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千秋雪·涵光

17、第十七章

　　当日午后．千竹殿．
　　＂安泰？广律？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你变成我们的皇嫂了呢！＂
　　安泰一脸调皮，话语脱口而出．
　　零落见到两人，高兴地笑了，可是，欣喜中安泰却不慎失了言．
　　＂呵……是啊……＂
　　零落依然笑着说话，但笑容比起原先要哀沉许多．
　　＂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
　　广律忽向零落望去，目光里有历经变迁的感慨，道：＂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得说给你听……大半年来，我们总在忙着些事情……三皇兄要集权逼宫的时候，我们曾很想将你接出宫外，让你远离这些事情，但是德京皇兄却不允许……后来，本是中立的我们渐渐加入了三皇兄的一方……因为，在这种时候想要保持中立是很难的……因为了解德京皇兄的为人和三皇兄多年来的不满，大家选择了三皇兄……松本……他……＂
　　说到这里，广律忽然停了下来，他沉思一小会儿后，叹了口气，道：＂下次我再告诉你吧．＂
　　＂好……＂
　　零落点头答应．
　　＂啊……零落……来听听喜事吧……＂
　　＂什么喜事？＂
　　＂八月初五我将与内大臣之女成亲．＂
　　广律说道．
　　＂啊，真的吗？恭喜你了！＂
　　＂当然恭喜啦！人家小姐现在可是非他不嫁呢！＂
　　＂多事．＂
　　安泰逗趣地说了一句，广律马上用折扇往他头上猛敲了一下．
　　＂那安泰呢？＂
　　零落笑道：＂安泰什么时候也娶个小姐回家呢？＂
　　＂这个啊……一两年后吧！＂
　　＂啊……对了，＂安泰笑嘻嘻地问道：＂零落啊，我是四月生的，现在十七岁了，他呢，七月的，下个月刚好十八哦！你呢？我记得你刚进宫的时候才十四岁吧？你现在多大了呢？＂
　　＂是啊，＂零落莞尔一笑，道：＂我今年十六了．＂
　　＂那你的生辰是……＂
　　安泰笑着问个不停，似乎十分期待．
　　＂六月，六月二十二日．＂
　　零落平静的说出那个日子，目光离开两位侯王．
　　＂那不就是大前天？＂安泰大惊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零落微笑着摇头．
　　广律忙道：＂你有没有跟皇上提起？＂
　　零落依然摇头，但是笑容已经消失．
　　＂呃……那就由我们来说吧……＂
　　＂不必了……＂
　　零落打断安泰的话，叹了口气，广律用折扇敲了敲安泰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
　　＂那……下个月，你一定要去啊！去参加广律的婚礼！＂
　　见安泰终于换了个话题，广律深深的舒了口气．
　　＂去跟皇上说一声吧，如果皇上同意，就没问题了．＂
　　＂好吧……我试试看……＂
　　两句话，两人都说得有些为难．
　　去跟皇上……说一声……
　　＂我们要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零落将两人送到殿外，目送他们远去．
　　忽然，在他们离去的尽头，一个武士模样的人缓缓的靠近了．

　　＂松本君……＂
　　她站在长廊上，长发已快及脚踝．
　　＂小的拜见娘娘．＂
　　松本跪在地上，向她行礼．
　　＂起来吧．＂
　　＂谢娘娘．＂
　　松本起身，没有抬头．
　　＂你为何不抬头……＂
　　＂娘娘在上，小的不敢抬头．＂
　　＂松本君，站到我的身边来……像以前一样……你记不记得我曾答应过要教你辫辫子的……＂
　　松本沉默着没有抬头．阳光灿烂得耀眼．
　　良久的沉没后，隐约有人一声轻叹．
　　＂我们有的，只是可以很长久的友情啊……＂
　　零落一步步拾级而下，站到松本面前，道：＂那是我答应过你的……我不愿食言……＂
　　零落低头分出一小缕头发辨成辫子，举到松本面前．

　　＂小姐，您快乐吗？＂
　　零落呆呆地定在原地，抬头看松本．
　　＂小姐您过的快乐吗？＂
　　松本又问了一遍．
　　零落好似没有听到，转身走上长廊，道：＂上来吧，松本君，我教你如何辨辫子．＂
　　＂您有没有想过要离开？＂
　　松本的话音落下事，零落已步入殿内．
　　＂你看我做一遍……＂
　　零落开始教松本学习辨辫子．感觉就像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之前、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
　　松本，一直是她最信任的人．

　　＂今天下午，安泰和广律来过，是吗？＂
　　＂是．＂
　　清凉殿内，和昨夜同一时刻，他召来了他的千竹女御．
　　＂那他们说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
　　零落缓缓抬起头，道：＂广律君就要成亲了．＂
　　＂呵呵……＂
　　武司独自笑笑，道：＂你想去么？去参加广律君的婚礼？＂
　　＂是……＂
　　零落淡淡地回答．也许她所感兴趣的不是贵族的婚礼，只是想出宫透透气．

　　昭平八月五日，文希候广律君与内大臣之女文姬的婚礼如期举行．

　　＂千竹中宫到－－＂
　　唱名人唱起，众人循声向门外望去，只见零落一身绣有牡丹图案的十二单衣走入会场，两旁的宾客纷纷向她施礼．
　　有史以来，皇后虽居中宫，但是＂中宫＂这个称呼却并非用来称呼国母，而是称呼皇上最宠爱的宫妃的．所以史书上的记载多为＂皇后＂和＂某某中宫＂．除非当朝黄帝最宠幸的是正妃，否则不会将皇后称作＂中宫皇后＂．
　　零落不但是皇上钦封的女御，且自受封以来，武司君夜夜召其到清凉殿侍寝，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被称为＂中宫＂．
　　然而，不为外人所知的是，每一夜，武司君将零落召入殿内，只是轻拥着她就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