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商议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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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训进行了将近半个月后的某个早晨，当我从睡梦中苏醒，做的第一件事是拖着棉被跑到千雪的床前，兴奋地摇醒了她。
『千雪千雪～我听见斩魄刀的名字了！』
『嗯……嗯？！』千雪惊醒。她深吸一口气，弓起身体伸个懒腰，随后半眯着眼，叹息。『终于听见了吗……』
『嗯嗯～』我开心地点点头，捉住棉被将它用力地按在胸前，压抑着想跳跃的心情。千雪踢开盖在她身上的棉被，让冷风吹过皮肤，借此让自己清醒一点。『那你先去通知她们吧……我再躺一下就过去……』
千雪刚说完，我立刻冲出了房间，冲出了真央灵术院。天空依然黑得像墨水，冷风灌进我的睡衣里，但我丝毫感觉不到寒意。相反的，我全身热得像体内有把熊熊燃烧着的火。
和悠的距离，又减少了一步。
我光着脚丫、穿着睡衣、拖着棉被，在一区的街道上奔跑。我跑过一条一条的街道，来到了居酒屋员工们居住的、母亲大人暂住的、属于老板娘的大屋。我穿过大屋门口和庭院，踏上木制的走廊，冲向母亲大人的房间，“刷——”地推开了纸制的房门。
母亲大人躺在铺在地板上的被褥中，依然在熟睡。
『哟，小夜，怎么这么早？小孩的话，还是赖赖床比较可爱呐。』
我扭头看向声源。老板娘沿着走廊，慢悠悠地走向我。她拿着烟管凑上嘴唇，含着烟嘴吸了一口烟，而后徐徐地呼出烟雾。
『熬夜不睡而且还抽烟的话，皮肤会衰老得特别快哦。』
『长皱纹什么的，我可是很期待呐。这几百年来我都看腻了自己的脸，如果可以改变一下容貌，多几条皱纹不也挺好的么。你要担心就担心你自己吧，你刚才推门推得那么大声，如果吵醒了你母亲或者我的员工们的话，小心你母亲在你脸上割一刀哟。』
『母亲大人才不会那么做。』我肯定地说，手心却开始冒汗。我悄悄地让手心在棉被上蹭几下，擦掉汗水。『她的处罚都是精神系的，才不会是这种低级的暴力系处罚。』
老板娘哑然失笑，她用烟管敲我的头。『说到底，还不是会被处罚？而且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干嘛那么认真。话说回来，你有事找你母亲对吧？如果你帮我打水和打猎，我就替你叫醒她，然后为你做饭哦？』
『好。你能顺便做一份早饭给千雪同学么？等下她也会过来。』
老板娘勾起嘴角，摸摸我的头。『嗯，可以哦。毕竟会邀请朋友回家吃饭的孩子就是好孩子，好孩子的要求，身为长辈的我是不会拒绝的。』
『谢谢你，老板娘。』
我抛下棉被，跑着离开了大屋。我到树林旁的小溪打了水，挑着水回到大屋时，千雪已经到了，还带来了我的校服。我去空置的房间换上它，和她一起回到树林里打猎。
当天空逐渐明亮，我们提着几只兔子、几尾鱼和一只野猪回到了大屋。早饭已经做好了，除了我和千雪的，老板娘还多做了一份，那份由她和母亲大人一起吃。
在饭桌上不谈重要的事，这是母亲大人的规定。我兴奋地、躁动地、无聊地东张西望想东想西，当视线移到老板娘和母亲大人身上时，我定定地看着她们，忽然想起了露琪亚曾说过的“虽然不饿，却也想尝尝味道。”我原本的好心情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酸。
幸好悠有灵力，来尸魂界后也能像平时一样快乐地吃饭。
『既然小悠需要吃饭，代表她会饿，也代表她有可能会被饿死。我们的话，可是没有这个顾虑的哦。』母亲大人夹了一片鱼肉放进我的碗里，对我温柔一笑。我吓了一跳，慌张地低头扒饭，等心情平复后，才坚定地说：『我知道。我会照顾好悠的，绝不让她饿肚子。』
老板娘被汤呛到了。她轻轻地咳着，直到母亲大人替她抚背后，才好了许多。她无奈地用筷子指着我。
『你母亲的意思不是这个。她是在告诉你，不会饿也是有好处的，我们不用找食物，代表不会被猎物抓伤，也不会饿死。所以你不用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情，跟得到的好处相比，吃了饭后没有饱足感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且我们的嘴又没有消失，味觉也还在，虽然没有饱足感，但在尝到美食时还是会感到喜悦的哦。』
我恍悟。坐在我身旁的千雪依然悠然自得地吃饭，似乎是早就想通了这件事。
