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赎罪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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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南之流魂街第一区，某间大屋里。——
『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母亲大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母亲大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母——』
『小夜，去河边打水，顺便捉几尾鱼回来。』房门打开，某个头发凌乱，看起来像是睡不够的大叔站在门口，对我说。
『是……』一张笑脸转过来对着我，我打个冷颤，身体表层的灵子随着冷颤全部散开，逃命去。『是！我现在立刻去！』
于是，房间里的人们抽着烟管，悠闲地看着一个身影窜出去，十分钟后又全身湿淋淋地窜回来，然后趴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拿起毛笔，继续在一本厚厚的簿子上写字。
『——亲大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母亲大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母亲大人。』
『小夜，搬酒到居酒屋，然后打扫一下庭院。』某个女人从屋外走进来，越过我走进房间，说。她接过另一个女人递给她的烟管，抽了一口。
『是，老板娘！』那个湿淋淋的身影又窜出去，过了半小时后才窜回来，继续趴在地上，填满簿子的最后几页空白。
这个身影是谁，不用说也知道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母亲大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我写完了。』我合起簿子，走到房间里，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母亲大人面前，把簿子放在母亲大人伸手可及的地方。
『你的脸怎么了？』母亲大人无视簿子，伸手摸摸我的脸，心疼地问。
『不小心打破酒瓶，被居酒屋里的死神客人打的。』我很想装可怜，然而连续几天睡眠不足，让我连作出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不过，现在这样好像比装可怜还要可怜？
『晚上还要和千雪一起练习剑术吧？要先睡一下吗？』母亲大人拍拍她的大腿，问。
『好。』我爬过去，头枕在母亲大人的大腿上，闭眼，享受母亲大人的温柔抚摸，而后沉沉地睡去。
我睡得很沉很沉，当千雪过来找我时，要用木刀戳我的伤口才能叫醒我。我爬起身，感受着全身上下的皮肤传来的清凉感觉，有些困惑。
『你在睡觉时，你母亲帮你擦了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皮肤是青紫色的，小夜，你练习过头了。』居酒屋老板娘优雅地打着呵欠，说。我有些脸红。
『母亲大人呢？』我张望，发现母亲大人不在房间里。
『她去居酒屋帮忙了。喔，对了，她帮你教训了那个打你的死神，他肯定没发现今天喝的酒越来越稀吧。多亏她，他多喝了十瓶酒才醉倒，帮我赚了一大笔呢。啊拉，你要走了？』
『嗯。帮我跟母亲说我明天才来看她。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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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的练习在树林里进行。平时当我在练习挥刀，千雪会倚在树干上，一边纠正我的挥刀姿势，一边和我聊天。可是今天的千雪却只是抱着一个包裹，安静地对着树干发呆。
『千雪同学，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我说，企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你等下就知道了，现在专心挥你的刀。』
千雪闷闷的声音传来，然后又没了动静。我碰了一鼻子灰，干脆不理她，继续挥刀。不久后，我听见她那边传来淅淅唰唰的声音，于是转过头去看，却发现她在用头撞树干，力道大得把树上的枯叶都给震落了。她的灵子很混乱，它们一下互相撕咬，一下撞在一起；一下到处乱窜，一下又全部分散；然后突然静止不动。有几百个灵子组成了一丝灵子，向我飘过来，黏在我的手臂上，一下一下地轻刮着我的皮肤，那感觉像是猫咪在磨蹭主人，向主人撒娇。
『凉泉同学……我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不可以。』
『这样啊……』
那丝灵子缓缓地从我的手臂上剥落，然后碎裂成几百片，像落叶般缓缓地飘落。千雪的灵子刚刚只是静止而已，现在却陷入一片死寂，连最基本的细微脉动都停止了。
『……你要先说要我怎样帮你，我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帮忙。』
千雪的灵子震了一下，然后像风吹过草原一样，泛起一阵一阵的波纹。千雪本人转身面对着我，我终于可以用正常的方式，也就是通过她的表情去感受她的情绪了。显然的，她现在处于感动的状态中。
『你一定能帮忙。我希望当你回到现世时，可以帮我寻找我的父母。』
挥刀的动作停下。千雪为什么会知道我要回现世的事情？
『母亲大人告诉你我的事情了？』千雪点头。『她还告诉你什么？』
『她说，你每天练完挥刀后的休息时间，都会看到你的斩魄刀本体。还有，她说你跟她说，你每次锻炼完后，灵体的杂质都会少掉一点，本身的灵子会变得精纯一点，她问我那是什么意思，可是我也不知道，所以没有回答她。她还说，你会喜欢红色，只是因为你喜欢一个叫悠的人，而那个人喜欢红色……』
『停！她怎么知道我喜欢红色的原因？』头痛。母亲大人为什么会什么东西都跟千雪说？而且除了我告诉她的，居然还有我没告诉她的事？
『她说你常常会看着红色的东西发呆，有时还会说出‘悠’这个名字。还有还有……』
『还有？等下，母亲大人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了？』千雪又点头。我愣了很久，然后开始很用力很用力地挥刀。
原来这个才是母亲大人给我的真正的惩罚。我叹气，我哀怨，原来我在千雪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这跟脱光衣服站在她面前有什么差别？这处罚真狠。
『还有，你母亲要我告诉你，这并不是处罚。我告诉她我想要找到我的父母后，她决定帮我完成我的心愿，所以才告诉我那些事情的。』
……为什么母亲大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凉泉同学，你愿意帮我找我的父母吗？』
『给我他们的资料吧。』
于是，我在练习挥刀的时候，千雪在一旁把她父母的资料写在纸上，直到我的练习结束她才写好。她小心地把纸折好，递给我，我推开。『我去现世前会来找你，到时才把资料给我吧。现在就收下的话，我怕会弄丢。』
『好。那你先休息吧。来，这个是你的母亲要我给你的。』她把之前拿在手上的包裹递给我，我接过的同时，闻到了一股很香的气味。
『夜宵。还有，你的母亲说，今天挥刀过后的练习全部取消，剩下的时间只能用在睡眠上。抗议无效。』
我的灵子泛起了波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赎罪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