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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暗藏汹涌看不穿 ...

  •   自纤尘双足受伤之后,端王爷明靖来看过一回便再也不曾出现了。一来,纤尘无法跳舞给他欣赏,二来,纤尘也并不想见到这个令她无所适从的男人。于是,日子便淡定地过着。

      这几日,花妈妈也抽空来看她,她总是兴奋地拿了“魁”字旗给她看,但纤尘总是兴致淡淡。之后,因为明月楼事务繁忙,花妈妈也鲜少来她的房间了。纤尘倒乐得清静,她知道花妈妈也给她挡掉了许多烦人的狎客,只是总有那么两个人雷打不动地来叨扰她。

      这不,蹦蹦跳跳的弄影姑娘刚走,一袭白衣便出现在她的面前。习惯地将水果篮子往纤尘茶台上一搁,逸如朝她的镂花大床步来。

      “纤尘,今天感觉怎么样?”依然温润如玉的嗓音,让他看上去无比柔和。一双清明的眸子此时正碧水微澜地望着纤尘,叫她有些藏不住不自在。

      她轻轻咳了一声,有些气恼他将自己的房间当成他的,每次来都出入自由,“别总是带这带那来的了,明月楼不缺这些东西。”她声音冷清,但听起来中气足了不少,看来恢复得不错了。

      逸如朝她投去一个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然后轻轻坐在她的床沿旁,惹来纤尘一阵恼,“该上药了吧!”逸如从床头将小药盒子拿了出来,却被面红耳赤的纤尘一把抓住。“怎么了,纤尘,你的脚伤该上药了呢。”说到这脚伤药,好似是端王爷明靖特地送来的宫廷御用伤药,没想到给用在这地方了,不知道皇帝老子知道了不会不从龙床上跳起身来掐死他。一想到这里,逸如忍俊不禁。

      “你傻笑什么!”说着,纤尘恼怒地抢过药盒子,“这事有琳儿,就不麻烦湛公子了!”她打开药盒,将月白色的药瓶取了出来。

      “琳儿,琳儿过来帮我上药!”但喊了好几声都不见那丫头进门,不禁狐疑地望着逸如,“这丫头去哪儿了?”

      逸如朝她微微一笑,“琳儿丫头替我去煎药了,我来帮你上药吧!”说着不由分说就从木若呆鸡的纤尘的手中取过了药瓶。打开红色绸布塞子,一阵馥郁的荆芥和泽兰香气扑面而来。她记得这是两味专治伤口的药,但每次闻到都令人作呕。奇怪,这次怎么这么香,难道宫廷御用膏药都是这么好闻的吗?

      才一走神,惊觉脚底一阵冰凉,原来趁她走神之际,逸如已经帮他将纱布拆开,一阵微风拂过,引得脚底的伤口一阵凉。她的面容立即浮上一层赧色,羞得急忙将莲足抽了回去,却被逸如一把抓住了,“别动,才结上茧的伤口若是裂了可不容易好呢!”逸如半命令道。纤尘无奈,只好乖乖地随着他去了,只是心中还是无比计较。谁都知道这女孩子家的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得的,况且又被他碰过了。纤尘恼在心头,赧在脸上。

      冰凉带着薄荷的凉意驱走了结茧带来的瘙痒感,逸如一手扶着纤尘的裸足,一手纤指上抹了点伤药往她的脚底伤口轻轻涂抹着。有些痒,纤尘忍不住弯起了脚背,却被他轻轻舒开了。“怕什么呀,当初你受伤的时候都没有怕过呢,现在上个药就怕了吗?”逸如轻笑道。

      纤尘心中又是一阵恼,这什么跟什么嘛!她抬起眼,正对上阳光撒在他纤长微卷的睫毛上,罩上了一层耀眼迷人的光晕。他的皮肤极好,不似非寒那般麦黄健康,但却是极其白皙柔滑的,真真是令很多女人都羡慕的好皮肤呀。

      似乎感觉到纤尘打量的眼神,逸如抬起清澈如水的眼眸,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正对上了她紧紧打量他的凤眼。如受惊般的小兔子,纤尘急忙移开眼去,留下两颊上点点绯红。

