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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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上一次来江南是什么时候？三年前？五年前？林雪自己都忘记了．可是他是知道的，每一次来无外乎就是不断的杀戮，再多美景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过烟云烟，不知黛眉会不会这样想？应该不会吧．因为江南是她的故乡．
湖心画舫传来渺茫的歌声．段烨然循声看去，忽然笑了起来．＂前方二十丈，有美女出没．＂他用手肘撞了一下梁辰．＂去不去看？＂话音未落他就起身，足尖一点，向那边的画舫飘去．
＂拜托！有没有搞错，他也太心急了吧！＂梁辰看着林雪．＂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一道亮光闪过，晃着了林雪的眼睛．＂那是．．．．．．＂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敛澜剑，他们要找的东西．
＂我们也去看看吧．＂林雪站起来，拿了剑向画舫飘去．
＂真是怪人，去看看美女还要带上剑，难不成想抢走别人？！＂
还没有到船上，段烨然就吃了一惊．
那是两个生得极美的女子．美得仿佛不是这世间之人．那种逼人的美让他犹豫了一下，结果差点掉进湖里．而且引起了不小的动响．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回头．而且段烨然也注意到了她们桌上放着的剑．那把古朴而锐利，没有剑鞘的剑．
这是梁辰和林雪也到了船上．三人相视一笑，坐在了与两位女子相邻的桌上．开始注意她们两人的动静．
靠窗的是一个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她穿着样式繁复绣工细腻的青色衣裙，佩戴着明润的珍珠铛，长长的头发像流水一样反射着细碎的阳光，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身边女子的长发，低声说着什么，一脸明媚的笑容显得很有生气，仿佛是在阳光下成长起来一般．
然而她身边的女子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说不出的清丽感，精致的眼角眉梢描在白瓷一样的脸上，干干净净的，却又暗暗透出几分妖娆．只是，她是不笑的，无论同伴对她说什么，那张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衣领高高的竖起，锦衣华服的她仿佛不被时间的流逝所伤害．大概也只有这半清丽如莲的女子，才可对美丽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注意到她们的不止他们而已，实际上，几乎全船的人都在看她们．而且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两位小姐，怎么没有人陪？＂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模样的人一脸□□地靠近她们，＂要不要去我那边坐坐？＂他指着画舫尽头的雅间．
＂哦？想要我们去坐坐？＂青衣女子笑的甜美，＂可是这边风景独好，你说怎么办呢？＂
＂啊，没有关系，那我就坐你们这边好了！＂商人连忙在青衣女子对面坐下，＂敢问小姐芳名啊？＂
华服女子一言不发，只是将手猛地拍在桌上的剑上，警告意味颇为浓重．
＂哎，清水，不要这样嘛，你看你把人家吓的！＂青衣女子拉了她一把，她看着商人额头上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您也别怕，我们本是苏州人氏，到洛阳是来看花的，可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出行也很困难，我们啊．．．．．．正好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好人帮我们呢！＂
＂哦？！＂商人喜上眉梢，＂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鼎力相助！不过嘛．．．．．．＂
＂当然我们会给您您想要的东西做报酬．＂青衣女子笑道，＂我叫杜挽歌，她是清水．我们家父亲传下了一把剑．＂她的目光落在清水手中的剑上，＂家父要我们把这把剑送到洛阳如意坊，可是我们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那个地方，所以想请您把它送去．＂
商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剑，＂如意坊是吗？可是我该怎么找你们呢？＂
＂七日之后的花会上，我们会再见的．＂青衣女子笑得迷离，＂那么，再会吧！＂她微笑着下了逐客令．
林雪看得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柔弱的女孩子会有那化水为毒的剑，更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将如此重要的东西随遍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是它们太好骗了嘛？他有点发愣．
同样发愣的还有梁辰．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他看见清水时，在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向往与绝望．他至今还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迷惑不解．
＂虽然美女很重要，可是也不至于看到眼睛发直吧！＂段烨然戏而不谑地笑社说，＂而且，放着那剑不管，可以吗？我们还是走吧！＂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杜挽歌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意，＂果然跟去了呢！那家伙应该不会再见到我们了吧．谁叫他贪图美色的呢！蠢才．＂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用那把剑啊，还真是简单的方法．你说，这是不是他们最后一次安静地游玩呢，萧如瑟？＂
＂怎么，小眉，你不忍心吗？还有，别叫我的名字．＂
＂心？我有那种东西吗？＂清水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难道你忘了，那个雪天，我在夜里醒来时，不正看见御风楼的寒飞手中拿着我的心啊．我怎么会不记得，我用我的心换了我被中止的生命．＂清水抓住杜挽歌，她的手冷得像冰一样，＂我怎么会不忍心？他注定要和我一起死才可以．＂
