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天愈来愈黑》蛊惑少年

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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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周末苏悦才惊觉礼拜天就是新年第一天，他连忙提早跟爸爸妈妈报备要和梁子明一起去龙华寺拜观音，求学业进步，苏悦知道作为一个医科教授苏宏林一向不信这些怪神乱力的东西，说出了要求后，忐忑不安的等着爸爸的反应。
　　其实从苏悦出生，苏宏林从未为他的操过太多心，他并不是不关心小孩的成长，只是他工作太忙，且也拙于与孩子相处，作为一个临床医生，他可以将手术刀在方寸之间舞动到有灵性，但刚出生的小孩，对他来说就是一团无法下手的软乎乎的肉团，于是一切就顺理成章交给了苏悦妈妈，当他惊觉苏悦的成长和他的预期有所偏离的时候，虽然有些暴怒，但也发现他差点完全错过了这孩子的成长期，这些天他推掉一切工作坚持回家吃晚饭，在他看来也算是一种弥补，听了苏悦的要求，他顿了顿，他生性严谨，从不信鬼神之说，也从不会去烧香拜佛，他完全不知道苏悦会信这些，他看了杨慧卿一眼：“你平常都教了他些什么东西？学业是求来的吗？”
　　杨慧卿也愣了愣，她从来没带苏悦去拜过神啊？
　　苏悦吓了一跳，连忙为妈妈辩解：“爸，不是妈妈教的啦！龙华拜观音也算T市民俗的一部分，大家都说很好玩，我和子明就想去看看。”
　　“宏林，新年第一天也别太约束他了，让他开心点吧。”杨慧卿也连忙帮着说。
　　苏宏林看了看杨慧卿，他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对的，这件事和他的一贯行为认知有偏差，但杨慧卿坚持这件事和春游踏青并无区别，他想他可能真的和社会有些脱节了，又思及苏悦这些天都很乖，梁子明也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他也就点头允许了。
　　苏悦心中忐忑不安的谢过爸爸妈妈，说谎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但是他也并不以为自己错了。
　　……
　　寒潮一过，T市立刻恢复南国本色温暖了起来，阳光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街上女孩穿的也妖娆动人、难辨春夏，苏悦和梁子明到了和吴永安约定的地方才分手，吴永安靠着机车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惬意的看着苏悦走过来，做了决定之后，他现在心情很放松，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之前，现在就差告诉舅舅自己要搬出来了。
　　梁子明跟吴永安挥了挥手打个招呼就走了，吴永安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子明不来了吗？”
　　“是啊！他今天有约会，重色轻友……”苏悦边说便到处看：“平哥呢？”
　　“有三天假，他回家了。”吴永安微微一笑递过头盔，看着苏悦，他只在衬衣外穿了薄毛衫：“你怎么又穿这么少？”
　　“哪里少了？你看街上的人很多毛衣都没穿……”苏悦接过头盔，皱着眉抱怨，吴永安并不搭话，只是静静看他把头盔戴上，然后脱下外套给他穿上：“山上风大，你要是再生病，我就真的是罪人了。”说完又帮伸手他调整了一下头盔的带子。
　　吴永安的手在他下颚处窸窸窣窣忙碌着，手指靠近他的脸颊，麻酥酥的有些痒，苏悦不再说话，他突然发现，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而已，圣诞夜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想起圣诞夜槲寄生下的吻，他的心不受控制的跳起来，他觉得他该问些什么的，可又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
　　吴永安调整好苏悦的头盔，发现苏悦正奇怪的看着他，紧紧抿着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孩子气的脸上分不清是严肃还是紧张，吴永安奇怪的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走了，今天元旦，人一定很多……”苏悦慌张转身。
　　见他不说，吴永安也不追问，只是戴好头盔骑上机车，苏悦也坐了上去，但他别扭的紧紧抓住机车的后座，他不敢靠近吴永安，他怕吴永安听见他的心跳声……
　　吴永安低头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拉起苏悦的手把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抱紧我，我希望到观音山的时候你还在没有掉下去！”
　　苏悦没有反驳，只是顺从的抱紧了吴永安，吴永安身上的体温隔着衣服透了过来，心又不受控制的跳起来，吴永安低头看了看苏悦紧紧绞在他身前的细长的十指，也不再说什么，一直到观音山，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安静过这么长时间……
　　T市是个四季暧昧不清的城市，冬季的观音山依旧郁郁葱葱,山脚通向龙华寺的山道熙熙攘攘挤满了人，T市人有新年拜观音的习惯，即使西历新年也不例外，苏悦看着拥挤的山道上蠕动的人群，忍不住跟吴永安抱怨到：“这么多人啊？爬上去要多久啊？”
　　吴永安想了想，跟苏悦说：“我们走后山的古道吧！人少很多。”苏悦连忙点头，跟着吴永安往后山走，到了后山一看，岂止人很少，简直一个人也没有，苏悦看着“危险！禁止进入”的告示牌无奈的看着吴永安：“你确定这里能上去？”。
　　吴永安跟他笑笑视告示如无物的爬上了一段较矮的铁丝网，边爬边回头示意苏悦跟上：“这条路我走过，没问题的！”，苏悦只得跟了上去一起爬铁网，还好这天天气很好，他穿的也很轻便，吴永安坐在铁网上看着苏悦笨拙的住上爬，边看边笑：“书呆子，爬铁网是不是比走山道有趣？”
　　苏悦紧张的抓紧铁网，生怕被落在铁网这边：“喂！你先别过去，等我一起啊！” 吴永安一边答好，一边伸手把苏悦拉了上来，苏悦刚在铁网上站好，他就跳了下去，远远指着苍绿的后山上一条若隐若现的山路对苏悦说：“你知道吗？这条路其实以前是开放的，后来因为有人从哪里摔死了，才封闭了，看就是那里，小瀑布旁边那里，那里很陡，现在只怕更难走了。”
　　苏悦站在高高的铁丝网上本来就很紧张，远远瞟了一眼那段几乎接近直角的山路，脸都白了：“吴永安！这也叫能上去？”。
　　“相信我，跳下来吧！”吴永安跟苏悦笑笑，挥了挥手：“这条路比正门山道好玩多了！”。
　　苏悦又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来路，只能咬牙翻身爬了下去，吴永安笑着从背后揽住他把他抱下来，拉着他就往前跑：“动作快点了，书呆子！”
　　“别拉我了，我没你那么四肢发达……”苏悦边跑边说，清新的山风拂过古树绿藤，拂过两人的面颊，之前的尴尬气氛这会儿已经一扫而空。