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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

  •   半竹园内只有几间小屋,朴素小巧得很。走得近了,看见门上悬着一块木板。于是就忍不住上前去看,轻声念道:“落、枚?”

      “落枚棋室。师叔常在此下棋。”子房上前说道。原来是下棋的所在,果真是十分幽静的地方呢。正想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却是一个小弟子,拱手行礼道:“师祖请二位师公进去。”

      师公??!我一惊,忍不住要问,子房却是抢先回道:“劳烦了。子喻,我们进去吧。”我一句话被他堵住,愤愤地盯他一眼。他却是狡黠地笑,似乎早已看破我的疑惑。我闷闷地把目光收回来,见那小弟子再次行完礼,已走进棋室中,也忙跟着进去。

      棋室中只点了几支蜡烛,影影绰绰地映了大片大片的朦胧色彩,却是很是敞亮。正中坐着一位老者,虽只是背对我们,但也气度不凡,想来便是荀子师叔。我正想着该如何行礼,却听他缓缓道:“……不必行礼了,都过来吧。”

      我心里一松,又带了几丝紧张,随着那小弟子走到荀子面前,盘膝坐下。张良则是坐在我的身侧。荀子只是端坐着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睛。他须发皆白,眼眸中却是精光四射,很是凌厉。我心中不禁一凛,忐忑地坐好,任由他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样。

      荀子忽的面露笑意,点点头。我忍不住偏头看向张良,他也只是微笑,笑容里有一丝丝的温暖。不知怎的,心里登时安定下来。那小弟子上前在我的手腕间系了一根红线,这些日子颜路也常常为我号脉,对此也不算陌生,于是就静静坐好,再不敢乱动什么。

      荀子轻拈红线,闭目沉思起来。又过了许久,才把红线放下。他又定定地看我几眼,目光中多了几丝探询。我一慌,竟是把目光错了开来,不敢与他对视。

      “已无大碍。看来这几日调养得还不错。再休养几日就可以上课了。”荀子捻须说道。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子房微笑回道:“全是子若的功劳,她这些日子可没少费心。”

      子若。我忍不住微笑起来。是啊,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料着我,衣食住行上无一不需她操心。想想她的关照,心间幽幽多了几丝暖意。

      “子若?嗯……”荀子缓缓点头,不再多言。

      我忽的想起颜路的话,忍不住问起来:“师叔,那我何时才能记起以前的事情?”话刚出口,心里就带上了几分不安。子房也似一惊,转头望着我,却没有笑,眉目间满是凝重。

      荀子又看向我,挑眉说道:“该想起来的时候总会想起来——你急些什么!”我一怔,也不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荀子又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我们。

      我随着张良行了一礼,出了落枚棋室。我只是反复地想着那句话:该想起来的时候总会想起来,什么时候才算得上是“该想起来的时候”呢?若是一直想不起来要怎么办?心里好像缠了一团一团的思绪,越压越重。一抬头却看见张良在打量我。

      忙一个疑问的眼神打过去,他好笑地看着我,问道:“子喻,听说你这几天无聊得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想这几天过得乏味,但也不算无聊,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子房挑眉看着我,又笑起来:“那你怎么总是琢磨这些无聊的问题?”

      无聊的问题?我思忖半晌,忽的笑起来:是我傻了,师叔这样说,本就没有什么定论来回答我。他就是要我随遇而安罢了,我又何必琢磨?

      “既然想通了,那我们走吧。天晚了,你难道不饿?”子房笑瞥我一眼,转身走出半竹园。我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想想忙了这半晚上都没来得及吃点东西,苦恼地挠挠头,刚要跟上,却听子房头也不回地说道:“女孩子不要挠头,很没淑女气质。头发痒了就去洗洗。”

      他是在打趣么?!我微微有些恼怒,也不敢发作,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半竹园。

      是夜,我们在儒家的食神工房里大吃特吃。

      我一边狼藉地啃着一只鸡腿,一遍歪着头看子房。他面不改色地任我打量,不知从哪摸出一双竹箸,姿态之中尽是优雅。我登时噎住,低头看看满手油腻,竟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神色未动,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促狭,我恼羞成怒地刚想发作,他又悠然地掏出了一青玉壶,浅浅地斟了一杯。壶中竟是好酒,刹那便满屋生香。我盯着那只青玉壶盯了许久,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他,目光中全是恳求之意。

      他淡定地瞥我一眼:“女孩子不要喝酒。”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恨恨地瞪他,别过眼去。

      他受不了似的笑着摇头:“算了算了,给你一点,别喝多了。”……

      酒过三巡,我眯着眼睛问道:“子房师兄,我记得我们去半竹园时走了好长好长的路,怎么回来的时候很快就到了呢?莫非人在肚子饿的时候走路也特别快?”

