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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又过几日,天气凉快了一些,我心情也好了很多。想着再有一个多星期就工作结束,我终于也在法国挣钱啦!海纳叫我不必急着回来,跟尼苔到处玩玩,真是我的好海纳,虽说我本来也是没打算立刻就回巴黎的,八月份巴黎全城都空了,人都跑到这边玩了,除了游客谁去看塞纳河。
      海纳一再抱歉不能过来陪我,虽说他一开始不同意我一个人跑出来玩,这是他的原话,他根本没觉得我是出来打工的。不过我一个人过来他还是天天一个电话问寒问暖,比我老妈还罗嗦,我常常听着电话就睡了,他就在电话那头急着叫我名字,把我吓得一跳。尼苔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谁说我不知福,可是我干了一天活,更知道累啊。尼苔问我说海纳也是干了一天活,怎么还那么好精神。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你问海纳去啊。这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想打自己一耳光。

      好多天没见文森那小子,我可不是想他啊,只是忽然不见,有点不习惯,而且芒果口味的立刻没了市场。等他再出现时,我正愉快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哼歌。不知道这家伙在我身后站了多久,回头看他笑得什么似的,他说:“你唱歌可真不怎么好听。”我白他一眼,没听说有人塞着耳机还唱得好听的。
      他笑着问:“怎么这么高兴啊?”
      我说:“怎么不高兴,一会儿交了车子,我就自由了,明天来拿了钱,我再过来就是下水晒太阳的人了。
      他看看四周又问:“你那同伴呢?”
      我说:“佳人有约呀,一早就溜了,估计这会儿都吃上了。”尼苔这没良心的,昨晚接了个电话,就魂不守舍了一天。
      他哦了一声,问:“那你晚上怎么办,一个人吃饭?”
      我指指远处的餐馆,说:“老板说请我在那儿免费吃。”
      他听了说:“那儿不就是你们老板开的么?”
      我笑说:“所以才能免费吃啊。他有两家店呢,这片儿海滩上的小摊子都是他雇的。”
      说着就要推了车子走人,他看我要走连忙帮我推车,到管理的地方交接完毕。文森还一路跟着我说,我看看他问:“你不是要跟我去吃饭吧?”
      他说:“你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
      尼苔说得没错,这人脸皮真厚,怎么就分不清我那话是随便客气客气呢。我睁大眼睛看他,还没想好怎么说,他就又开口说:“不然,我领你去个地方吧,保管你喜欢。”
      我看看他,有些犹豫,这家伙是不是知道我天生就不懂怎么拒绝人。酝酿半天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说不,吕蛮呀吕蛮,有你这么笨的人么。
      他笑着问我:“怎么啦,你是不是不敢和我一起吃饭啊?”
      哼!我才不吃激将法。我说不是,只不过……转念一想,他什么也没说过,我这是在自作多情什么啊,不就是吃顿饭么,至于装的像个十八岁没出阁的大姑娘么。
      我点头问他:“什么地方啊,印度菜我可不吃。”
      他说:“正宗的法餐,老餐馆,味道特别地道。那里的兔腿味道特别好,厨师五十多岁,蓝带飘飘。”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对美食没有抵抗力,于是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文森租的一辆灰色小雷诺,我有些失望的说:“本来还以为有机会坐单排座敞篷车呢。”这里开这种车的大多数是为了泡妞。
      他说:“怎么真把我看成那种人了。”
      我抿嘴笑道:“难道你不是?”
      他也不生气,只说到:“我是,那你是什么?”
      我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可也不好反驳,不知怎么,今晚我在他面前有点拙嘴笨腮的。只好闭嘴看风景。
      他大概也看出我情绪变化,低声说抱歉。
      算啦算啦,本来我就没生气。对着他笑笑也就算啦。
      我看着沿路的赌场,问他:“那里面什么样子啊?”
      他问:“什么啊?”
      我说:“赌场阿,别告诉我你没进去过。”
      他说:“这里面也没什么,什么人都有。怎么我在你眼里是经常光顾赌场的人么?”
      我说:“不知道,不过看起来是个花花公子。”
      他看起来有点受伤,慢慢说:“那是你不了解我。”
      我看看他,把嘴边调侃的话咽下去,还是不要把话题往比较危险的地方引比较好。

