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千秋雪·涵光

16、第十六章

　　黄昏之后，零落沐浴更衣，换上与今早不同的另一件有金银丝线绣纹的十二单衣来到了清凉殿．

　　＂皇上驾到－－＂
　　唱名人的声音响起，零落开始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桧扇．
　　武司一身米黄的直衣走进屋中，零落没有抬头看他，更没有起身向他行礼．
　　武司君坐下后独自斟了一杯酒饮下，道：＂千竹女御，你刚才到底有没有看见朕走进这屋子？＂
　　见零落不答，武司又道：＂把你的裳和唐衣脱去吧，现在你可以不必穿得这么隆重．＂
　　零落抬头看了武司一眼，又把头低下．
　　曾经，她不敢正视那个男人．现在，她毫无感情地扫了一眼他．
　　他还是没有变，依然冷俊．
　　＂难道你要朕帮你脱吗？＂
　　武司说完，零落猛地抬起头来，一小会儿的对视之后，，零落起身向武司施了一礼，然后慢慢褪下她的裳和唐衣，叠好后放在一边．
　　＂你怎么不靠到朕的身边来？＂
　　武司边说边向零落递过一杯酒，零落没有接．
　　＂来人－－＂
　　武司叫来了小田．
　　＂把桌子撤下去，朕和女御该就寝了．＂
　　＂是．＂
　　小田带着几位女官将食桌撤去，又把床铺好，在分别向两人施礼之后，小田退出了房间．
　　零落朝武司看去，然后拾起一旁的两件衣服，起身便向房门走去．
　　＂零落，今晚是让你来侍寝的，这可不是让你来走一圈施个礼就回去的问安呢。＂
　　零落没有再移步子，而是背对着武司．
　　武司解下佩剑，走到零落身边，高大的他用手从零落身后轻轻抵住她的双肩，下巴微顶着她的头，而她的背正轻贴在自己胸膛．
　　他又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气，．
　　＂朕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晚……＂

　　－－朕在等她来……
　　－－是邱大人的女儿么？
　　－－武司，拜托你，去帮我把她找来．
　　……
　　－－这里谁是秋姬？
　　……
　　－－你要找的人是我．
　　……

　　夜夜笙歌的艺伎馆，高大的侍卫，跳跃的火光下，一身萌黄的她缓缓起身．
　　拧起她的下巴，他看到一张美丽绝伦的脸，一双柔美的丹凤眼．
　　……
　　策马扬鞭，马行飞快，她身上的香气特别而幽香，不是飘入他鼻中．
　　带着她骑马，他不断感受她身上的温热，那时，他土谈有种想把她捏碎在自己怀中的冲动……

　　零落闭上眼，感觉泪马上就要流下来．
　　突然，武司一把将她抱起，转身走向刚才小田刚才为他们铺好的床．
　　零落刚要从回忆中抽离，却感觉身体突然腾空，她睁开眼，武司转身时，她的整个身子都在空中旋了一圈．
　　然后，武司轻轻将零落放在床上，一把夺过她手中拿着的衣服仍向一边．零落刚欲反抗，他已吻到她的唇．
　　＂啪－－＂
　　几乎是武司放开零落的同时，零落本能地抬手向武司冷俊的脸打去．
　　＂武司以一贯的冷俊拧起零落的下巴，道：＂你该是朕的女人，从找到你的那一夜起！＂
　　＂臣妾希望皇上可以放尊重些．＂
　　零落挣开武司，跪坐在一旁，低头道．
　　＂哈哈，＂武司冷笑道：＂你也知道该自称为＇臣妾＇了么？但你好像还不清楚此刻自己该做些什么！＂
　　短时间的沉默后，武司熄去了屋里的灯．
　　黑暗中，零落感觉自己的衣服正被人一件件的脱去，她惊恐地躲闪，但是对方紧紧的抱住了她，使她无法逃开．
　　＂皇上！＂
　　虽然无法看到对方，但是毫无疑问，那人不会是别人．
　　＂不要这样……＂
　　当眼睛习惯了黑暗以后，零落身上的衣服已只剩下一件单衣．
　　＂武司……＂她紧抓他的衣袖流着泪说道：＂请你不要这样……＂
　　武司将她摁在床上后，自己也躺在她身边，抱着她，道：＂睡吧．＂
　　零落抬眼愕然望向武司，又收回目光拭去了泪．
　　最后，在武司熟睡之后，她想起身去把被子拿来盖上，以免他着了凉，然而她才坐起身将武司的手拿开，他却醒了．
　　＂你要去哪里？＂
　　＂我想把被子拿来盖上……＂
　　零落低下头流着泪说道．
　　接着是武司君起身将被子铺好，而零落却没再躺下．
　　＂躺下吧．＂
　　武司躺着道．
　　但零落还是没有躺下．
　　她开始抽泣．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武司缓缓坐起身，动作静止一小会儿后，他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在他怀中哭泣．
　　他沉默地拥着她，她不住地哭泣，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而泣．
　　而他，不知如何安慰她．

　　翌日清早零落离开清凉殿后，便前往中宫殿向皇后问安．
　　＂臣妾来向娘娘问安．＂
　　＂妹妹昨夜辛苦了，现在把头抬起来吧．＂
　　美子一脸假笑道．
　　零落抬起头，正迎上美子的目光，便又将头低下．
　　＂看来妹妹很怕生呢……＂
　　美子笑了笑，道：＂好吧，昨夜那么辛苦，现在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臣妾告退．＂

　　零落退出殿外后，美子对身旁的女官道：＂一会儿去把其他几位女御叫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