『话说回来，虽然平时的你也是个傻小孩，可是今天怎么傻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么？』老板娘说，继续用筷子指着我。
一想到这件事，我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我听见斩魄刀的名字了。』
『哦～笑得真灿烂呐，小夜。既然听见了名字，也就是说……』
『千代，找藤原先生过来的事就拜托你了。小夜、小元，明天的特训取消，等下记得向学校请后天的假。还有，今天放学后记得回来吃午饭哦。』
母亲大人边压下老板娘的筷子边对我们说。我和千雪顺从地点点头，老板娘却抗议了。
『可是亚梦，下午就要找到藤原的话太困难了，不如等到晚上，他来居酒屋后才——』
『不行。千代，我知道你办得到的。』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老板娘边说边伸手遮住母亲大人的眼睛。母亲大人轻轻地笑了，说：『你们两个，还不去上学的话会迟到哦。』
我和千雪冲出房间。推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我瞥见母亲大人轻轻地拉开了老板娘的手，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老板娘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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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钟一响，我和千雪立刻奔回大屋。母亲大人的房间地板上摆满了十几道下酒菜，那些似乎都是老板娘亲手做的，因为她的手指用绷带包着，而我们去上学时，她的手指还没有受伤。老板娘连珍藏的好酒也拿出来了，她现在正苦着脸咀嚼母亲大人喂她吃的腌萝卜。
老板娘果然被惩罚了。她最讨厌的食物就是萝卜，生的熟的腌的她都不喜欢。我和千雪假装看不到她的求救眼神，低头坐在她们对面，说声『我开动了～！』之后端起了饭碗，专心扒饭。
『哎，你们怎么没等我自己就先开动了啊？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对我做这种过分的事可不行呐，小夜。』死神大叔的声音从房门那边传来。他踏进房间，坐在我和老板娘之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听说你知道斩魄刀的名字了？我可是一直到六年级时才知道名字的，你真了不起呢。哎，几时要让我看看始解？』
『明天晚上。我们要去树林里测试斩魄刀。』我说。『大叔，我希望你替我做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你是说，引诱队长级人物过来的那件事？』看我点头，大叔楞住。『我以为是千代在开玩笑，原来这件事是真的？！你要那些人过来干什么？』
『商量替我写推荐信的事。』
『推荐信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写。』
『可是，你写的推荐信并不能让我一进入护廷十三队就被派驻到现世吧？』
『哎，是不能。但是队长写的也未必能。他们不认同你的话不会替你写推荐信，认同你的话就会让你进他们自己的番队，你应该知道要去现世的最好方法是进入十三番队吧。顺带一提，我们队的浮竹队长身体很弱，你别想让他过来。』
『嗯，我知道。事实上，我想找的队长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更木剑八。他的话，只要跟他打一场他就会认同我吧，但是我是鬼道系的，跟十一番队不合，他肯定会推荐我去别的番队。到时候只要我说我想要进入十三番队，我认为他会答应。』
『……你想被他杀死？』
『不想。我不想被任何人杀死，所以才选了他的。我的刀克他。』
『说谎。你今天才知道刀的名字，怎么知道它克他。』
『因为，它早就把它的招数的名字、用途和原理全部告诉我了。没人规定知道名字前不能询问有关招数的事情吧？』
『哎，是没有那种规定没错，但我也从没听说有谁做过这种事。』
『没听说不代表没有。大叔，我真的有赢他的把握，你帮帮我吧。』
『……哎，好吧。不过我根本没机会靠近他，那要怎样引诱他？』
『这个简单，只要接近十一番队的队士，在他们身上放饵就行了。』
『饵……？』
『嗯。你把我等下告诉你的事，当成有趣的事情说给那些队士听，更木就会上钩了。』