      沿着海开车不知道到了个什么地方,他在一艘红色的船旁边停了车,我下车一看是家用废弃油轮改的餐馆,入口处一只巨大的虎皮鹦鹉,会说晚上好,到还挺有趣的,
      这餐馆人还真是多,我们还要等位子,我就跑出去听那鹦鹉说话,他还会说再见,看我出来就立刻再见个不停,我又进去,它就又说你好,再出来,他又说再见,来回两次就不理我了,估计平时这么逗它的人多了去了,鹦鹉也不傻。
      这么折腾一会儿,有人结账,侍者换了干净的桌布,我们就过去坐下。照例看菜谱点菜,我一般吃饭就是点当天推荐的特色菜,一般不会出大问题,看了看今天是烩三文鱼,似乎还不错,头菜就又点了一个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问了侍者,他解释一通我也不大明白,大概就是海里面的那些东西吧。等我点完,听到文森点兔子,我就立刻想起来,这不是冲着兔子来的么,不好意思后悔,再说跟他一样也没什么意思,算啦。文森又要了一瓶不知什么名堂的红酒,拿来一看就是当地的玫瑰酒,尝一尝,味道还真不错,玫瑰酒虽然也是葡萄酒,但是又比普通的红酒酸,我不懂品酒,只觉得这瓶酒味道还算清冽可口。

      上菜的速度还真快,我那碗汤不过不失,本来我也就没指望能好喝过鲫鱼豆腐汤,法国的鱼汤,不外乎就是各种鱼顿在一起,加点胡萝卜洋葱什么的,这个也不例外,不过公平说,味道也比大名鼎鼎的普罗旺斯鱼汤好喝多了。
      文森的头菜,是一般的蔬菜沙拉,里面很多我喜欢的芝麻菜,我和他还没熟到从他盘子里抢东西吃得份上,暗叹对面坐的要是海纳就好了。
      半饷无话,我安静地喝汤,他也规规矩矩地吃菜。
      等到撤了头菜,我又喝一口酒,问他这酒的名字,他说了个什么词也没听清楚。算了就算这会儿记住过下子也会忘。两人又闲聊一番,我奇怪他怎么有这么长的假期,海纳怎么就在公司死做活做像条狗一样的。
      文森说他这会儿也是攒了两年的假期再加上例行休假,大概海纳的假期也攒着呢。
      是了,海纳的假期我们都回国嗨噼了。

      侍者端菜过来,我看看是兔腿,于是乖乖的坐在位子上不动,哪想到只听文森说:“这是给这位小姐的。”
      我惊讶看他,再看面前这盘菜。又听到他用中文说:“你分明满脸都写着要吃兔子。”
      我呵呵低笑两声,说:“我忘性大,一顺嘴就要了当日特色菜。”
      说话间另一道菜也上来了。他说:“刚好三文鱼也和我的胃口。”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觉得他还算可爱啦。心想我真是对这种善解人意型没有抵抗力。
      兔腿味道真好,大概是先烤再炖再烤出来的结果。配菜的烤小土豆也很赞,配上一种特制的茄子海鲜酱,味道真是没话说。
      文森问我:“怎么样,味道还不坏吧?”
      我大力点头,说:“好吃的眉毛都要跳舞了。”
      他有点不太明白。
      我耐心解释说:“你看,若是吃到好吃的东西,人脸上眉毛动得最厉害了,比如吃酸的,大家都会把眉毛挑的老高。”
      他想了想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刚好看到旁边桌子的一个先生一直皱着眉头吃东西,我们都笑了。

      撤掉主菜,侍者又送来菜单点甜点,文森说:“这里的冰激淋味道也不错。”
      我看他一眼,说:“冰激淋我是不想再吃了,难道你还要?”
      他也摇头,最后我要了一个水果塔,他点一杯咖啡。
      在法国没有吃过不好吃的甜点,这水果塔也做的很地道,三两下搞定,拿出提包找钱包准备付账,手机忽然铃声阵阵,这铃声是一声声婴儿啼哭,我不好意思的赶紧接听,是尼苔,她在电话里面问我在哪里?我说和人一起吃饭。她哦了一声,然后跟我说今晚不回去睡了。我刚想问她怎么回事,她匆匆就挂掉了。我纳闷了半天,回过神来看文森已经付了帐。侍者又送来两小杯碧蓝色的东西,我询问地看看他。
      他说:“这是送的饮料。”
      颜色挺恐怖的,不会就是海水吧。喝下去甜丝丝的,居然清香无比。我大赞好喝,文森于是把他那杯也给了我。