      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桌上的烛火淡淡,带着明明暗暗的暖意。那橙黄的烛光映在他的面容上,平白地多了几分温和。我一怔,却听他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去的时候我故意多绕了两个圈子,你没发现。”

      我默然,趴在桌子上不去看他。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又轻轻传来:“怎么,你不开心?”

      我有气无力地答他:“没有,我很开心。”多绕两圈什么的,就当作减肥好了——虽然大病初愈的我身上实在没几分多余的脂肪。

      我想了想,又问他:“小圣贤庄里既然有膳房,那干吗要让庖丁每天上山送东西呢?他爬爬山跑跑腿地倒没什么,只是石兰天天跑上跑下的,实在让人看得心疼。”

      “你见过石兰了?”子房饮下一口酒,把话题岔开。我懵懵懂懂地点头应着:“嗯,他前些天来送糕点,恰巧见了一面。”

      “你在心疼什么?”子房仔细看着我,眉目间笑意淡淡,认真说道:“他不是个小孩子了。就算他是,也有他必须要承担的东西。”

      我一颤,竟不知如何回答。子房也默默收拾好桌上的凌乱,起身笑道:“该走了。回去后要仔细些,不要告诉别人我们三更半夜出来偷吃东西。”

      偷吃?我眨眨眼,看他云淡风轻地笑起来,还是疑惑:“偷吃?我们明明是光明正大地吃。”

      “别的还好,若是庖丁知道他珍藏的那坛美酒少了一半,只怕又少不了大呼小叫了。”他若无其事温文尔雅地笑着,一点都不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我心想。

      我站起身来,刚要迈步,却有一方雪白的丝帕递到眼前。桌上的烛火兀自亮着,闪闪烁烁中把那帕子也映的无比温暖。我心中一动,唇角颤巍巍地扯了一个笑:“师兄,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嗯?”他有一瞬间的诧异,然后是无奈,最终变成无语:“我只是想让你把手擦干净而已。”

      我默然地低头看看满手油腻,默然地接过帕子,默然地擦净手。我就知道,温柔就是那天边的浮云!

      回到静言屋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屋里的灯尚且亮着,只怕子若她们还在等着我。我心中一丝感动蔓延上来,恍如隔世。

      刚要走近,袖子却被子房轻轻拽住。我诧异地回头,刚想问还有什么事情,他却递过一堆东西。我恍惚地接过来,随手翻了翻,竟是尽些棋谱之类,还有一套围棋棋子。东西多得拿都拿不住,只能抱在怀里。刚想说“我不会围棋”,却听他说道:“没事的时候钻研一下,也就没那么无聊了。晚安。”话音刚落,人影竟已走远。

      我愣了半晌,抱着那一堆棋谱回到了房间。子若看见我怀里的一堆东西,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叹了口气,看见子舒已经睡了,只能压低声音问道:“子若,你会围棋吗?”

      她也压低声音回答:“会一点。我棋艺很差的。”一边帮我把东西收拾好。

      我想了想,也没想出为什么要学围棋。解决无聊的方法有很多,可以看书,可以弹琴,可以胡思乱想,甚至可以看看外面湛蓝的大海和如洗的天空……但是,为什么要学棋?这样费脑筋的东西呵!

      子若颇为同情地看着我,吹熄了灯。酒后的恍惚渐渐袭上脑海,转眼便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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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醒来时脑海中还是一片迷乱,可见实在不该喝酒。揉着发痛的脑袋从床上翻起来,穿衣洗漱完后,才想起昨晚临别时子房递过来的那些东西。

      连忙从橱柜里翻了出来,细细翻阅。一共是五卷竹简,一叠绘着棋谱的绢帛,两盒棋子。棋子是磨砂的质地,很是温润雅致。我饶有兴致地玩了一会儿,顿时觉得其实学围棋也是蛮有意思的事情。于是打开一卷介绍棋艺的竹简,刚读过几行,重又恨恨地放下。

      棋谱有了,棋子有了,可是棋盘在哪里?!