      “怎么了?”逸如见她异常的表情,不解。

      “没,没什么!”纤尘见他已然帮自己换好了药重新包上了干净的纱布便急忙抽出脚,迅速钻回被窝背对着他。

      逸如将药瓶置回到原处,见她又想歇下便替她关好了窗。悄悄迈出门口,回眸柔和地望了眼纤尘的身影,然后轻轻带上门悄然离去了。

      夜来得很快,纤尘迷迷糊糊中醒了睡睡了又醒,就这么昏昏沉沉地再睁开眼已然是入夜。她起身,瞅了瞅窗外五光十色的街景和波光粼粼的泗水湖面,小心翼翼将裹满纱布的脚伸进特制的绣花鞋中站起身来。她看不见脚底,不知道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但明靖的宫廷御用伤药是极好的,几天下来她已然感觉不到疼痛了。她谨慎地轻轻踩了踩地板,然后慢慢步向窗口。

      泗水柔和,将月华洒满的光影照亮了整条大街,街上人来人往,夜市极其热闹。看着看着,不觉入了神了。

      忽而,门外一声清脆熟悉的经过刻意压嗓的喊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正要慢慢走到外屋去开门,却不想一抹人影风尘仆仆地往内堂来了。

      一袭月白的长衫,手中一把震开的折扇上题几行雅句,来人高束发髻,额前没有一丝杂发,身高不高却很是精神饱满。眼眸闪着复杂的神色,但依然中气十足道,“哟,纤尘妹妹已经能下床了呀!”

      听这声音便知是喜欢女扮男装的程家大小姐程西辞,纤尘朝她微微福了福身,却半路被西辞飞奔过来拦住了,“傻妹妹,我们两个还多这么礼数做什么!”她将纤尘扶到床上,自己也顾自坐了下来,只是有些踌躇是否要握住纤尘的手,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最后只好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我听逸如说你比赛的时候受伤了,只是前些天不得空,今天才过来看看你!”

      纤尘淡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见她闪烁着的眼神,心下了然,什么不得空呀,一定又是因为自己和逸如吵架了怄气了。但她并不说破,她知道西辞只是脾气骄纵了一点,却还是个心底很善良的女孩子,“谢谢你来看我,我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我先走能走了!”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却被西辞一把拦住,“自然是看到了啦,纤尘妹妹,你可得好好养伤,不然……”她没说下去,但纤尘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然她不好,逸如就要三天两头往妓院里跑,西辞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纤尘抬起手,微笑着抚了抚西辞光洁的脸庞,“我没事的,让湛公子也别总是往我这头跑,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西辞点了点头,“恩,我知道的!”

      纤尘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一个小姑娘家的!”

      西辞调皮一笑,“嘿嘿,现在我可是西辞少爷哦!”她站起身转了个圈,然后敛了敛神色,摇着折扇,微笑地问道,“你看我帅不帅?”

      噗——

      差点笑出声来,纤尘忍俊不禁,“好了好了,快回去吧!”

      西辞点了点头,“恩,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养伤哦,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可有的你受了!”说着嘴里哼着小曲跳出门槛走了。

      阖上纤尘房门,西辞昂着脑袋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出去,果不其然见到许多围观的人群。她也不理睬,兀自摇着折扇潇洒地离去了。

      正欲下了楼梯,忽而身后一声冷冷清清却夹杂着些许柔意的叫声叫住了她,西辞回过头,见是一袭奶白襦裙的月欣姑娘。

      她扬了个令人安心的笑容,“月欣姑娘,是你呀!”

      月欣也回以一个深深的微笑,“西辞少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一会儿。”她说得很是淡定,却依然能听出语气中的期待。

      西辞想了想,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跟着她一同进了房。身后,一群乱嚼舌头的姑娘们散开去了。

      月欣姑娘的房不是第一次进了,但上次恍惚中才被拖了进来,这次走得悠闲倒看清了全貌。四大姑娘的房间都位于明月楼二楼西厢,所以布局样式大同小异,月欣的房间和纤尘的便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左右反了反。西辞顿下了脚步,隐隐闻到一缕幽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这味道虽说不上宜人却也不讨厌。

      西辞阖上折扇,一脸温润柔和地看着月欣。翩翩公子应该是这样表现的吧,她心中想。果见月欣的那张千年不变的脸红了红。“呵呵,月欣姑娘叫住本少爷所为何事?”

