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墙会说话》游弋

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饥饿和寒冷侵袭着屋子里的人，愈发阴沉的天色，还有缓慢的滴水声，屋子正中抵着屋顶的木梁也有些支持不住了，随着雨一泼又一泼的下来，它也跟着摇晃着吱的一声接一声。

　　两天一夜的折腾，任是铁打的人也有些受不住了，聂政也觉得相当困倦，即使强打精神也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他看看似乎已经入睡的庞奇，再看看鼻息沉沉的展昭，似乎只有自己是清醒的，于是小心的把展昭往里面挪了挪，自己靠外躺下。

　　门外又是一道霹雳，连隆隆的雷声都追赶不及，接着又是一阵冰雹也似的急雨，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时不会停了，难道就在这里死等？

　　来不及聂政想出好点的对策，木屋左边的那个角突然‘喀嚓’一声，挟着屋顶的油布和支撑的木头一起榻了下来，这一塌整个屋子开始摇摇欲坠起来，聂政急忙背起展昭，就着随手抓到的油纸往身上一缠准备冲出去，庞奇已经醒过来，站在屋子中间一脸的茫然，聂政跺了跺脚，冲他大吼“抓个油布冲出来。”然后也不管他情况怎么样，自己先带着人跑了出去。

　　展昭给他一动已经醒了，低低在他耳边说“我自己走。”聂政咬咬牙“油纸不够用。”展昭这才没有吱声，庞奇抓了半块油纸已经跑到身侧紧紧跟着不离半步，聂政也注意不了他了，只是在完全看不清视线的眼前努力找出一条路来，三人在齐膝的水里摸索前进，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已经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凭感觉尽可能的往高处走。

　　庞奇在身后似乎踉跄了一下，直直撞上聂政背上的人，展昭不由呻吟出声，聂政也踉跄了几步才能稳住，然后转头冲着庞奇怒喝“你给我老实点！”

　　再往前走的聂政没有注意到庞奇一时间变得安静的脸，似乎得到了某种救赎，他扔掉手里的东西，闭上眼睛仰头安静让雨水冲刷着，然后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并没有跟上聂政。

　　可以感觉脚下的水位有些下降了，聂政停下来重重地喘了口气，甩甩头上的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人从前面重重撞了一下！

　　前面？难道也有人被困在这里吗？没等聂政问出来，那个人已经抓住他的肩“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不，也许是几个，他…………”聂政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急切的口气，一时间只觉得声音耳熟，却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小白！！！！！！”

　　是展昭，他听到声音便掀开盖在头上的油纸，随后就被来人死死抱住“你在这里！你在这里！”那人颠来倒去竟然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聂政背上陡然一松，伸手要把人抓回来，却在展昭的那一声唤里停下，在迟滞地收了回来。

　　终究不该自己。

　　终究该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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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雨先打醒了旁边的聂政，他忙上前拍拍白玉堂的肩，却换到一个凶狠的回视，不由心底暗暗苦笑，才说“快离开这里，这么大的雨很危险。”

　　白玉堂这才醒悟过来，只能说句抱歉，然后要背起展昭，展昭示意自己可以走，就着高势走比方才好多了，没多久就看见白玉堂停在山下的车子了，丁家姐妹已经在车上等，看到展昭终于平安回来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等到人都上了车，聂政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想了才喊“糟了。”

　　把庞奇落在背后了。

　　不过以白玉堂的性格让他再回去接人也已经是不可能了，聂政想了想，低头还要出去，却被展昭拉住“我们一起去吧！”依旧是那样真诚清澈的眼神，聂政心头不由一暖：他知道的，他知道我的！

　　白玉堂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却还是听展昭的话车子往下势回头，还没走两步聂政突然叫停，众人都不明就里，聂政听了听却脸色大变“快走，快离开这里，往高处走，是泥石流！”

　　众人这才听到耳边那一阵阵沉闷而奇异的声音并不是方才听到的雨声，白玉堂一掉方向盘往来路狂奔。

　　夹杂着树枝断裂的咯吱声，左侧的树排缓缓地倒了下来，一片灰褐色的流动固体夹着尖锐的石块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慢慢下移，所到之处即使的千年古木也只有哀鸣着倒下，更何况整片山已经没有几棵大树，有的只是沉默着旁观的树墩。

　　人类在大自然那里种了多少苦果，今天已经一次又一次自己品尝了。

　　方才宽大的道路已经被完全掩埋掉，远处那个小木屋早就塌了，是不是聂政的错觉，他好像听到庞奇疯狂而绝望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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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看到打出来的抢险救灾的条幅，众人心里都是一松：终于脱险了。

　　白玉堂也只觉得手脚发软，几乎连方向盘都握不住，没等他放松下来，聂政已经死死抓住他的肩“展昭他，他的情况不太好！”

　　刚才还能笑着说话的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睑安详地闭笼着，，脸色白到近乎透明，几乎看不出他在呼吸。

　　怎么会这样？

　　“医生在哪里？医生在哪里？这里有人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