『你确定？』
『不确定。不过他不上钩也无所谓，我明天再告诉你另一件事，后天再说第三件，大后天第四件。你一件一件地告诉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能忍住不对更木说那些事，而只要他们一说，更木肯定上钩。』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全部的事？』
『以防万一。如果你忍不住一下子全说了，引诱计划很可能会失败。而且那些事都是要慢慢体会而后理解的，我希望你能先理解了才告诉十一番队的那些人。』
『是吗……那些到底是什么事？』
『大叔，你现在饿吗？』
『饿。但是没关系，先把事情——』
『那是不是没什么力气？饿太久后也会有点冷吧？』
大叔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想说啥。
『吃饱了身体就暖了吧？力气也会恢复吧？』
『……那又怎样？』大叔有点恼。他好像以为我在耍他。
『为什么肚子会饿？为什么饿了会虚弱、会冷？那是因为，我们身上的一部分灵子，作为“热量”散发出去了。』
大叔更恼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些作为“热量”的灵子刚散发出去时，会在主人的四周停留几个小时，之后才融入空气中。在停留的期间，它们会跟随着主人的情绪而波动，而我，能够感知到它们所有的动向。』
『——你说什么？！』大叔大骇，蓦地站起身。
『我说，我能感知到灵子的所有动向。比如说，你喜欢老板娘，所以你的一部分灵子无法抑止地飘到了老板娘那里，向她示好；可是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个事实，所以你还有一部分灵子围在我四周，加强你自己的存在感，企图让我只注意到你。你的这部分灵子原本做得很成功，可惜当你站起身时，跟随你的“惊讶”而波动的灵子猛地撞了过来，冲散了你围在我四周的灵子，从而让我有了空隙，发现了老板娘那里的灵子动向。』
大叔听完后，傻傻地站着。他的脸慢慢地烧了起来，很快就红得像番茄。
『我的灵子……真的做了那些事？』他有点扭捏地问。
『嗯。还有，由于老板娘对所有客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她并没有特别讨厌谁，也没有特别喜欢谁，再加上她不想和客人们太过亲近，所以每个客人的灵子都会被她的灵子挡住，包括你的。她周围半径一公尺内，只有她自己的、居酒屋员工们的、还有我、千雪同学和母亲大人的灵子。』
母亲大人看向身旁的老板娘。老板娘歪头想了一下后，对母亲大人点点头。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我对老板娘的灵子作出的分析。大叔的脸刷白了，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才说了一句：『我相信你。』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埋头大吃。
『凉泉同学，无论是谁的灵子，你都能感知到吗？』千雪问。跟忙着解说的我不同，她已经吃饱了。我拿起筷子，一边从大叔手下“抢”菜装进我的盘子里，一边说：『如果是普通的感知的话，是；如果是那些“热量”灵子的波动，不一定。我能轻易地探知到母亲大人所处的位置和灵压强度，却感知不到母亲大人在情绪那方面的灵子波动。其实以前还能稍微感知到，现在却完全不能了。』
『小夜，你以后不准感知千代的情绪，知道了么？』母亲大人看向我，慈爱地对我说。我僵住，艰难地点点头，老板娘的灵子波动“咻”一下，全部消失了。
『现在还能感知到么？』我用力地摇头。母亲大人微微勾起嘴角。『原来如此。只要是你害怕去感知的对象，自然就感知不到那个人的灵子波动了。你不想知道我的情绪，对不对？』
我倒抽一口气。我确实是不想知道她的情绪。母亲大人从我的表情知晓了答案，她对大叔说：『藤原先生，小夜说的话你都有听清楚么？』
大叔哆嗦了一下，点点头。
『那么，请你离开吧。小夜会在明天半夜解放斩魄刀，到时你能过来么？』
大叔又点点头。他用衣袖擦干净嘴巴，说了句『多谢款待』后，急匆匆地走了。
我低头扒饭。在今天所有的战役中，母亲大人大获全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商议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