      月欣摇了摇头,“没有事就不能叫住少爷了吗?”她一反常态,刻意柔美的声音叫西辞不禁浑身一颤。

      西辞不动声色,依然淡笑着说道,“可是月欣姑娘叫住在下的哈,在下今天可没有多带多少银两。”其实倒不是没有银两,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但在月欣听来却是另一种味道,西辞少爷方才从纤尘的房中出来,想必银子全用在纤尘的身上了吧。她有些失落地想,但这些西辞并不知。

      月欣扬起一个笑容,然后白皙的手指携过西辞往间屋去了。茶台上,滚烫的沸水已然煮开,月欣将西辞按在茶几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取了些茶叶放置在干净的茶壶中。滚烫的沸水入壶,一股清香迎面扑来,格外沁人心脾。

      西辞扬了扬折扇,适时道,“真是好茶!”将军府什么茶没喝过呀,却感觉这茶与将军府的不同。明月楼这地儿有这么好的茶叶,倒让她刮目相看了。

      月欣纤长的手指托着茶杯杯底,另一只手轻握茶杯送到了西辞的面前。西辞接过,缓缓吸了口清香,果然香彻心扉呢。她丰润而有些性感的唇轻轻抿了口茶,顿然香气在口中四溢,不禁又抿了口。好茶!

      月欣见她这么陶醉,微笑着往内堂走去了。不一会儿,丝竹音音,美妙动人的弦乐从月欣内堂飘来,叫西辞浑身一颤,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膨胀。

      原来月欣的琴技也是这么好呀,枉她平时总是自谦不擅长。看来这明月楼里真真是藏龙卧虎呢!

      正欲张口夸两句,忽而感觉眼睛有些模糊起来。她用手抚上自己的额头,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氤氲热茶,又缓缓环顾了四周。屋角的暗红色香炉里正插着半只熏香,袅袅烟雾隐隐传来些许幽香,正是她进门闻到的那个气味。

      头越来越沉了,西辞心中暗声咒骂了句,想站起身来离开房间,却发现自己的脚如同上了胶水怎么也动不了了。

      好你个月欣,存了什么心思竟然要害我!西辞愤愤地想。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茶杯狠狠砸到地上,但软软的地毯掩住了巨大的声响,只有溅出来的水弄脏了她的袍摆。

      是香,还是茶?

      月欣为何要害我!

      扑通——

      西辞砰然倒地,红木椅子也随着狼狈地倒了下去,在地上划了半个圆圈,然后归于平寂。

      徵羽之音倏然止住,月欣从内堂的珠帘背后悄然步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得看了眼地上脸色惨白的西辞,然后小心翼翼将倒了的红木椅子扶了起来。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叫她惊了一跳,但她只是抬了抬眼皮而已。

      “月欣!”是花妈妈。

      月欣柔声地,带着些许疲惫之意,“妈妈,怎么了,我刚睡下呢!”

      “睡下了?那个程家的小少爷不在你屋里吗?”门外的花妈妈问道。

      “恩,早走了呢,他跳了窗户走的,说被人看见了不好!”月欣随意回答道。
      花妈妈听罢,便在门口徘徊了几圈然后离去了。

      房中,月欣长舒一口气,幽幽的眼神紧紧望着昏迷中的西辞。本想将他扶上床,却一时瞅着他入了神。她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西辞洁白光滑的脸,轻声叹息道,“西辞少爷,为何你就是不喜欢我呢?你们谁都认为我比不上纤尘,是不是你也这么以为的呢?”

      她的手滑进了西辞的颈项,轻轻地抚摸着,然而力道却越来越大,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西辞细嫩的皮肉间,不久便见一道道血红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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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暗藏汹涌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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