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天愈来愈黑》蛊惑少年

41、第 41 章

　　41
　　废弃多年的山间古道尚有部分青石铺就的台阶留存，在茂密苍翠的荒草间若隐若现，山上的小瀑布流到山涧形成一汪清泉，正在古道旁边，一路山青水绿，古榕参天，古道或平或陡，入眼风景每每不同，比起前山平稳无波的盘山道，果然风光无限，吴永安拨开荒草，拉着苏悦沿着残留的青石台阶欢呼着往上爬，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个少年的身影，熙熙攘攘的前山此时已是另一个世界，爬到半山腰的水潭处青石台阶已经断绝，之后的山路也更陡峭，只有隐约尚未湮灭的痕迹蜿蜒通向高处，吴永安停在水潭边，看着被山石分成数股的小瀑布注入水潭，安静了下来，浅浅的水潭里居然有鱼在游动，游动的波纹荡开了他和苏悦的倒影，波纹里苏悦的眼睛笑的仿佛能看见星光，他的心一下子空了。
　　苏悦也看着水潭里的吴永安，乘吴永安走神，悄悄的蹲了下来，飞快撩了一把水在吴永安脸上，大笑着跑开往山上爬，冰冷的山泉淋的吴永安一个激灵，他连忙抹干脸上的水就去追苏悦，大笑着追了上去：“好哇，最好别让我追上，不然有你好看！”
　　听了这话，本来爬山不是很灵光的苏悦一下子爬的快了起来，口里却不认输：“你被山泉加持过了，就算追上我也不能算赢了！”
　　“好，那你也来加持一下吧！”吴永安跟在后面边爬边说。
　　“想骗我？山泉神力没有那么快恢复了……”苏悦正说着突然脚下一滑，他大叫一声，连忙抓紧手边结实的古藤才没有滑下去，瀑布边上的山石稍微湿滑，他紧紧抓着古藤才能站稳，吓得他面上血色全无，也不敢再跟吴永安说话。
　　吴永安大喊：“别动！”连忙爬了上去，扶着他帮他爬到上方一个小小的平台上，接着吴永安也爬了上去，只有尺余见方的不规则平台艰难的容纳了两个男生，即使苏悦很瘦也还是很挤，苏悦紧紧贴在山壁上，吴永安搁好脚，转过身一手扶着紧紧缠在山岩上的古藤，一手拉过苏悦贴近自己：“别靠着石头，很凉！”
　　如此贴近的距离，让苏悦心又跳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又后退靠着山壁，定定看着吴永安，想起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吴永安！那天……”
　　“那天什么？”吴永安奇怪的看着苏悦。
　　“就是……就是……圣诞夜……”
　　“圣诞夜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亲我？”
　　吴永安低头浅笑着望向别处：“你知道是我？真不好玩……”说完又抬头看着苏悦，茂密的树荫里苏悦的眼睛清澈的如山涧的泉水，干净澄澈，只是专注的看着他，神情严肃认真，吴永安看着苏悦狡黠的一笑：“那不叫亲，只是碰了一下，这才叫亲……”说完俯身贴近苏悦，侧脸温柔的吻住他紧紧抿着的唇，苏悦只是靠着岩壁呆呆的立着，身后岩壁透骨寒冷，身前却满满是吴永安温暖的气息，他依旧紧抿着嘴唇，紧张到不敢呼吸，吴永安叹了口气不再吻他，松开古藤，拉过苏悦紧贴在岩壁上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轻笑着说：“抱紧我，别让我成这里第二个摔死的人哦！”苏悦紧张左右张望了一下，这里果然就是吴永安说过的摔死过人的地方，连忙抱住吴永安：“这样不行的啦！你还是拉着树藤吧！”
　　吴永安轻笑：“我知道！”一手抓紧树藤，搂着苏悦，又吻了下去，少年稚嫩柔软的唇这才密密贴合在一起，鼻子碰着鼻子，互相呼吸着对方的气息，甜蜜清新，过了许久，吴永安才伏在苏悦耳边低语：“这才是亲吻……”
　　稍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仿佛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苏悦松开一直紧紧搂着吴永安的胳膊，紧贴着岩壁，他第一次这么想要靠近寒冷的东西，他需要岩壁上冰冷的气息来中和吴永安带来的热度，吴永安拉住古藤站好，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问苏悦：“休息好了，就出发吧，这段路是最难爬的，但很近，看哪里，龙华寺的已经能看见一点了，我们就快到了。”
　　苏悦看着吴永安想，也许真的是他的反应不太正常吧？他怎么就不能像吴永安一样呢？不过他很快就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了，接下来的山路越来越难爬，吴永安走在前面探好了路，苏悦才跟上去，就这样也累的他筋疲力尽，几乎是被吴永安拖上去的，两人爬到龙华寺后山的围墙边，他已经累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羡慕的看着只是短暂休息下又生龙活虎的吴永安，在他的同学里，像他这样的似乎不在少数，体育课上他也就还过得去的样子，但和吴永安一比，他不得不承认，怀雅的学生集体逊了。
　　“这几天早上你是不是又没有锻炼了？小悦，不是我说你，你这体力还不如来上香的老太太呢！”
　　苏悦靠着围墙坐着白了吴永安一眼：“我又不要做奥运选手，才不要跟你们这种四肢发达的物种比体力，乔布斯才是我的目标！”
　　“不是吧？新闻刚说乔布斯生病可能要休长假，你的目标是生病吗？”
　　“我的目标是像他一样靠脑子赚钱了！”苏悦休息好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拉了拉吴永安：“就知道你理解不了，走了，永中老大！”
　　走进庙门，苏悦就买了一大把香，分给了吴永安一大半，吴永安奇怪的看着他：“小气鬼怎么变大方了？买这么多香？”
　　“我才不是小气鬼！”苏悦大叫着气的快跳起来：“今天你要多给菩萨上点香才行啊！让菩萨保佑你家新的一年能普及泰来！”
　　吴永安摇摇头看着苏悦：“小悦，你还是这么迷信啊！”
　　“我迷信？”苏悦瞪着眼睛看着吴永安：“到底是谁拉我来拜观音的啊！”话出口又觉得不对，懊恼的急急改口：“啊！怎么可以在庙里说这么不敬的话！吴永安，你要虔诚一点了，这样菩萨才会保佑你啊！”
　　吴永安拿着香低头浅浅笑笑：“也许这就是菩萨给我的磨难吧……”
　　吴永安虽然在笑，苏悦的心却一下子掉了下来，吴永安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只有伤感，安慰人从来都不是苏悦的长项，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吴永安，只能陪着吴永安静静站在人流如织的人群里。
　　……
　　大殿里观音像前，苏悦站在吴永安身边，虔诚的双手合十，拿着三炷香，学着吴永安的样子恭恭敬敬的拜着观世音菩萨，只想着菩萨能保佑吴永安否极泰来、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