的剑就像现在那样，你怕不怕？”他把剑移到了嬴政的喉咙，“你怕不怕啊？如果这样一剑下去，你又怕不怕啊？”

　　嬴政被吓得冷汗也冒了出来，他扶起了他腰间的那把剑。但是说时迟那时快，李斯把对准嬴政咽喉的那把剑扔了。这一瞬间，嬴政“唰”的一声，拔出了剑，他大声怒吼：“李斯，你这是在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