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光性》素色烟华

4、第 4 章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母亲在厨房忙了许久，渐渐有菜香飘出来，陆晗在沙发上面正经危坐，隐约想起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在厨房里忙碌，父亲在客厅看新闻，而他就在桌上做作业，等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华灯初上，他们一家三口便围坐在桌边吃饭，这是他所有记忆里关于家最初的感悟。

　　“吃饭了。”母亲一边招呼一边端出盘糯米藕来。

　　陆晗忙不迭起身迎了过去，挽了衣袖要进厨房帮忙：“妈，我来帮你。”

　　“别别，你坐好就行。”陆母伸手挡了他，将他推出了厨房。

　　陆晗耸耸肩只能退到外边，帮忙摆好碗筷，等着开饭。

　　午饭很丰盛，糖醋里脊，鱼香肉丝，茶油爆虾，都是小时候陆晗最爱吃的，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爸，吃饭，妈，吃饭。”一家三口坐定，陆晗像小时候一样向父母说了一声，等父亲点了头之后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来，儿子，吃只虾。”母亲夹了只最大的虾放在陆晗的碗里，又滔滔不绝地介绍买菜经，“晗晗，我跟你说，今天的虾子特别新鲜，买来的时候一个个还是新鲜活跳的！”

　　“恩，真好吃。”

　　见儿子喜欢，母亲笑开了怀，又替陆晗夹了许多菜，满满地堆了一碗，几乎要溢出来：“晗晗啊，还有这个，马兰头，听说你们那边都是没有的，多吃点……”

　　“自己没有手么？！”崇尚食不言寝不寐的父亲一声冷哼打断了母亲的动作。

　　陆晗偷眼看了看父亲紧绷的脸，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笑道：“妈，你给我夹太多了，我都吃不完了。”

　　母亲点点头，冲着父亲皱了皱鼻头，“哼”了一声，又给陆晗舀了碗鸡汤。

　　一顿饭总算吃完了，见父亲放下饭碗，陆晗提出了自己要去日本的事情，母亲很惊讶：“好好地干嘛要去日本！能不去么？”

　　陆晗顿了顿答道：“妈，这是工作需要啊。”

　　“要去多久？”

　　“一两年吧。”

　　“这么久？”母亲一听，又要抹眼泪。

　　“他在国内和出了国有什么区别？！”父亲见不得母亲的眼泪，呵斥了母亲一声，转向陆晗问道，“你都考虑清楚了？”

　　陆晗点头答道：“是的。”

　　父亲看了眼儿子，道：“那就去吧！”

　　不舍得儿子远行的母亲见父亲答应了，不觉叫出声：“老头子，儿子要去的可是日本啊！”

　　陆父瞪了陆母一眼，沉声道：“日本怎么了，我儿子还能叫小日本欺负了去？！”说罢就起身去了书房。

　　陆晗没想到父亲居然没有反对自己，望着父亲的背影呆了呆之后坐到母亲的身边，轻轻揽过她：“妈，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陆母抬头看了看儿子，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更多反对的话，只是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亲叹口气：“你喜欢就好……”

　　陆晗笑了笑轻轻抱了抱母亲，母亲也回过个笑容来，去日本的事情就算是这么说过了。之后陆晗又陪着母亲收拾了碗筷，然后母子两个在客厅里面聊了许久，说是聊，多数的时候都是母亲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嘱咐着，说在国外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异国他乡的什么都要注意些，别担心家里。

　　陆晗点着头一一答应着：“妈，别太担心了，我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唉，晗晗啊……”母亲长长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你大了，妈妈不拖你后腿，妈妈，支持你。”

　　陆晗轻轻搂紧了母亲，才发现印象中那个饱满的身躯不知道在何时居然消瘦了下来。

　　“彗星，你也累了吧，先回房休息会儿吧。”

　　“嗯。”陆晗乖顺地答应了一声，拖了行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房间被整理得很干净，书桌上居然还放着他当年看的那本书，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那里，就好像他不过是昨天才离开家里一般。

　　和衣在床上躺了，陆晗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