      出门的时候看到餐馆老板兼大厨师,不是想象中的白胡子爷爷,一个很干净清瘦的中年男子,我过去跟他说兔腿实在美味,又问他最后那杯饮料是什么东西做的,他说是他妻子用当地一种花调配做的,名字听过我就忘了。最后离去的时候,那只鹦鹉有很尽职的跟我们说再见,晚安。

      文森送我回住处,打开车窗,有很干净湿润的海风进来,路上依旧霓虹闪烁,我看着一晃即过的风景,一直想尼苔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车,文森四顾找拐弯的路口,我抬头一看已经快到住处,跟他说里面的巷子很窄,车子就不用进去了。他说也好,就把车停到路边,跟我说不如下去散散步。

      不远处就是海,蓝黑色的,有波光闪烁。

      我们走到海滩,已经开始涨潮,可还有很多年轻人点着篝火在喝酒唱歌,我脱了鞋子,赤脚走在石头上面,白天的太阳的感觉还在,虽然硌脚,但也很温暖。
      我问他:“这尼斯为什么是石头滩?”
      他摇摇头,说:“不太清楚,似乎原本是沙滩,市政府铺的石头。”
      我看看一望无际的海滩,天哪,这得要多少石头啊,市政府吃饱了撑的。
      我说:“这石头滩也太无聊了,我看大多数人下海,都踮着脚尖跑,一个个跟刚上岸的小美人鱼似的。”
      他问:“为什么?”
      我笑道:“你怎么不懂,小美人鱼尾巴变成腿,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子上一样。”
      他听了也笑,有问我:“那你怎么还要走在刀子上?”
      我说:“你没看到我也一直踮着脚呢。”说着就弯腰穿上鞋。
      他说:“这尼斯的海滩是给外国观光客玩的。周围一些小城市倒都是沙滩,而且风景很美,人也少。”
      我一听来了精神,跟他打听名字。
      他说:“有个叫美丽屿的地方风景特别好,毕加索就是住在那边的。”
      我问他怎么才能过去。他说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不如我们明天去玩。
      我很想去,隐约又觉得不应该答应,我说:“尼苔不在,我要是一个人跑出去玩,她回来肯定骂我。”
      文森听了也没多说,只说:“那等她回来你跟她商量好了,再通知我,你有我的电话么?
      我摇头说没有,他说:“你的号码多少,我打给你,你就有了,省得你记性不好又忘记了。”
      我想想自己的确是个没记性的人,于是乖乖的念出电话号码。
      于是那电话中的婴儿又哭了几声。
      我知道他想笑,我也想笑,后悔自己前天乱调铃声,本来是小红莓很轻快的歌声。
      海浪越来越急,涨潮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有些冷,跟他说:“冷啦,困啦,不如往回走吧。”
      他说好,并没有过多的话,今晚他比往常安静。
      我看了看时间,说:“完了,过一会儿海纳就要来查点了。我们得快些走。”
      他奇道:“你不是带着手机?”
      我说:“不行,海纳不准我十点钟以后还在外边,所以他都是打座机的。”
      他哦了一声,大概还笑了一下,天开始黑了,我也没看得十分清楚。

      回到住处,先跟海纳打了电话,免得我一会儿洗澡的时候还要跑出来。海纳还是老样子,似乎也是刚到家,我跟他说过遇到文森的事情,说改天大家要一起去附近的海边玩,他只要我注意安全,我惦记着尼苔,匆匆和他说完,打电话给尼苔,始终没人接,尼苔一向独立,跟我虽好,很多心事却不愿分享,用她的话说那是跟我这种幸福到没大脑的人没有可比性,我知道她心中那个结,想帮她打开,可她却愿意保留,这大概就是痛并快乐着的恋爱方式吧,我的确是不能理解,只好满怀心事去冲了澡,出来看到手机上两个陌生的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号码,想了一下是文森的,一个在海边拨给我的,一个刚刚来的,我回电给他,问他什么事情,他说没什么看我到家没有。又闲聊几句,我说困了,收了线躺在床上在线看我猜,终于还是在吴宗宪的唧唧歪歪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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