      好吧,看来学棋的事情还是改日再说吧。我又手忙脚乱地把一堆东西重又塞回橱柜里,可是橱柜太小,绢帛棋子还好说些,那几卷竹简的确让人头疼。一边咬着牙把橱柜的门关上,一边想起昨晚子若收拾东西那利落的动作,又悠悠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要学的东西很多啊。

      棋是学不成了,在房间里也有点坐不下去的感觉,心里只是堵得慌。想了又想,决定去一个地方看看。

      藏书楼。

      不错,就是藏书楼。我想,如果我的失忆的确与藏书楼有关,那么必然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现在的生活的确算得上闲适平和,可过去十五年的那些记忆,我依然情不自禁地想去追寻。其实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我是想知道一个原因。

      人说,好奇心害死猫。在藏书楼下远远望见那个青色的身影时,我顿时感觉自己便是那只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猫。

      我下意识蹑手蹑脚地躲开,屏息静气,一步、两步……刚要走出他的视野范围,那个站在松下专注翻阅竹简的少年抬眉望住了我。

      完了!

      晴天霹雳大概也是这感觉的吧。我心里不住地懊恼:就差一点点!如果刚刚稍微快一点的话……而后来的无数事实证明我这样想纯属荒谬,就算我再快几分,他也可以游刃有余地在我离成功最近的一刻把我打回原形。这跟速度没有关系,他早就算好了的,我只是不小心自己撞到这个局里了。

      呃,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子房一定反对我到藏书楼这里来。或者说不上反对,也肯定是不赞同的,否则他又怎会说“这是为大家好”呢?我强装镇定,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子房噙着一抹笑,从树下的巨岩上站起,缓缓走来。

      我深吸几口气,微笑道:“啊,师兄好巧!”

      “嗯,是很巧,”子房也微笑回应:“师妹也是来藏书楼么?”

      有些人总是顾前不顾后,以至于前前后后漏洞百出。就比如我,勉力装着镇静,脑海中却是慌不择言道:“是啊。”刚说出口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不说是“今日天气晴好,随便走走路,散散心,舒活舒活筋骨就走到这里来了”呢?

      我嘴角抽了抽,本有一个打酱油的大好时机,就这么被我放弃了么。

      子房是笑得意味深长:“哦,师妹来藏书楼做什么?”

      来藏书楼能做什么呢?我肯定不能说是来找记忆的吧?啊,有了。“我觉得有点无聊,过几天就要开课了,来……来借点书看。呵呵……”我装着傻笑,心里却在祈祷:苍天啊,他一定不要再继续追问“你要借什么书?”,那我就真的死翘翘了。

      他眼中又带了促狭的笑意:“师妹要借书?我记得昨晚好像给师妹带了不少书,都看完了?师妹的速度真是让人佩服。”

      我眼前一晕,竟忘了这一茬,又慌忙答道:“啊,那些书太深奥……”这次我恨不得给自己一板砖了,深奥?那几卷竹简全是入门的基础知识,连我这个从没接触围棋的人都能领悟几分,深奥个鬼!

      然后忙改口:“……其实也不是啦。我那里没有棋盘,所以围棋实在是没法学,就出来逛……不,就出来借点别的书回去看……”一句话越说越没底细,再加上磕磕绊绊,心里悲愤羞愧地想要撞墙一般。

      子房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一处,眼眸中带了几分犹疑:“没有棋盘?”我忙点头。这是实话,我的确没有棋盘啊。

      “棋盘……你可以问问子若,她应该知道。”我愣愣地点点头,一面又在奇怪。我要问子若什么?难道我以前有一个棋盘么?还是说子若有棋盘,我可以借她的一用?哦,子若是会围棋的,有棋盘应该是理所当然。心念一转,又想到:莫非我以前是会围棋的么?

      可是就算曾经是会的,现在也已经忘了不是么?可是若真如此,子房让我学围棋的目的就变得奇怪起来,绝不仅仅是杜绝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我静静地望着他,这个优雅沉静、温润如玉的少年。他的身上,实在有着与他年龄极为不符的气质。或许是一种老成,可是那种淡然如水的风华中偏又掩不住年少的轻狂之感。

      张子房,你想要做什么呢?

      我有一刹那的恍惚。子房轻咳两声,把我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挑眉问道:“师妹可还要去借书么?”

      借书?借书!借书……我嘴角抽了抽,强笑道:“还是算了……”

      “哦?”他用深邃的眼眸望住我,又缓缓问道:“那师妹打算去做些什么呢?”

      我干笑两声:“也没什么要做的……”

      他想了想,又道:“我教你下棋——师妹不嫌弃吧?”

      我又是一抖:“如果我嫌弃呢?”