＂不过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匣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对吗？＂
＂那是自然，因为那剑是我亲手拿出来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说是梁辰拿走了剑？＂
清水的眼神有些慵懒，＂不过是想看看这江湖上说的与我可比的人有多大能耐．＂她看着杜挽歌，＂怎么，你不想看？＂
＂真期待他们与寒飞相遇的时候啊．呵呵，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杜挽歌望向窗外，阳光朗然如花开的气息．
＂是啊，反正日子太无聊，多玩几局又何妨？＂
望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瑟瑟发抖的商人，段烨然抽出了他手中的剑．
＂滚．＂林雪冷冷地说．商人如得大赦，没一会儿就跑得没了影子．
林雪细细地看着剑，末了，他将剑交给段烨然：＂没有错．这的确是敛澜剑，想不到啊，那两个人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下面我们去什么地方呢？＂段烨然好像没有听到林雪的问题．自顾自地说着，＂好像没有什么特定的地方可以去吧？＂
梁辰看了段烨然一眼，＂刚才他们好像说到了一个地方．我们要不要去那里看看呢？＂
＂洛阳如意坊．＂
一进如意坊气氛就变得怪怪的．说不出的神秘感在整个坊间蔓延．所有的屋子都燃着最名贵的香草，烟雾缭绕，让如意坊沉浸在飘然欲仙的脱俗味道中．梁辰忽然忆起他的小时候，住在古老的大宅里，所有的金熏炉中都点着不知名的香油，他的父亲梁秋在昏暗的书阁中看书，忽然他嘴角流出暗红的血液，然后倒在桌上，再一出门边看见全家人都倒地身亡．他的母亲，美丽而高贵的母亲死时都没有和眼，一直睁着美丽的眼睛，直到那年的第一场白雪冉冉．
如意坊的尽头很暗，可是依稀可以判断得出那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像是着了魔似的，三人笔直地想他走去，那人脸上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真是年轻的客人啊，我是寒飞，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愿望呢？＂
三人保持着极为默契的沉默．
＂哦？不知道吗，我如意坊可以满足人们的愿望，只要他们付得起我说的代价．那么你们来到这里，有什么愿望需要我为你们实现吗？＂寒飞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特殊的吸引力．
＂听说你可以看见过去和未来的事情，对吗？＂梁辰问道．
＂那要看你拥有什么了．想要看见过去与未来的话．．．．．．＂寒飞的视线落在梁辰胸前．＂哦？很漂亮的血玉嘛！就它吧．＂
＂你怎么可能看见我衣服底下的玉呢？＂梁辰抓紧胸前的衣服，＂为什么，在这样昏暗的地方可以看清我的玉是血玉呢？＂
＂因为这世界上对我而言，没有多少不可能．＂寒飞笑得有点邪气．
梁辰想了许久，将那块从他已死的母亲身上取得的血玉那下来放到寒飞手中，＂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我的全家．＂
＂西辰梁家啊．．．．．．＂寒飞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流火殿的前任殿主段明杀了你的家人．．．．．．用的是炼命散．．．．．．呵呵，真是残酷啊，连马有没有留下．＂
＂你胡说！我流火殿怎么会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段烨然起身抓住寒飞的衣服，＂怎么可能会是我爸爸下的手？＂
＂可是，难道你没有问过你真是你父亲的孩子吗？＂寒飞松开拉住他衣服的段烨然的手，＂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吗？而且我如果不是刚才看见了，又怎么会知道他家人死时的样子呢？＂
段烨然楞住了．
林雪看着寒飞，＂那么该我了．我想知道冥月阁的苏黛眉是不是还活着．＂他的表情有点焦急，＂请你告诉我．＂
＂你有什么东西呢，作为交换？＂寒飞忽然笑了起来，＂真是孽缘啊！我要你左手的小指．就它吧．＂
林雪毫不迟疑地切下自己的小指，交给了寒飞，＂怎么样？＂
＂她．．．．．．没有活下来．＂寒飞的话语很轻，＂没有活下来．＂
林雪闭上了眼睛．
寒飞的目光落在敛澜剑上，＂那么，你有愿望吗？＂
＂没有．＂段烨然回得决绝．
＂没有愿望只是因为你不了解你内心最深沉的欲望．＂
段烨然想了一下，＂你不是想要这把剑吗？给你，告诉我我的身世．＂
＂呵呵．说出来你可不要不信，你是他的亲生哥哥．西辰梁家的后裔．＂寒飞手一挥，指向了梁辰．
三个人都看着寒飞，表情不一．
＂你的母亲是流火殿殿主段华的女儿，结果为了你父亲梁秋与流火殿决裂．可是段华却没有放开女儿，于是在你母亲生下你以后将你抢走并交给儿子段明抚养，以此要挟你母亲．谁知道第二年你母亲又生下你的弟弟．段华恼羞成怒，就命令段明杀掉梁家除了梁辰和他女儿以外的所有活物．．．．．．所以，你不是前任流火殿殿主的儿子．＂
＂可是我母亲死了！＂梁辰大声的对寒飞说，＂你在说谎！＂
＂你母亲．．．是自杀．＂寒飞说得一脸平静．＂你们是兄弟，亲兄弟．＂
＂这不可能！＂段烨然冲出了如意坊，林雪追了出去，而梁辰却心事重重地慢慢走出如意坊．
＂苏谷主，你要的东西我都那到手了，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帘子后有人款款走出．＂那是自然，游戏不是刚刚才开始吗？不然的话你以为我把脸画作流火殿殿主女儿段月亭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呢？不过真是没有想到啊，他们之间居然是这种关系．＂清水站在寒飞后面，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就如此确定我没有说谎吗？＂寒飞转身看着清水．
＂如果你说了谎的话，此刻不是应该是死人了吗？用术的人是不能说谎的啊！＂清水走到前面，拾起了林雪的小指，＂真是巧妙啊，＇她没有活下来＇呵呵，林雪你可曾知道，我没有活下来，却也没有死．＂
＂可是为什么你要他的小指呢？＂
＂因为当时的那截小指，是如瑟从她手上切下来的．如瑟待我不薄．我也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那其它的东西呢？＂阳光从坊顶照了下来，照在地上成了一个美丽的形状．＂有什么用吧．＂
＂当然，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因为游戏，才刚刚开始．＂
光线照在寒飞的脸上，映亮了他湖蓝色的眼睛．
＂你真是一个美丽的魔鬼．＂
＂多谢赞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