      他嘴角勾出一个冷冷的微笑:“如此,那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教你下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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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我最后还是乖乖地跟他去学棋。一路上我边走边默然望天,然后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不要跟这种人斗,因为你决计是斗不过他的。

      然后就蔫蔫地盯着脚下的石子路黯然伤神……

      前面的脚步一顿,子房的声音缓缓传来:“师妹,下棋而已,你没必要这么垂头丧气……”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艰难地回他:“没有,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咦?”他转身来看我,目光中似有几分惊讶和好奇,忽的一笑:“什么事情,还用得着‘思考’?”

      我抬起头看他,无视他眼中揶揄的笑,认真问道:“师兄啊,你昨晚给我那么一大卷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从食神工房出来的时候,我确定你手里是空着的……”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边用手做出“那么一大卷东西”的夸张动作,一边试探地问:“……难道师兄会隔空取物?”

      子房无语地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道:“是啊,我会隔空取物。”

      撒谎!这绝对是撒谎!我用怀疑的目光愤懑不平地瞪他。他失笑:“你还能再笨一点吗?”

      我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继续犹疑地瞪他。

      “那些东西是我提前藏在树后的,你没发现。”他好整以暇地解释。

      原来是提前藏好的呢……我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又抬头问他:“那你干嘛不顺便多藏一个棋盘?你看看,这样的话,给我省了多少麻烦?”

      “……棋盘太大了,藏不下。”

      好吧。我无语望天:子喻,你的智商还能再低一点吗?

      他含笑叹了口气:“走吧,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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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的尽处是一间凉亭。我四周打量一番,发现这里是小圣贤庄的一角,少有人来,很是偏僻。可是这丝毫不影响环境的幽美。入目处绿树如幛,柳丝轻缠,虽比不上荀子师叔的半竹园,可也仿佛把小圣贤庄的华靡高贵之气都隔之世外,只有一分清净淡然。

      我不禁幽幽赞叹一声。走至亭中,却又听到潺潺水声。正在惊奇,子房却微微一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环清流绕亭而过,隐没在繁花丛中了。

      亭中也是十分雅致,一桌,一席。席上一张紫檀几,几上是一方白玉棋盘,素净高雅。我规规矩矩地坐好,听他温和地讲着如何执子、如何开局。他的手指温润修长,衬着黑白的棋子,别是一番风姿卓然。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很有一种遗世公子的风范。

      他耐心地讲着,我也饶有兴致地听。以至于很久以后我始终不认为学棋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或许无论多么枯燥多么乏味的道理,从有些人的嘴里说出来时,都会变得十分有趣。张良不幸就是其中之一,或许还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时光似乎变得安静而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瓣落花悠悠地从亭外飘来,落在枰盘之上。

      “子喻,”子房的声音也轻轻落下:“你走神了。”

      “嗯?”我抬头不好意思地回他一笑:“没有啦……”

      他也是笑笑,把棋盘中的棋子收回盒中。我的目光随着他纤长的指来来回回,游移不定。他轻叹一声,说道:“马上要开课了。”

      我一怔,晓得他话里的意思。想来师尊已经知道了我的病已无大碍,而我也即将随子若他们那般朝九晚五地勤勉学习,再也没有如此大片大片的悠闲的时光。我趴在几案上,闷闷地应了声:“嗯。”

      这实在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消息。尤其是对我这个懒人来说……

      他又叹口气,没有看我,依旧闲闲的用指尖拨弄着棋子,说道:“课程会很累,不要害怕,我们总是在这儿的。”

      我们?害怕?我眨眨眼睛,苦恼地盯着眼前的棋子道:“我没有害怕啊……难道师兄觉得,我应该害怕么?”

      他缓缓抬眉,眼中又是那番调侃的笑意,却又郑重其事地做出认真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以你的性格,的确。”

      我又慵懒地趴到几上,再度无力的讨伐他:“你好像对我很了解的样子嘛。”

      可是我真的没有害怕啊。不管怎么说,我迟早都是要走进六艺馆走进闻涛书院的,又无法去躲过,那么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坦然接受更让自己好过一点。更何况,那么多儒家弟子都能坚持得住,我又有什么好怕呢?

      他含笑用手指轻叩几案,轻笑道:“起来了,怎么还是这么懒。女孩子懒一点或者笨一点都没有关系,可是又懒又笨就不好了。”

      又懒又笨……我刹那间连吐血的力气都没了,默默地爬起来,偏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奇怪,于是继续问道:“师兄啊,那你为什么不用上课?”

      “因为我比较特殊。”子房云淡风轻的答我。

      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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